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十天苦訓,千金難買一聲響

至此,輕鬆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姜黎開始了沉重的訓練生活。

練武,要比姜黎想象的還要難,早上四更天就要起牀,然後陪着黃飛鴻跑步。

黃飛鴻是民團的教練,自從劉永福被朝廷踢到安南,這些民團就被裁撤了下來,被劉永福託付給黃飛鴻照顧。

每天早上,黃飛鴻都會帶着民團訓練,站樁,打拳,鍛鍊身體,以應對隨時有可能發生的戰爭。

也正因如此,佛山的官府對黃飛鴻可謂是忌憚到了極點,一方面,因爲黃飛鴻在佛山的威望縮手縮腳,什麼都不好做,另一方面,足足數千人的民團,如果黃飛鴻一旦造反,那後果……

所以,別看佛山很小,但駐紮的兵力比廣東的首府廣州都要多,官府的人整日裡都在盯着,只要黃飛鴻露出一點馬腳,他們就會快刀斬亂麻,抹除後患。

跑步半個時辰,黃飛鴻監督者民團的訓練,姜黎夜獨自從城外跑回來。

然後,在黃麒英和陳華順的監督下,開始站樁,也就是馬步。

馬步,是練習武術最基礎的樁功,可以穩固下盤,強腎壯氣,調節精氣神,並且能夠極大的增長平衡力,提高身體的反應能力。

因此,武術界有“入門先站三年樁”,“要學打先扎馬”等術語。

縱觀國內的內家拳,不論是太極,形意,八極,詠春,洪拳等等,開始練武時,都需要站樁,俗話說得好,“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武,就是拳法,招式,而功,則是馬步。

不扎馬步,就算拳腳招式練的再熟練,也不過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

所以,儘管扎馬步十分難受,姜黎仍然咬着牙忍了下來。

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

“腿不要抖,調整呼吸,意念放空……”院子裡,黃麒英拿着一條木棍,圍着姜黎走來走去,沒當他堅持不住,黃麒英就會在姜黎身上打一棍,並調整姜黎的姿勢。

姜黎的馬步是老乞丐留下的心意馬,是玄天派心意拳的基礎。

好不容易站完樁,姜黎的身體已經溼透了,身上的皮肉再也沒有了一絲力量,整個人軟綿綿的就要倒下來。

旁邊,一直在看戲的陳華順一把扶住他的身體,將他提起來,來到院子裡的一口大缸前,將姜黎扔了進去。

“哦…好舒服。”幾乎是瞬間,姜黎就感覺自己好似泡到了溫泉裡面,全身的疲軟似乎都恢復了不少,大缸裡,好似有一雙雙小手無微不至的給他按摩,讓他忍不住眯着眼長嘯一聲。

“唉,也幸好是他的身體,否則,即便你們寶芝林的藥再好,也會給身體留下暗傷的。”陳華順走到黃麒英的身邊,嘆氣說道。

姜黎身上能有千斤神力,那就證明他的的身體素質也會遠超常人,正是因此,陳華順纔會同意黃麒英這麼高強度的訓練。

這要是換了別人,從早到晚的訓練,早晚要把身體練廢了不可。

“誰說我用的是寶芝林的藥?”然而,出乎陳華順的意料,黃麒英搖頭否認。

“不是寶芝林的藥?”陳華順臉色一頓,靈光一閃,“你說的是,那位前輩留下來的那本書?”

“不錯。”黃麒英坦然點頭,“那位前輩留下的藥方一書上記載了十多種輔助練武的方子,從溫和到暴烈應有盡有,每個都遠超我寶芝林,這也是我爲什麼一開始就讓小黎子這麼拼命的原因,有了那上面的藥方,再加上小黎子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會出問題的。”

“原來如此,我說這一次的藥液怎麼顏色有點不大對勁,原來你用的別的方子。”陳華順恍然說道。

泡完藥液,姜黎驚異的發現,之前身體上的疲憊無力全都揮掃一空,整個人從裡到外都輕鬆了。

“這藥液,有那麼神嗎?”姜黎咂舌的看着身後的藥液,握了握拳,咧嘴發笑。

這一天早上,單單姜黎一個人就吃了四大碗米飯,這比堪稱飯桶飯量,讓凌雲楷和牙擦蘇目瞪口呆。

黃飛鴻三人就無所謂了,現在才只是開始,等再過一段時間,每頓都要吃肉才行,不然,再強悍的身體素質,營養跟不上,一樣沒用。

所謂的窮文富武,就是如此了,練武之人越往後,飯量就越大,如果家裡沒錢的話,武,也練不了多長時間的。

好在,姜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姜家的商鋪,酒樓在佛山遍地都是,甚至還有行走天下的商會,供應姜黎練武,不過是小菜一碟。

飯後,姜黎開始練拳,他練拳非常簡單,就是將拳法的基礎招式反覆拿捏練習,蹦、彈、抓、挑、鑽、擂、拉、劈、抄、砍、截、擺、封、捅、砸等手法,以及踢、碰、蹬、踹、踩、掛、跪、截、跛等配套的腿法。

這些招式,每一個每天都至少要練上兩百遍,這一通下來,他的身體再次軟下來。

然後,又泡了一次藥液,纔算結束了白天的苦修。

吃過午飯,開始下午的學醫之路,學醫,要先認藥,背書,記穴。

認藥,就是學習每一種藥材的藥效,用法,屬陰還是屬陽,治內還是治外,和哪些藥材配合使用藥效會更好,和哪些藥材使用會傷害到人的身體…等等。

背書,就是醫書,從基礎的湯頭歌開始,一直到千金方,傷寒雜病論,黃帝內經等等,只要是寶芝林有的,他都要一一背熟。

記穴,就是學習人身體上的穴位,人體上的穴位紛繁複雜,每一個穴位都有不同的作用,管理者人體上不同的地方。

這些穴位,有的碰到了一點事沒有,有的,卻能把人的命都帶走。

點穴歌上有言,“人生有百八穴,七十二穴不致命,故不俱載。其三十六致命之穴,爲拳家所應知。”

“天門暈在地,尾子不還鄉,兩肋丟開手,腰眼笑殺人,太陽並腦後,頃刻命歸陰,斷樑無接骨、膝下急亡身。”

“頭額前屬心經,心主血不可損,損後遇風三日死,不遇風則可免。

兩眉中間爲眉心穴,打重則三日必死,輕則免。

頭額兩邊爲太陽穴,打重則七日死,或半月死,惟損及耳目,流淚成凝者不死。”

……

這些穴位對人體來說非常重要,中者非死即傷,需要大加記憶。

好在,姜黎別的不敢說,記憶方面卻是一流的,只是,記住不代表會用,等什麼時候他能將這些醫書變成自己的,才能說精通醫術,光記住,還差得遠,所以,在醫學上,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吃過晚飯,則又是長達一個半時辰的訓練,等姜黎再次泡完藥液,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筋疲力竭,倒頭便睡了。

時間匆匆,眨眼間就過去了十天的時間。

這一天中午,姜黎站在院子裡,神情堅毅,腳下扎着馬步,上身則是在練拳,整個人如同機械一般出拳,收拳。

突然之間,在他擊出右臂的時候,突然感覺胳膊上一股力道從肩膀上流下,順着他的右手直直轟出。

“啪…”拳頭落處,一道沉悶的炸響聲悄然響起,這聲音,讓坐在一旁,悠哉樂哉的兩個老傢伙直接從太師椅上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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