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以爲是的贖罪
老天爺還是留給她一絲機會的,當她帶着古籍偷偷的摸進長公主的房間時,她還是被秦惜惜發現了。
秦惜惜是秦辰禮的親妹妹,但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卻被族人預言這個孩子將給秦氏家族帶來厄運時,長公主無奈只能將她送到偏遠的別莊上,派一心腹嬤嬤照顧着,而這個人前心善人後惡魔的女人竟然將這個金枝玉葉差點弄丟了,還是小古遙和師父師母遇上了,才把小姑娘帶回離山過了上了人過的日子。
古遙知道,秦惜惜一直認爲長公主是有苦衷的,是被族人逼不得已的,古遙想着,去年的重陽節秦惜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幻想着和母親見面的樣子,不禁悲從心來,她絕不允許那個帶着希望的女孩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她也絕不允許她的阿辰哥哥失去至親,因爲她不想他傷心。
定身咒,秦惜惜再也沒辦法干擾古遙,但不要小看一個愛哭包的實力,“古遙,你要對我母親做什麼?古遙,你離我母親遠一點!”寂靜的夜裡,愛哭包的聲音傳了很遠,也驚動了很多人。無奈,只好又下封口咒。
離山似乎離天邊很近,古遙打開窗戶,近到好像擡手就能摸到月亮,月光灑到牀上使長公主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之中,讓人對生命多了一份敬畏和膜拜。
古遙很虛弱,但還是強撐着坐到了長公主的牀邊,秦惜惜焦急的大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古遙回頭看了看秦惜惜,笑着說:“師妹,如果我還你一個母親,你會原諒我嗎?”
秦惜惜再遲鈍也感覺出來不對勁,她使勁的晃着頭,卻還是發不出聲音。
古遙笑着轉過身,輕聲的自言自語道:“阿辰哥哥,我還你一個家,你原諒我,好嗎?我不想你討厭我。”說完,沒有半分的猶豫便翻開了古籍,輕聲念起了重生咒。
“神明在上,信女古遙願以吾之生命換婆母之重生。”說完脫掉長公主身上所有的衣服,拿出放在靴子裡的短刃,劃開自己的手掌,站起身,用自己的鮮血在長公主的身上從頭到腳,然後翻過身,從前面到後畫起了重生咒,符咒的圖案几乎是將她身上的每寸肌膚都包圍了起來。
“不要啊,不要,哥,你在哪?嫂子瘋了,古遙!師姐!”秦惜惜終於可以發出聲音了,因爲消音咒隨着使咒人的力量虛弱而逐漸消失。
失血過多的古遙回頭看了一眼秦惜惜,慘白的臉色就像剛從地獄裡來的惡鬼一樣,秦惜惜嚇得一哆嗦,便見她悽然的一笑,便向後倒去。
秦惜惜可以動了,她立即跑過去想把她抱在懷裡,想告訴她,她不是故意不理她的,她只是太害怕失去母親了,長姐如母,從她把自己撿回師門,她早已把她看作是自己的親姐姐!
“師姐——,你不要丟下我,師姐——”
這時一個人比秦惜惜更快跑向古遙,在她的身體馬上砸向地面的一瞬及時的接住了她。
古遙感受到他的氣息,本已絕望的眼睛又流出了眼淚,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想擡手摸摸他的臉,想幫他擦掉眼淚,可手臂卻猶千金般重,只擡到一半便垂了下去。
她好像陷入了一個極大的漩渦,轉啊,轉啊,轉得她頭暈目眩,想動一動,卻感覺手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她想說話,可是嗓子眼卻不知被什麼堵住了,腥腥甜甜的。
她的阿辰哥哥原諒自己了吧,能在阿辰哥哥的懷裡走完最後一程,自己是何等的幸運啊!看來老天還是待自己不薄的,這輩子能愛過和被愛,也他媽的賺了,想到這她滿足的笑了。
這時耳邊傳來了聲音,“快看,她的嘴角動了,還有生機!”聽着聲音,古遙笑了,是師孃和師父回來了,真好,還能見他們最後一面,她使勁的想睜開眼睛,再看他們一眼,卻怎麼也睜不開,掙扎了半天,還是不行,最後她放棄了,樂觀的想着,即使見不到,聽見親人的聲音,此生也無憾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耳畔又傳來了說話聲。
“我不同意,這丫頭也不會同意的,你帶着你的家人走吧!”這是師父的聲音,他在和誰說話?
“不,拜堂時我發下重誓,此生不負高堂,不負妻兒,得知有此生機,我不能扔下她一個人在這裡。”是秦辰禮的聲音。
“我這裡怎麼了,她從小在這裡長大,這裡就是她的家,想當年她行乞討生活時你在哪裡?想當年她被人打得滿身是傷時你又在哪裡?當年沒有你,她也活這麼大,現在沒有你,她也不會怎麼樣!滾,你給我滾!”師父生氣了,古遙有點着急,想爲她的阿辰哥哥分辯幾句,可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還是無能爲力。
突然屋子裡就沒有了聲音,古遙也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睡着睡着就聽見她的阿辰哥哥在她的耳邊說話。
“神明在上,信徒秦辰禮願以吾之生命換吾妻之重生。”緊接着古遙就感覺到自己被扶起,然後是衣料摩挲的聲音,古遙的臉突然紅了,天啊,阿辰哥哥居然在脫自己的衣服,他想幹什麼?
秦辰禮的手是抖的,他等這一天已經好久了,沒想到這一刻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發生的,蒼白得不成人樣的那個小女子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穿着嫁衣躺在那裡,想着她在蓋頭下說着:我古遙此生夫唱婦隨,願求生生世世相伴夫君左右!他似乎已經想到蓋頭下她早已脹紅的臉,該是多麼的,想讓人咬上一口。
他擦了擦眼淚,低下頭,輕輕的吻上那沒有一點血色的脣。“阿遙,你多狠的心啊,你說好要陪伴我生生世世的,怎麼就捨得扔下我一個人在這世上,你知道的,沒有你,我就如同黑暗中的行屍走肉,苟延饞喘罷了,你既然給了我光,爲何又要把我推回黑暗?原諒我的情不自禁,以這種方式和你坦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