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孃的眼緣好還是來蘇家的這些小丫頭都是新人,蘇淺夏總是能在她們的臉上看到羞澀的笑容。
這種羞澀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單純。看着這樣的小丫頭,蘇淺夏心裡再鬱悶,也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存在的。
蘇淺夏等了半晌,也不見害羞的小丫鬟回來。不會是廚房的廚子爲難她了吧?
想到這裡,蘇淺夏也沒心情等了,擡腳就往竈房的方向走去。
他們家的廚子都是自己親手調教的,不止廚藝一流,連人品也都是一流的。他們應該不會爲難她派過去的丫鬟啊。
還沒到竈房門口,慌亂的下人就把竈房堵了個嚴實。
蘇淺夏見狀暗叫不好,她推開慌亂的人羣,地上躺着的面色青紫的小丫鬟不是自己房中的又是哪個?
小丫鬟雙眼緊閉,脣色發紫,面部發青,雙手緊緊的握着,垂在身體兩側。
“她怎麼了?”
衝到小丫鬟的身側,蘇淺夏蹲下,單手覆上她脖頸處的動脈.....已經......沒氣了?
“六小姐,我們也不知道知莓是怎麼了,她來竈房通知我們,說您要喝溫牛奶,所以我們正在熱。”
兩個廚子都是中年男人,生了一副憨厚模樣,遇到這種大事,他們兩人也慌了手腳,搓着雙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畢竟人是死在了竈房裡,他們的嫌疑最大。
可是他們除了熱奶,準備午飯,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中間沒有別人到竈房來嗎?”
蘇淺夏打量着周圍聞聲過來看熱鬧的僕人、丫頭,眉宇深鎖。現場突然擠了這麼多的人,就算當時有嫌疑人,現在也潛進這些看熱鬧的人裡,找都找不到了。
“六小姐,肯定是沒人來的!”
原來接近正午的時候,有炙熱的陽光從門口射進竈房。
廚子們被曬的久了,乾脆每天一到這個時候就把竈房的大門緊緊關上。所以只要有人進竈房,就要推開沉重厚實的木門,他們也能聽到。
知莓來的時候也隨手關上了木門,再之後他們就沒聽到有開門的聲音了。
聽了其中的原由,蘇淺夏的目光突然轉到了旁邊水缸上放着的托盤,以及被喝了幾口的牛奶。
難道是這杯牛奶害了她?
知莓只是喝了幾口便放到了一旁,也沒有人注意到這杯牛奶。
“好了,看熱鬧的也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蘇淺夏心下一沉,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家裡死了人,這些僕人卻興致勃勃的過來看熱鬧,他們不擔心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把這件事情當閒事來看待?
人情就是這麼單薄,就算知莓跟她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她們最起碼也該表現出些傷感的情緒纔對。
端走牛奶,蘇淺夏又找來了管家,讓下人處理知莓的屍體。同時她也跟娘說了知莓的死,娘
沒有覺得晦氣,而是抹起了眼淚。
蘇淺夏還以爲方氏會忌諱家裡在她成親前死人,衝撞了家中的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