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兒誕生

日子貌似再一次滑上了正常的軌道,我卻深知,我們的世界都被顛覆了,包括那個幼弱的小生命。對於綺麗,我說不出任何歉意的話語,但是一接觸到她那雙清明憂傷的眸子,愧疚就如泛洪般席捲過來,敏銳的她洞悉一切,便輕輕地拉起我的手,伴以暖暖的笑。我脣角揚起,心中卻有絲空洞,如何才能驅走這惱人的失落

??讓她到這邊來吧,我念頭一閃。還有他,我的王子,這樣難以料想的遭遇發生在我身上,真的很難揣測他的態度。但是,當我一望及他,看到了那匹光潔鮮亮的白馬,就不禁頷首而笑了,童話中的王子是沒有變心之說的。白馬就是白馬!

不久,綺麗在我的勸說下辭掉了那邊的工作隻身來到了杭州。我藉助輔導員的幫助替她在學校謀到了一份園圃的工作,每天花花草草她很是欣喜。課餘,我會跑去幫她修剪修剪,畢竟是有身孕的人了。閒暇時,我們便靜靜地躺在草地上細數着流走的雲朵,一如往昔。看到某些出彩的前世動物,也會海闊天空地亂侃一番。我們的親密漸漸讓他有了醋意,我便拉起他來到綺麗面前故意一撅嘴:“以後恐怕要多個第三者了。他叫俊基,你們見過的。”綺麗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誰是第三者?在說我的吧?”我順勢推了一下俊基,“哎,親愛的,好疼替我報仇啊。”他爲難地撓撓頭,傻呵呵地笑了。就這樣,我們因爲彼此的靠近而漸漸淡掉了那段可怖經歷帶來的戰慄。

爲了更好地照顧綺麗,我搬出宿舍與她住到了一起。陽光充盈時,我靜靜地貼在她的腹部聆聽着小傢伙的心跳,一種異樣的幸福感溢滿心間。綺麗,他是我們的!你是媽媽,我是爸爸!她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或許佰乾留給她的美好真的很難忘記。這種念頭讓我想百倍千倍地呵護她,哪怕失去一切。

眼見綺麗腹部的隆起越來越明顯,我替她辭了工,讓她安心在家休息。無聊中她買了幾本烹調的書籍,在家研究菜譜。雖是嘗試,卻都做的色香俱全十分誘人。我滿口生香地呆望着她:綺麗,世間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好的呢?你的優秀該有什麼樣的幸福才能匹配呢?對面幽深的眸子頓時暗淡下來,我只想做個稱職的媽媽,給他一份快樂無憂的生活。放心吧,他會的!我輕輕地擁住她,不,是他們!俊基聞到香味也來蹭飯,眉眼之間對她的廚藝很是讚賞,飯畢,主動收拾桌子洗碗刷筷。看着忙碌的他,再望望日漸盈潤的綺麗,我不禁想到了佰乾,那隻飛揚跋扈又帥氣逼人的蠍子,如果他能改邪歸正,如果他也能在這兒,也能嚐到美味的佳餚看到即將出生的孩兒,那會是多麼完美的畫面

??綺麗,你有沒有恨過我,因爲佰乾?趁着俊基走入廚房,我終於問出了口。她怔怔地看着我,眼中似有盈盈淚光;“我無法不念他,腹中寶寶每次踢動我都覺得是他在泄憤,在爲自己的付出不值,驚懼讓我有時真想丟掉這個孩子。”聞之我的大腦有瞬間的麻木空白,原來我對綺麗的傷害比想象中還要深。未等我開口,她拉起了我的手,茵,不用自責,我想念他,但我從未怪過你,真的!甚至我自己都會奇怪,或許我們倆個早已融爲一體,你所做的一切就像我也親身參與一般,一切順理成章地猶如我們的呼吸,我無法怨你,更不會恨你。我低着頭,看着手背上一滴兩滴逐漸增多的凐溼,鼻頭酸酸的,心中卻暖到熾熱。俊基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謝謝你,綺麗!聲音安靜地一如純淨的王子,裡面的溫度卻沁人心肺。我忘情地擁住他,任由淚水氾濫開來。我不知極度的幸福是何滋味,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此刻若讓我死去,我也會心懷感恩面帶甜笑。

算算日子,臨產將近。我怕到時毫無經驗的我們會手忙腳亂,就提前讓她住入醫院。想到即將來臨的產痛,我常會不自禁地暗顫。問及綺麗,她竟坦然地輕聲答道,沒什麼,我只想早點見到他!幾個字頗有母愛的氤氳。或許,女人一旦做了媽媽,身上加增的勇氣足以匹敵掉生理上所有的疾苦。沒課時,我就泡在醫院裡,陪她到後花園散散心,更多時候是給他講穿梭而過的醫生的前世,很奇怪,他們的影像有些我竟從未見過。有類似於精靈的森林守護者,極小乳白色頭不停轉動發出咔咔的聲響,還有體型碩大生有八條手臂的蜘蛛樣巨人,更有甚者,我竟看到了一條金龍,耀武揚威地竄穿不停

??初始綺麗安靜的聽着我的講述,手不停地溫柔地輕撫着隆起的腹部,終於她忍不住打斷了我的滔然驚歎,茵,不知爲什麼自從到這後,你每次講述醫生的前世今生,他就鬧得厲害,興奮地似要從我的喉嚨中跳躍而出,我有些擔心。我暗酌一下安慰道,是不是他現已成型能聽懂我們的談話了,對這些內容很感興趣,抑或他將來會做一名醫生,在這有歸屬之感。綺麗暗噓一口氣,做什麼不重要,只要他能擁有一份簡單的快樂。哎,你的王子來了!一擡頭,俊基正笑吟吟地站在不遠處,手中提着兩盒便當。自從住入醫院,我們的一日三餐幾乎被他全包了。我走過去,悄聲耳語着,有你真好!他愛憐地撫了撫我的頭髮。

一天半夜,綺麗推醒我,茵,我要生了,快叫醫生!一個激靈,我猛地跳下牀扶住面部沁滿汗珠的她。是不是很疼?我緊張地問道。她搖搖頭又點了點頭,疼!快叫醫生!恩恩。我連忙扶她躺下,你忍着。醫生很快請來了,他問了綺麗幾句話,又查看了一下身體,就讓幾個護士將她推向產室。看着因爲疼痛而抽搐成一團的她,我也禁不住渾身微顫,生產果真如電視中那般可怖。看着醫生沉穩的背影,我猛地看到了他的前世,一隻擁有巨大齒鰲的螳螂,三角形的腦袋雖不討喜卻閃着智慧的光澤,頎長勻稱的身形讓人看了有舒適之感。我的心忽地沉靜下來,不能亂,綺麗身邊只有我,我要想想做該做些什麼。先給俊基打個電話,告訴他這邊的情況,但願他能想法趕到這裡。還有,要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些嬰兒用品以備不時之需。忙完這些,我回到產房門口,裡面仍是緊張成一片。雖然病室有隔音牆,我卻仍能模模糊糊地聽到她的呼痛聲掙扎聲。所有的聲響讓我的神經逐步抻直拉長趨向爆裂,血液汩汩的流動聲是如此的刺耳難以忍受。正當我無望到魂遊四方時,冷不丁被人從後面擁住了。我轉頸一看是俊基,淚水隨即迸濺而出,此刻我是多麼的需要他啊。茵,不怕!他溫柔地低語道。在他的安撫下我漸漸平穩下來。其實,我的恐懼更多是來自於不得不獨自面對,有了他一切都不再那麼令人抓狂。

彷彿歷經了一個世紀,綺麗終於出來了。男孩,健康,6斤8兩。醫生略帶喜氣的聲音。我急忙趴上去,只見她鬢髮溼透眼眸微睜,還好嗎?她脣角略一上揚算爲回答。別杵在這兒,先到病房去!還未及看孩子,醫生就催道。俊基把我往後一拉,幫着醫生把他們推到了病房。

看着平安康健的母子,我興奮地手忙腳亂起來。綺麗,孩子的眼睛怎麼那麼像你?我驚奇地喊道,哎呀,你看我,他是你的孩子不像你像誰?我拍了一下腦殼。是不是該給他加件小衣服?俊基端詳着牀上凌亂的嬰兒服。對哦,看着這粉嫩的小傢伙包在襁褓裡還是一絲不掛呢。綺麗,他這麼軟我怎麼給他穿呀?我東摸西碰地不得要領。我試一下。她掙扎着半臥起來,我急忙在她後面墊了個枕頭。她輕輕地解開襁褓,先把一隻袖子套在小胳膊上,再用手慢慢托起孩子的腦袋把小褂從背後拽過去,隨即把另一隻袖子也套上了。我看呆了,眼見釦子一粒一拉地扣好,欽佩之情油然而生。綺麗,你怎麼會?她有些疲憊地靠在枕頭上,茵,我沒力氣了,。你把他包起來。恩。我小心翼翼地把他弄好。這幾天經常會見到媽媽照顧小寶寶,就無師自通了。她沒忘記滿足我的好奇心。我赧然一笑,在這我光顧看醫生前世了,還真沒注意怎麼照顧寶寶。什麼前世?俊基好奇的聲音。沒

??剛要搪塞,寶寶哇哇地哭起來。餓了,餓了。我急忙去拿奶瓶奶粉。他也隨即站起身把杯中水調的溫熱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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