頃刻,便見一青衫男子大步踏來。一見此人景天大帝從王位上驚起,急聲叫道:“沙礫,爲何是你?”
卻見那青衫男子跪下,埋頭叩道:“兒臣拜見父皇。”
“原來是我兒,原來是我兒沙礫。”宗帝如夢初醒,跪在身前的竟是十四皇子。十四子乃莊妃所生,因莊妃被廢,從而也將他冷落。雖由皇后撫養,但沙礫倔強,一直倍伴母親住在冷宮,想不到今日在這種場合見面。宗帝急步上前扶起十四子,上下打量仔細,“我兒長大了,父皇差點認不出了。”
青衫男子起身淡淡一笑,回道:“十四年了,至從母親被打入冷宮,父皇就一直未見過孩兒。”
“是啊!”宗帝一愣,似有所思。隨即又將話題轉移,一指那份試卷,“爲何化名參加大考?”
“孩兒隨母親久居冷宮,一心苦讀,只想通過大考看看自己的實力。”
“哈哈……”宗帝大笑,“人家苦讀,皆是詩詞經書,兒爲何單單確研習謀略?”青衫男子略略一怔,稍頓正色答道:“因爲孩兒知道父皇的心思。”
“哦!”宗帝又喜,拉起他的手,“你的試卷,被衆閱官列在頭甲之上。父皇甚喜。走,陪父皇一起用膳。”
次日,皇上下旨,莊妃獲釋。沙礫大考中頭甲,因在大考之中化名崇武,封崇武王。宗帝十六子,封王者只他一人。
消息傳到清宮之時,星乙女正坐在井邊,被四周堆起的髒衣服掩沒。她腦海之中馬上閃出一個念頭,令她熱血沸騰。興奮過後,又陷入低谷呆呆出神,“入清門十四年,不知莊妃娘娘是否還念記舊情?”
烈日高懸,桃枝上的蟬聲一聲比一聲響亮。玉椿透過窗看到枝杆上的蟬兒,正垂纓飲露,好不憂閒自在,快活逍遙。身後何來螳螂與黃雀?
木琉桑看到他的心思全在窗外,根本不曾用心去聽,不由暗暗嘆息,“這便是雪族期待千年的人嗎?”
玉椿聽到先生的嘆息,馬上回過神來,小心詢問,“木先生,您何事嘆息?”木琉桑乾澀一笑,“天氣炎熱,先生泛了!今日就到此爲此爲止吧!”
“是!先生,學生告辭了!”玉椿一聽興奮躍起,丟下先生一人在屋,早已奔出房門。經過自己房間時,看到母親正坐在衣服當中發呆,悄悄地從母親身後溜過,出了清門。不然被母親發現,又要他背誦一行奇怪的東西。每當背誦之時,周圍的人都會在遠處小聲叫他”小瘋子”。
木琉桑倚門而立,望着玉椿的背影呆呆出神。那日從殉池將他救出,一直認爲這個孩子就是雪族的王,命中註定是必坐擁天下。以至於這些年又甘冒殺頭之罪,教他權謀之術。然而今日,這個孩子對自己的不凡渾然不知,每日將光陰白白浪費在這院中的鳥蟲之上。甚至樂意在馬圈做苦活,也不願在課堂上多待一刻。
聽說邳國使者進貢一批千里馬,想必他奔路而去,爲的是一睹那些邳國的千里馬。木先生所料沒錯,玉椿一出清門就直奔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