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內的燈光微微閃爍, 落在對方毫無血色的蒼白麪孔之上。
眼前的青年面無表情,因色淺而越發無機質的雙眼低垂着,一瞬不瞬地注視着眼前的主播, 陰冷的視線落在衆人身上,莫名令人膽戰心驚。
他沒說話,像是在等待一個回答。
主播幾人都是心下一驚, 和彼此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好意思, 這裡不是我們的寢室。”
爲首的主播最先反應過來,臉上揚起了一絲微笑,“我們走錯樓層了,抱歉抱歉。”
說着, 他們謹慎地後退, 緩緩地拉開距離。
然後飛快地逃離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事實上,對面主播面對危機的處理其實蠻好的, 畢竟, 在面臨寢室搜出違禁品、學生會成員又近在眼前的情況下,承認自己是寢室內一員顯然是很不明智的, 最好就是立刻否認,然後用最快速度離開現場。”
“當然, 前提是, 這一切必須得是真實的, 而不是被某主播編出來糊弄人的。”
“無良騙子重操舊業, 無辜主播落荒而逃。”
“……溫簡言, 你真的惡事做盡!!!”
在那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之後, 溫簡言立刻換了一副面孔。
他鬼鬼祟祟地探頭向着那波主播消失的方向瞅了瞅,確認對方已經離開之後,然後向着背後的蘇成招招手:
“快快快, 我們趕緊走!”
雖然仍是同樣一副蒼白的面孔,但是,那剛剛還僵死陰沉的眉眼此刻卻鮮活起來,透着一股子和年齡不符的天真頑劣。
“謝謝我還沒有完全恢復的san值,”溫簡言一邊往前跑,一邊喜滋滋地說,“要不是我的臉跟死人一樣白,估計想要騙過這羣人還有些難度。”
蘇成:“……”
他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問:“你就不擔心在接下來的副本過程之中再遇到他們嗎?”
畢竟,他們在四樓,而這些主播在五樓,雖說這個副本是自由度很高的開放副本,但是,隨着時間推移,
溫簡言的的步伐微微一頓。
“……哦對,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過,溫簡言的臉上很快再次揚起沒心沒肺的笑容,十分瀟灑地說道:“那就到時候再說唄,大不了再騙一次。”
蘇成:“……”
【誠信至上】直播間:
“是人嗎你?”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愧是本直播間主播。對鬼時唯唯諾諾,對人時重拳出擊!”
“……得,我算是知道你這傢伙爲什麼能得罪這麼多人了,這種玩法,能不得罪人才有鬼了!”
很快,兩人暢通無阻地離開了五層。
在確認沒人追上來之後,溫簡言和蘇成道了別,兩人分別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溫簡言一邊走,一邊將紅色的袖章從自己的胳膊上取下。
雖然上面並沒有“學生會”三個字的標識,但是,這個紅色已經足夠醒目,只要他的角度合適,對方是無法在燈光本就不亮的情況下,發現它和真正的學生會袖章之間的差距的,也就是說,唬人是足夠了。
他取下袖章,將它塞回了口袋裡。
但是,溫簡言似乎突然看到了視線,他微微一愣,目光落在了袖章之下的袖子上。
袖子上有些紅色的痕跡,那顏色並不深,只是淺淺地覆在那裡,像是被蹭到了尚未乾涸的紅色油漆一樣,但是,由於他穿的是白色襯衫,那一點紅色顯得尤爲刺眼。
溫簡言皺了下眉,重新將袖章取出,仔仔細細地將它的正反兩面都檢查了一下。
和先前沒什麼區別。
也並沒有鮮血從中滲出。
那是怎麼回事?
還沒有等溫簡言想出個所以然來,404寢室就已經近在咫尺了。
門半掩着,裡面傳來了熟悉的交談聲。
看樣子,他的那些便宜舍友們也都回來了。
溫簡言將袖章重新放回口袋內,伸手推開了寢室門。
“哦,小兄弟,你回來啦?”
早已和他熟絡起來的虎哥和阿豹眼前一亮,跟他招手。
沼澤幾人站在不遠處,雖說他們和溫簡言的關係仍然算不上多融洽,但有了昨天晚上的共患難打底,彼此間的堅冰也總算是融化了一些。
他們十分矜持地衝溫簡言點點頭,算作是打招呼了。
溫簡言笑笑,自然而不失禮貌地跟幾人簡單寒暄:“是啊,我回來了。”
說着,他的視線移動,落在了自己下方的牀鋪上——
黃鼠狼正坐在那裡。
瘦長臉的男人皮膚白中帶着點青,此刻不復一開始見面時的囂張和傲慢,只是面無表情地、一言不發地注視着他,但是,這種看似並沒有攻擊性的態度,卻莫名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溫簡言不確定他現在是活着還是死了,在他的身上又隱藏着什麼故事線。
不過,24小時之後,留在對方牀上的小熊貼紙或許能告訴他答案。
“說起來,你們現在的學分都攢了多少啊?”
虎哥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溫簡言收回視線,看了過去。
虎哥此刻正在仔細地計算自己的學分:
“一門、兩門、三門……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能在這周結束前攢夠60分,頂多在這個副本里待兩週,就能離開了。”
在這個副本里上了兩天的課之後,溫簡言現在也基本上對它的通關機制有了一定的瞭解。
在上課之後,該節課的對應學分就會被打到他們手中的學生卡上,像體育課、專業課這些必修課,基本上課程一結束,學分就能使用了,但是,像【電影鑑賞】這種還會有後續危險的選修課,在上完課之後,學分雖然也能到賬,用來在食堂內購買回複道具,但是,只有等【完成作業】,也就是將危機徹底度過之後,這些學分才能真正屬於主播。
不過,總的來說,在【育英綜合大學】這個副本之中,事件運行的速率是和現實世界不同的,這個副本內的一個星期,也就相當於普通大學的一個學年。
所以,對於虎哥他們這些相對比較謹慎的、並沒有一次性將100學分的課程選完的主播來說,頂多也就在這個副本內待兩週,就能十分順利地離開了。
理論上,主播就算只選擇課程數量多、難度低、學分不高的必修課,也是能通關。
雖然扣除的san值也會跟着增加,但是,只要願意在副本待更長的時間,且保證san值不要降到超過閾值,全程甚至可以完全不和任何副本主線接觸,在不遇到危險的情況下通關。
但是,主播們也很少會將自己置於如此極限的情況之中,他們也總是會報上一門選修課的。
不過即便如此,和其他副本比起來,這個副本的通關也仍舊算得上輕鬆。
【育英綜合大學】副本之所以被公認爲最無聊的副本,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它雖然評級爲a,可是觀賞價值卻甚至還不如普通的b級、或者是難度稍微高一點的c級本。
對於觀衆來說,他們並不想看這種靠苟就能通關的副本。
但是,對於天天徘徊在生死線上的主播來說,這樣的副本卻是求之不得的度假勝地,不僅能延長在系統空間內停留的時間,還能躺着拿積分,簡直再好不過。
“真希望這個副本後期也能維持這種難度。”
阿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長吁一口氣說。
【誠信至上】直播間:
“是我的錯覺嗎?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像fg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確實。”
“說起來,主播現在手上的積分有多少了?”
“好像也是60。”
“啊?那和其他主播差的也不是很多嘛……”
“?前面怎麼算的?什麼叫差的不是很多,主播手頭這60分裡有50分是完全可支配的學分,剩下的十分在這周專業課結束之後也能到賬,更別提他還有思想道德課,以及一門戶外實踐課沒開始了,等到這周結束之後,如果沒有扣除任何學分的話,最多是能拿到110分的好嗎?對面主播是這周結束之後才能得到60好不好,他們過本的強度又不一樣,怎麼可能收益一樣啊!”
在睡覺前,溫簡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換了一張牀睡。
他換到了虎哥的上鋪,正好正對着沼澤的牀。
對此,沒人說些什麼,虎哥和阿豹對此十分支持,畢竟,他們早就看不慣黃鼠狼第一天的所作所爲了,自然也更希望溫簡言離他遠點。
甚至在洗漱的時候,虎哥還悄悄把溫簡言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
“是不是那傢伙怎麼你了?”
溫簡言哭笑不得:“不,沒有,只是單純想換個位置睡而已。”
他也實在沒想到,自己不過只是在前兩天表現的稍微低調了點,卻會被誤認爲收到了欺負不敢吭聲的小可憐。
……難道他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嗎?
在送走虎哥之後,溫簡言猶豫了一下,特意在衛生間的鏡子裡瞧了瞧自己。
鏡子裡印出了他的身形。
個子挺高,但看着很瘦,寬鬆的襯衫遮住了肌肉線條,臉色有些蒼白,頭髮溼漉漉地搭下來,貼在臉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副本環境和衣着打扮的緣故,他看上去確實很像個大學生。
很年輕那種。
溫簡言:“……”
好吧,好像是有點。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很快,熄燈時間到了。
和前兩天晚上一樣,溫簡言上了牀,將還有剩餘使用次數的骨鈴掛在了牀頭。
隨着燈光熄滅,熟悉的沉重睡意襲來,將他拽入了沉睡之中。
依舊是噩夢。
陰冷慘白的手指從牀板下伸出。
天花板開始融化,像是有一張臉正在掙扎着試圖貼近,但是,溫簡言卻像是被鬼壓牀了似得,躺在牀上完全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張臉正在接近、接近、再接近——
在那張臉和他鼻尖距離只剩下最後一毫米的時候,熟悉的鈴聲響起了。
“嗡嗡——”
走廊之中傳來了燈光連續亮起的“啪啪”聲,宿管阿姨的腳步聲迴盪在走廊之中,她那粗重的聲音透過緊閉的寢室門傳來:
“起牀了起牀了!”
溫簡言皺着眉頭,揉了揉太陽穴,緩緩從牀上爬了起來。
以防晚上出現危險情況,他早已習慣了和衣而睡,也正因如此,溫簡言身上的襯衫皺皺巴巴的,頭髮也四處亂翹,顯得睏倦而疲憊。
他掃了眼掛在牀頭的骨鈴。
沒有變化。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罕見得沒有任何情況。
可是,溫簡言卻總覺得自己的身上很重,骨頭和肌肉都泛着酸,像是被什麼東西沉沉地壓了一整晚似得。
或許他應該把那個“歡迎光臨”的鈴安上試試?
但是,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被溫簡言掐斷在腦海之中。
雖然那個招財童子能發聲,但是,和骨鈴這種專爲強制睡眠機制打造的道具不同,在強制睡眠的狀態下,聲音是無法通過正常途徑將人驚醒的。
更何況,這個響鈴的小玩意兒具體的機制溫簡言還並沒有摸清,萬一它還有歡迎更多不乾淨到來的能力的話,那就糟糕了,而此刻在強制睡眠狀態下的人是沒有抵抗能力的。
在對它瞭解更多之前,最好還是先不要使用的最好。
溫簡言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跳下了牀。
他掃了眼黃鼠狼的方向。對方也起了牀,直挺挺地坐在自己的牀鋪上,那張瘦長的臉似乎比昨天還要更加蒼白,半張臉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具體神情。
他身上那種令人不適的陰冷感似乎變得更明顯了。
在對方看過來前,溫簡言收回了視線。
他低下頭,整了下亂糟糟的領口。
無論對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他都得等到小熊貼紙失效之後,才能收到與其相關的影像。
溫簡言看了眼手機。
自從昨天消失之後,雨果就再沒動向,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什麼時候會再次出現。
不過,羣裡倒是重新活躍起來。
[橘子糖]:任務完美完成。
這句話之後,她還附了一個小貓跳跳的嘚瑟表情包。
[衛城]:我也是。
溫簡言笑了下,很快打字:“老地方見。”
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拎着揹包出了門。
等溫簡言到的時候,橘子糖幾人已經等在了樓下。
“完成了?”溫簡言問,“有遇到什麼危險嗎?”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那當然沒有。”
衛城也搖搖頭:“多虧了你,一切都解決了。”
在副本之中,情報永遠是最珍貴的,在溫簡言探出規則之後,最困難的部分已經被完成了。
而作爲家底豐厚的資深主播,想要找到應對方法,自然不在話下。
“所以呢?”橘子糖歪了歪腦袋,十分感興趣地湊了過來,“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們可是好學生,”溫簡言笑了下:“接下來當然是去上課交作業了。”
*
一行人再一次來到了電影鑑賞課的門口。
和兩天前一樣,孫老師坐在講桌後,臉上帶着弧度不變的微笑。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看到走進教室內的溫簡言一行人之後,他本就沒有血色的臉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老師,我們來交作業啦。”
橘子糖蹦蹦跳跳地跑上前,笑嘻嘻地將自己的草稿紙放在桌上。
衛城也走上前來,將紙放了上去。
“……”
孫老師垂下眼,勉爲其難地在紙上掃了兩眼,說:“不錯,乾的很好。”
他擡眼看向面前的一行人:
“既然如此,你們這節課也就結課了,相應的學分應該已經發放過去了。”
溫簡言眨了下眼:
“既然已經結課了,那麼,我們接下來是可以報其他的課了,對麼?”
孫老師:“是的。”
“可是,報選修課的時間不是集中在星期一和星期二上午嗎?現在時間都過了,我們還能再報課嗎?”
溫簡言神情苦惱。
“當然可以,”孫老師臉上的笑容似乎真切了幾分,“只要班級人數沒有報滿,且代課老師同意的話,你就能插班進去。”
“哦哦。”
溫簡言點點頭,忽然湊近,“說起來,老師您這節課的人數好像也還沒有滿吧?”
孫老師:“……”
【誠信至上】直播間:
“npc:好像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草,笑死!”
“我覺得,在您的這節課上,我收穫學習了很多東西,一想到這麼早就會和您分開,我實在是有些捨不得。”
溫簡言十分誠懇,就好像對方真的是對自己人生道路影響深遠的恩師一樣。
孫老師:“……”
“你想繼續上我的課?”
【誠信至上】直播間:
“npc:我捨得,我真捨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在結課之後,我還能再報其他的選修課,那麼,報您的課程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溫簡言再次湊近幾步,顯得又可憐,又欠揍:
“當然,如果我先前做了些什麼,讓您感覺不舒服、不想再繼續帶我的話,我走也是可以的。”
孫老師:“………………”
十幾秒之後,他維持着那僵硬的微笑,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既然你想上,那就上吧。”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我發誓,剛纔孫老師肯定是想拒絕的!”
“那他最後爲什麼要同意啊?”
“你沒看到他的眼神嗎?完全就是‘得想辦法把這傢伙刀了’的具象化啊。”
“笑死我了……對主播的殺意大於讓他滾的迫切了是嗎?”
“太好了!”
溫簡言雙眼彎彎。
“既然這樣的話,我可以更換下一場的電影了對嗎?”
孫老師:“……對。”
溫簡言想了想,然後死皮賴臉地湊了過去:“那這應該算是我報的新一門選修課了,學分也還是會有的,對吧?”
他掏出學生卡:“可是,我好像沒看到學分增加誒。”
孫老師:“……”
他盯着對方,眼神陰森森的,臉上連笑都不想帶了。
他緩緩從講臺下方取出本子,在上面刷刷地快速寫個幾個字,然後才擠出一個字:
“……現在好了。”
下一秒,溫簡言學生卡上的學分增加了30。
只不過,由於他現在還沒有完成課業,所以這30學分還暫時無法結入賬戶,只是能夠臨時使用而已。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好傢伙,所以剛剛這個孫老師是準備坑主播一手,又讓他遇到危險,又不算他真的再修一門課是嗎?”
“這個副本的npc,確實是賊啊!”
“我還真沒想到……原來這裡還藏着個坑呢。”
“既然我可以,那麼,我的其他朋友們也應該可以的對吧?”
溫簡言眨巴眨巴眼,問。
在他的身後,橘子糖挺直脊背,露出一個八顆牙齒的微笑。
衛城:“……”
他移開了雙眼。
“……………………”
孫老師本來看上去已經很想弄死他了,沒人能想到,這種情緒居然還能繼續攀升。 www● ttκǎ n● C O
他的嘴脣扭曲着,緩緩說:
“可以。”
緊接着,他低下頭,在那本名冊上寫了幾筆。
橘子糖和衛城就也同樣正式成爲了這門課的“新學生”。
“好耶,”溫簡言似乎十分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他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那謝謝老師。”
說完,他接過孫老師手裡新的草稿紙,快步下了講臺。
身後,其他沒上臺的幾人都被他的操作驚的心驚肉跳。
田野縮了縮肩膀,低聲說:“我去,哥,我剛剛險些以爲你差點回不來了。”
雲碧藍點點頭:
“確實。”
就算是在現實世界,都很難不被打一頓。
蘇成扭頭掃了眼背後的孫老師,和對方陰冷的,像是能飛出刀子的詭異視線對上,然後迅速收回。
“你接下來百分百會被針對,你都準備好了?”
“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溫簡言聳聳肩。
有了先前在舞蹈課的經歷,溫簡言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了,在這個副本之中,能不能再上一門選修課,和時間關係不大,而是主要得看代課老師是否同意。
否則的話,那個滲人的舞蹈老師也不會說,願意爲他留下名額,歡迎隨時加入了。
但是,作爲一個天天和副本鬥智鬥勇、習慣從副本底層邏輯反推規則的人,溫簡言也同樣清楚一點:
在這個副本之中,重複報同一節課的可能性不大。
Wшw▪ ttka n▪ ¢Ο
畢竟,主播要是選擇在摸清一門課的規則後,反覆刷分,就會和副本的殺人目的背道而馳,即使他之前沒有通過所謂的“上廁所”時間作弊,孫老師同意他繼續上課的可能性也很低。
所以,他就不得不劍走偏鋒了。
現在,與其說孫老師給了他一個繼續上課的機會,不如說,溫簡言是給了對方一個刀掉自己的機會。
藉此,他可以再上一遍電影鑑賞課。
至於接下來的危險會不會升級……
溫簡言也沒得選。
一行人很快來到電影課的角落坐下。
“所以,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橘子糖微微側過頭,看了過來。
“很簡單。”
這個計劃被溫簡言在心中打磨多次,早已成型。
“沒有完成《勇敢的李察》作業的,接下來應該還是會進入到這一部電影之中,”溫簡言看向蘇成幾人,“你們這次不要去追人,而是利用一開始的場景改變的間隙,和周圍的學生搭話,改變自己的陣營。”
“至於其他人……”一邊說着,溫簡言在紙上輕巧寫劃。
紙上的字跡清晰而漂亮:
《王妮的一天》。
“我們去下一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