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成親的對象是西海的六皇子,上次在龍宮宴會時看到過,對三公主的舞姿大加讚賞,想來是一見鍾情了,不過,有了大公主的例子,龍王還敢將女兒嫁過去,看來這西海也給了不少的好處。龍小小雖面上與龍王關係親切,不過心底卻知道,這東海龍王絕不像他臉上笑眯眯那樣的好相處,實際上,他是最爲精於算計的一個人。
婚宴定在晚上,龍小小便隨着龍王去往西海,同行的還有龍王夫人以及上次看到的小妾,大公主、二公主和六公主也一同前往,三公主一早便去了西海等候,還有龍王的四兒子與五兒子,據說,四皇子是留戀花叢中的花花公子,整日裡不務正業,五皇子倒是勤勤懇懇,深得龍王的喜愛,上次的宴會中都未曾注意到這兩位,今日一見,皆是相貌上乘,不過四皇子的面上浮現出一股黑氣,是縱慾過度所留下的,剛剛見到她時,眼裡還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被龍王瞪了之後,收回了視線。而五皇子還有一些稚嫩,不過已能看出翩翩公子的模樣。
一羣人乘坐着龍王專用的馬車,車廂裡空間很大,能同時容納上百人,地面鋪上了柔軟的地毯,四周是鋪了軟墊的座位,中間還擺放了玉桌,玉桌上放置一些水果飲料,車廂內十分溫暖,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令人驚喜的是龍王的小妾竟懷孕了,聽人說起時,龍王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龍王對她的態度也好了許多,此時她正坐在龍王的左手邊,右手邊則是龍王夫人,這樣的安排讓龍王夫人的笑容十分僵硬。
龍小小沒有想到,大公主竟會來向她打招呼,她坐在角落,閉目養神,耳邊響起了一個好聽的女聲:“龍姑娘,我可以做這裡嗎?”龍小小睜開眼,周圍的空位還有很多,但大公主眼裡帶着一絲祈求,龍小小便答應了下來。她在龍宮中的待遇有所不同,所以大公主便想借機示好,讓自己的地位不再那麼難堪,龍小小有些反感這樣的利用,但她對大公主的母親頗有些好感,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龍姑娘,婉兒有一事相求。”大公主的閨名便叫東方婉,龍王的名字便是東方青。龍小小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兩人的低聲細語在嘈雜的車廂內並不明顯。
“婉兒想求姑娘救救我的孃親利士雅。”龍小小皺了皺眉,利士雅?龍王的小妾?“如果我沒看錯,你孃親已經懷孕了,地位也大大的提升,何來救字一說?”“龍姑娘有所不知,就是因爲懷孕,纔會有人要她的命。”她說着有人的時候,眼神看向了端莊的龍王夫人。龍小小了然,但依舊漫不經心的開口:“你爲何覺得我有能力救你的孃親?我不過是個陰司的孟婆,只管人投胎。”大公主咬了咬牙:“因爲你是龍薰,你的名字響徹三界。”“那也只是過去,我如今自身都難保,你讓我拿什麼來救你的孃親。”龍小小雖然已經決定保利士雅,不過她不喜歡被人利用。
大公主見龍小小似乎心意已決,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只是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大概一個小時過後,西海便到了,不管是西海還是東海,到了海底,都能自由呼吸,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下,也用不着避水珠了。
西海的大門裝飾的十分的傳統,柱子上刻得是二龍戲珠,龍身纏在柱子上,顯得十分的大氣,龍小小覺得這樣傳統的裝飾也是很有味道的。
今日的西海人很多,大門口專門有接待的小廝,將幾人帶到主殿中去,這西海龍宮的裝飾與東海的差不多,不過顯得要奢華一些,珊瑚,珍珠等等都用在了裝飾中。到了主殿,纔看到西海龍王和龍王夫人坐在上面,龍王雖步入中年,但顯得儒雅,有一種成熟的魅力,而一旁的龍王夫人也是雍容華貴,容貌能看出年輕時是一位美人,不過也能看出是個精明的人,怪不得大公主在她的手下過不了幾招。
小廝領着東方青與衆人來到了西海龍王的左側,此時,右側的北海龍王夫婦也帶着兒女到了,三位龍王皆寒暄着,很難看出他們之間的矛盾。西海龍王夫人在看到東方婉時,眼裡閃過一絲厭惡,而東方婉撇過了臉,只當沒有看見。
在言談中知道了南海龍王有事不能前來,不過派人送上了珍貴的賀禮。
很快,典禮開始了,門外六皇子一身喜服,牽着同樣一身喜服的三公主,三公主頭上蒙着蓋頭,隱約能看見蓋頭下的人兒俏臉微紅,嬌嫩甜美。
走進來時,不知爲何,三公主突然被什麼絆了一跤,蓋頭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滑落了,露出一張清秀可人的臉,但卻不是三公主,衆人譁然,那女子見敗露,掩面小聲的哭了起來,而六皇子的臉色很是難看。
此時東方青站起身,對着女子道:“小菊?爲何是你?小姐呢?”小菊一聽到東方青的話,頓時跪倒在地:“大人,小姐逃婚了,她讓奴婢代替她嫁給六皇子,奴婢不是有意的,請大人饒了奴婢吧。”西海龍王與夫人的臉色也異常難看,逃婚便罷了,還讓一個如此低賤的丫鬟嫁了過來,今日在這裡丟了這麼大的臉面,這東海實在欺人太甚!
“東方老弟,這話怎麼說?我西海堂堂六皇子,要下作到娶一個丫鬟嗎?”西海龍王的聲音有些怒氣,東方青忙道:“西大哥,這事我也不知情,我定會查清楚,讓我女兒親自過來賠罪!”西海龍王夫人突然開了口,聲音有些尖銳:“罷了罷了,我看東海這門親事我們是高攀不上了,今日這酒就全當是迎客酒了,這丫鬟,給我拖下去杖斃了,東方老弟,你可有意見?”龍王夫人有些囂張的態度讓東方青也有些不高興,但此事他們理虧,也就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意見,這個丫頭的命運便在三言兩語中決定了,她臉色有些慘白,望向六殿下,希望他能爲自己求情,誰料,六殿下竟看也沒看她,臉色微沉的站在一邊。
東方青自然沒有臉面再待下去了,藉口他要回去尋找女兒下落,帶着一羣人離開,龍小小走時回頭望了一眼,她總覺得有些蹊蹺,這三公主逃的蹊蹺,這丫鬟摔的也很蹊蹺,不過,這事,她也管不了。
回去的馬車內,鴉雀無聲,衆人都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東方青一臉的怒氣,而他的夫人珍果則有些憂心忡忡,不知三公主逃去了哪裡。
回到東海,夜幕已經降臨,衆人各回到各自的寢殿休息,而龍小小被東方青留在了主殿。“龍兒,你說說,這三兒會去了哪裡?她一直心心念念與判官大人在一起,會不會。。。”東方青皺着眉問道,龍小小算是知道了他將她留下來的目的,是想讓她幫他找女兒。她正要回答,門外卻有小廝來報,說利士雅夫人肚子疼。
東方青和龍小小趕緊趕到了利士雅所居住的偏殿,此時,大夫正在爲她診斷,利士雅躺在牀上,臉色有些蒼白,還有汗珠慢慢滑落。
“大夫,如何了?”東方青有些緊張的問道。而龍小小的視線則被一旁的一碗藥膳所吸引了。“回龍王大人,夫人的跡象像是中毒。”大夫據實回答道。“中毒?!在我龍宮如何能中毒?”一旁的侍女跪下道:“今日夫人喝了一碗藥膳,便喊着肚子疼了。”東方青轉頭一看,那碗藥膳正在龍小小的手中,龍小小此刻正皺着眉,似乎在分辨什麼。
“此藥膳中可是放了半夏?”龍小小問道。那侍女點了點頭:“這藥膳是依着大夫開的方子熬製的,夫人最近胃裡有些不舒服,還嘔了幾次,大夫便在藥膳中加了半夏。”“這半夏可有不妥?”東方青問道。龍小小搖了搖頭:“半夏並沒有什麼不妥,不過這藥能醫病,也能害人,半夏劑量放多了,可是會死人的,更別說一個懷着孩子的孕婦了。”東方青一聽大怒,立馬命手下的人嚴查,而利士雅眼裡有淚:“大人,有人要害我和孩子嗎?”
她的樣子楚楚動人,東方青的心也軟了下來,坐到牀邊輕拍她的背脊:“沒事,有我在,你和孩子定會平安。”龍小小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便退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東方青便同龍小小一同前往天庭,臨走前,龍小小將大公主叫來,將一點四角龍肉與百味果交給了她,讓她給利士雅服下,這樣,一般的毒藥應該就傷不了她了。
兩人來到天庭,東方青將施雨的器具拿了出來,龍小小將解藥倒入其中,施雨的是一個漏斗狀的物體,龍王用它往天上一揮,雨水便揮灑了出去,落在了天庭的每一個角落。
待雨水撒完,龍小小連聲道謝,東方青也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