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忠實的朋友匹諾曹:!!!】
【好人一生平安.jpg】
【別挨老子:好人一生平安.jpg】
【在希望的田野上:好人一生平安.jpg】
【衛城一戰:好人一生平安.jpg】
“……”
幾秒之後, 對方似乎忍無可忍。
【雨果:閉嘴。】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溫簡言心滿意足地關閉了聊天界面,他想了想, 再一次點進報課app之中。
除了選修課之外,app上還顯示了了他們在這一學年要上的必修課。
由於第二學年的時間被縮減到了三天,必修課的課程也同樣被重新排期了。
星期一的上午兩節專業課, 下午一節體育課。
星期二上午是選修,下午是專業課。
星期三上午是專業課,下午是思想品德課。
溫簡言怔了下,再一次掃了一遍整個課程表, 仔仔細細地確認了一下。
沒錯,雖然一個週期的時長被縮短到了三天,並且可供報選的選修課被減少到了一節, 但是, 必修課卻不僅一節都沒有少,甚至就連專業課的數量都增加了一節。
溫簡言眯起雙眼。
他記得很清楚,在第一學年的時候, 專業課只有三節,但是, 到了第二學年, 專業課的數量卻增加到了四節。
對其他準大二的主播來說,在看到這樣的課程排期或許還會覺得輕鬆, 畢竟,專業課都是可以直接一覺睡過去的, 幾乎不會與有什麼生命危險。
但是……
一切要這麼簡單就好了。
溫簡言將手機塞回口袋裡,將“專業書”塞進揹包裡,到樓下和自己的隊友們會和。
橘子糖他們已經等在了樓下。
在經過了簡單的交談之後, 他們都很快發現,他們的課表都是一樣的。
“一上午兩節專業課啊……”橘子糖歪着腦袋,若有所思地說。
衛城擰起眉頭:
“我不覺得第二學年的專業課,也能像之前一樣讓我們輕易睡過去。”
“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橘子糖聳聳肩,倒是一向的沒心沒肺。
“對了,教室的位置在哪?”
溫簡言:“d區二樓。”
“豁。”橘子糖驚訝地扭頭看了過來,重複了一遍,“d區二樓?”
溫簡言:“對。”
只有思想品德課上課的位置,是在d區階梯教室。
通過一些手段,他們纔好不容易找到了進入教學樓d區的方式,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僅限於在一樓的階梯教室活動,並沒有進入過d區的二層三層。
衛城:“看樣子,教學樓d區也和其他隱藏地圖一樣一起開放了。”
“走啦。”
橘子糖轉過身,蹦蹦跳跳地向着遠處跑去:
“上課上課。”
這一次,雨果倒是沒有再像上一學年一樣,和他們分開行動了。
一行人一同向着app上給出的教室位置走去。
這一路上,橘子糖雖然仍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只有熟悉她的隊友會知道,她全程都沒有放下警惕——自從進入到了第二學年,更多的主播被投放進來,副本之中出現了可能的pvp模式,她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立刻被激活了。
副本解密、尋找道具並不是她的強項。
可論起主播內鬥,可沒人比橘子糖的經驗更豐富了。
只可惜,一路上走來,他們全程沒有見到一個大一學生,直到來到地址上的教學樓前,都沒有任何襲擊發生。
橘子糖站在教學樓前,扭頭環視一圈。
天色還未大亮,天空黑壓壓的,只有遠處隱隱透出一點破曉的微光,除了三三兩兩的準大二學生之外,再無其他陌生的人影出現。
一個大一新生都沒有。
這倒也正常。
畢竟,大一新生們還沒有開始瞭解這個副本,對這裡的熟悉程度遠遜於他們,自然也就不會貿然行動,反而會暫避鋒芒,和他們拉開距離。
“嘖,慫貨。”
橘子糖有些沒趣,轉過身,率先向着樓內走去。
“走了。”
溫簡言向着天空看去一眼。
“……”
天亮的要比第一學年晚了。
他頓了頓,收回視線,跟上了自己的其他隊友。
d區的一樓和記憶之中沒有任何區別。
狹長的,散發出陰溼氣息的走廊,一邊是窗戶,另外一邊是緊緊關閉着的階梯教室。
玻璃小窗口內一片漆黑,看着令人瘮得慌。
雖然早就已經清楚,現在不是思想品德課的時間,教室裡應該空空如也,但是,昨晚的心理陰影還沒有消失,他們仍舊謹慎地選擇了遠離階梯教室的那邊行走。
很快,他們穿過一樓的階梯教室,上了樓梯。
二樓的教室不再是能夠容納數百人的階梯教室,而變成了普通的、和教學樓之中其他區域差不多的小教室。
根據app之中給出的教室號,一行人找到了專業課的教室,並找位子坐了下來。
主播三三兩兩地增加,沒過多久,教室裡的位置就差不多快要滿了。
在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鐘的時候,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那位曾經自稱爲他們“輔導員”的趙老師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手臂上戴着袖章的學生會成員,和上次一樣,他的懷中仍舊抱着一本厚厚的書,五官扁平,面色蒼白,一股發甜的腐爛氣味從他的身上傳來。
“同學們,歡迎大家進入第二學年。”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渾濁的雙眼掃過整個教室。
“相信大家已經記下我的電話號碼了,”趙老師說,“新生手冊第十九頁有相關介紹。”
上次是第十八頁。
顯然,隨着新生手冊的更新,部分信息對應的頁數也改變了。
教室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翻頁的聲音。
溫簡言沒有這麼做。
早在昨天晚上,他就已經確認過了這部分的內容。
和“輔導老師”相關的信息和上學期比起來並沒有變化,都是在說,如果學生在學習生活上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繫導員求助。
不過,除此之外,溫簡言還敏銳地注意到,在這行字之後,有一片很小的模糊區域。
雖然他還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但是,這顯然是一個不祥的訊號。
有的規則改變了,而他們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爲了讓在座各位早日升學,進入大二、大三,”不知道是不是溫簡言的錯覺,對方視線在他們所在的方向似乎多停了幾秒,然後才移開,“希望大家認真聽課,不要缺勤。”
他緩緩道:
“從今天起,將會有學生會的成員來爲大家記考勤,倘若缺勤過多,可能導致掛科,影響大家的順利升學。”
講臺下,學生們隱晦地對視一眼。
這倒是和上一學年不一樣。
很快,點名開始了。
一個學生會的負責念學號,而另外一個則負責在本子上打鉤。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四五分鐘,點名就結束了。
學生會的成員向着老師們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走出了教室。
“叮鈴鈴!!”
熟悉的上課鈴聲響起。
隨着鈴聲消失,門外的黑暗開始蔓延,將所有的光線都吞得一乾二淨。
教室內,每個主播都下意識地繃緊身軀,靜靜等待着。
“好了。”
趙老師將厚厚的書本放下,說,“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上課了。”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陰冷感襲來。
緊接着,就是無法抗拒的困頓。
“?!”
溫簡言一驚,下意識和隊友們對視一眼。
其他人也顯得有些吃驚。
他們已經做好了這節課上可能會出現變化的準備,但他們沒想到的是,明明都已經第二學年了,但居然還是一覺睡過去……?
僅此而已嗎?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和彼此溝通,眼皮就像灌了鉛一樣重重垂下,意識隨即飄遠。
等再醒來時,已經鈴聲大作。
趙老師:“下課。”
他擡頭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十分鐘之後還有一節課,大家休息一下,等會兒再見。”
說完,他抱着書,轉身走出了教室,只留下一整個教室的主播面面相覷。
“就這?”
沉默幾秒之後,田野忍不住開口問。
其餘幾人:“……”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不得不說,田野問出了他們每個人心中的疑問。
就這??
明明都已經升入第二學年了,他們都已經做好應對可能出現的任何危機了,就是沒想到,居然啥都沒發生。
“san值呢?都掉了多少?”
蘇成問。
“10點。”
在看過自己的數值之後,幾人凝重地說道。
這下,他們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如果說一節專業課就要消耗十點san值,那麼,想要不掛科,一週就要至少消耗40點san值。
更被提還有每天晚上15點的san值。
就算是除此之外一點san值都不掉,光是固定消耗,也要足足85點。
而一個人的san值最高一百。
這就很極限了。
“這是逼着我們去小超市買水啊。”橘子糖陰着臉,用指尖敲着桌面,緩緩道。
進入第二學年之後,小超市作爲新地圖也跟着開放了。
也只有這裡,纔會售賣恢復san值的礦泉水。
而上一次,他們和小超市老闆之間鬧得並不愉快——準確來說,是對方本來想原地起價,結果沒想到被溫簡言打了投訴電話,舉報給了學校領導層。
雖然不能說是不死不休……但也差不太多了。
溫簡言扭頭看了眼窗外。
隔着窗戶,能夠看到外面灰濛濛的天色。
他指了指門外:“出去走走?”
之前他們自然也有下課的時候,但是,這種課餘休息的時間他們還確實沒經歷。
“行。”
橘子糖也無所謂,她從座位上跳了下來,一行人跟着溫簡言離開了教室。
天光雖然仍舊不算太亮,但總算是白天了。
走廊之中人不多,只有個別幾個主播站在外面。
透過窗戶,能夠看到陰鬱的、被籠罩在不祥氣息之中的大學校園。
草坪已經枯萎了,寫着【請勿踩踏】標識的木牌歪倒着,再遠處,就是其他幾個教學樓的區域了——它們雖然和d區彼此獨立,但距離卻並不算遠。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新一屆的大一新生現在應該就在裡面,經歷着他們先前經歷過的危機。
由於外面的空地十分空曠,一眼就能望得到邊,所以,那幾個站在教學樓外的身影,也因此顯得十分扎眼。
“等一下,那是……”
蘇成一怔,似乎認出了爲首那人。
“對,”溫簡言眉頭微擰,“是他。”
“泥瓦匠。”
冰冷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上,卻並不能讓人感受到溫暖。
遠處,泥瓦匠似乎感受到了投注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扭頭看了過來。
隔着百米的距離,他和溫簡言的目光相撞。
但是,見到熟人,對方似乎並不顯得驚訝。
泥瓦匠笑了。
他擡起手,向這邊揮了揮。
“……”
即使隔得很遠,但溫簡言依舊能夠清晰感受到,在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那陰冷粘膩、垂涎般令人不適的感覺。
站在溫簡言身旁的蘇成也皺起了眉頭,他本就是十分敏銳的人,在成爲預言家之後,這種敏銳度只增不減。
“怎麼?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嗎?”
他注視着不遠處的泥瓦匠,漆黑雙眼微微閃爍。
“他看上去對你好像有不太好的想法。”
溫簡言還沒有回答,就被橘子糖打斷了:
“哈?泥瓦匠在?”
她踮起腳尖,似乎想越過對於自己有些高的窗臺看去:“在哪裡?”
蘇成忽然聲音一冷:“他過來了。”
沒錯。
在跟溫簡言遠遠地“打過招呼”之後,泥瓦匠邁開步伐,慢悠悠地向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讓他來。”
不知道是討厭被挑釁,還是意識到了自己這個角度什麼都看不到,橘子糖陰沉着臉,說:
“走,我們下去。”
說完,她就擼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想要幹仗的模樣。
溫簡言急忙拉架:“可別,我們只有幾分鐘的課餘時間——”
在一片混亂之際,雨果上前一步。
他伸出手,按住了溫簡言的肩膀,將他向後帶了帶。
溫簡言看了他一眼,順水推舟讓開了位置。
雨果走到窗前,垂下了一雙倦怠的灰色眼睛,一言不發地向外看去。
“……”
不遠處,泥瓦匠停住了步伐。
隔着很遠,溫簡言看不清泥瓦匠的面容。
在短暫的、幾乎令人窒息的死寂過後,泥瓦匠有模有樣地向着這個方向鞠了個躬,是看着有些浮誇的的宮廷禮,不像是表達敬意,反而像是某種無聲的嘲諷,然後,他轉過身,帶着自己的同伴一起,消失在了教學樓a區內。
“走了。”
雨果從窗邊退了回來,抽了根菸叼在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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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要開始了。”
“……”
溫簡言若有所思地注視着他。
他記得,之前在秘密議會之前,在看到了橘子糖僞裝的“雨果”之後,對方也是停下了腳步,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了繼續騷擾他的準備。
可見,泥瓦匠是有些“怕”雨果的。
而雨果本人也清楚這一點。
由此看來,兩人之間的淵源似乎遠比表面看起來要深。
正在這時,抱着書的趙老師從遠處走來。
他看着雨果,眉頭緊皺:
“喂,學生不能抽菸。”
“……”
雨果頓了頓,面無表情地把煙從嘴邊摘下。
他看上去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
【誠信至上】直播間:
“草,這是我沒想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被校規制裁的成年人,雨果:無語。”“該上課了,你們還在外面遊蕩什麼呢?”趙老師板着臉,“快進去。”
跟在趙老師的身後,一行人再一次回到了教室裡。
很快,在他們坐下沒一會兒之後,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伴隨着黑暗蔓延,睡意再一次襲來。
在入睡之前,溫簡言迷迷糊糊地又一次想起被自己落在行政樓裡的招財童子電子鈴——如果它在就好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悲傷,就再一次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又一節課已經結束了。
趙老師站在講臺上,將厚厚的書本合了起來:“下節課在明天,在家不要忘記。”
說完,和上次一樣,他抱着書,轉身離開了。
溫簡言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似乎都被強烈的陰冷感籠罩,四肢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鉛,熟悉的遲鈍感襲來,令他有種彷彿感官和身體部分分離般的錯覺。
他擡起眼,掃了下右上角。
他的san值在醒來的時候是48,隨着時間恢復了兩點,變成了五十,但是,在兩節專業課結束之後,再一次回落到了可憐的30點。
真是有苦說不出。
溫簡言長嘆一口氣,從桌前站了起來。
看來,無論如何,他們都得儘快去一趟小超市,買點水回來了。
由於連着上了兩節專業課,他們錯過了食堂開放的時間,不過,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事,畢竟,由於第一學年的“努力學習”,他們的學分十分充裕,上次購買的食品還沒有全部用完。
不過,沒有礦泉水的情況下,這些在恢復生命值的同時還會降低san值的食品就是雞肋,即使需要使用,也得三思而後行。
“那接下來呢?”
田野問。
溫簡言扭頭掃了其他幾人,說道:“去行政樓看看。”
無論如何,“尋找道具”仍然是他們此行的終極目的。
而這次開放的行政樓,也必然是優先考慮的選項。
更何況……溫簡言其實還有一些暫時無人得知的小小想法。
其他幾人對此並無異議。
他們一行人收拾好了書包,離開了行政樓。
不知是不是雨果先前的威懾起了作用,還是泥瓦匠那邊被其他事情絆住了手腳,在他們離開教學區前往行政樓的過程中,對方並沒有再冒出來討嫌。
這一路很順利。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和夜晚的區別,雖然仍是同一條路,路過的標識也完全一致,但帶給人的感覺就是完全不同的。
溫簡言注視着眼前的場景,忽然晃了一下神。
被時間模糊的記憶似乎斷掉一幀,在那不到半秒的時間裡,腦海之中似乎掠過一個詭異的、無法言說的、充滿着難以理解存在的畫面。
紅色的。
龐大的。
畸形的——
他的身形一晃,被蘇成眼疾手快地扶住:
“怎麼了?”
蘇成皺皺眉:“是san值麼?”
溫簡言再擡起眼,剛剛一晃而過的幻覺已經消失了,他有些無奈:
“……是啊。”
不知道是自己實在運氣太差,還是天生和這個副本犯衝,導致他san值總是維持在一個很危險的區間。
他聳了聳肩:
“不過沒關係,習慣了。”
在拒絕了蘇成的幫助之後,溫簡言跟着引路的雨果,很快來到了行政樓的樓下。
和記憶之中的一樣,這仍舊是隻有三層的灰白色小樓。
它就這樣靜悄悄的立於校園之內,看着好像十分不起眼,但是,只要接近,就會立刻感受到其中釋放出來的陰冷氣息。
一天前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像是還能嗅到空氣之中殘留的血腥味。
幾人並未說話,但神情卻已經不自覺地凝重了起來,他們對視一眼,開始接近。
不過,和想象之中不一樣的是,一直走到行政樓下,都沒有人出面攔住他們。
灰濛濛的玻璃門近在咫尺。
跟着骯髒的玻璃,可以隱約瞥見裡面熟悉的大廳,以及那一面巨大的穿衣鏡。
走在最前方的橘子糖伸出手,放在門上。
“吱呀——”
昨天晚上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開的門,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推開了。
一股熟悉的,陰溼甜膩的氣味,從門內流淌了出來。
衆人交換了一個半是驚異,半是興奮的眼神。
橘子糖帶頭走了進去。
但是,她的腳剛剛踩在大廳之中,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有預約嗎?”
“!!”
那聲音來的突兀,幾乎沒人預料到,他們都被狠狠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幾米遠的地方,是黑漆漆的保安室。
但是,和記憶之中不一樣的是,這一次,裡面是有人的。
漆黑的保安室內,是一道佝僂的,幾乎看不清模樣的人影。
藉着昏暗的光線,只能隱約看到一雙渾濁的,幾乎不似人類的雙眼,僅僅只是被注視着,就令人產生強烈的不安感,就像是有無形的冷意從腳底升起,一點點地浸透四肢百骸。
“有預約嗎?”
那人再次問了一句。
溫簡言定了定神:“沒有。”
“不能進。”對方說。
橘子糖邁出了第二步。
剎那間,溫簡言臉色一白,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扭頭向着保安室內看去。
它仍舊待在漆黑的保安室內,並沒有做出任何阻止他們的行動。
但是,有了一天前的經歷,溫簡言清楚,這個看似普通的“保安”,恐怖程度不亞於學校管理層,甚至是和規則相掛鉤的。
溫簡言猛地伸出手,阻止了橘子糖:“別。”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
橘子糖無言地看了過來,似乎感到有些疑惑。
溫簡言搖搖頭。
——不能硬剛。
“不好意思,打擾了。”
溫簡言禮貌地說道。
說完,他捉住了門把手,退出了行政樓的大廳。
離開大廳之後,那股強烈的陰冷之感才總算消失,陽光落在身上,溫簡言這次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溫簡言鬆了口氣。
“那麼糟糕?”橘子糖皺着眉頭問.
“對。”不過短短數秒,溫簡言的額頭上已經掛上了冷汗,他的臉色煞白,點點頭,“就是那麼糟糕。”
在場所有人中,只有他的san值最低,也只有他清楚,剛剛他們距離死亡有多近。
“不能正面走。”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啊?”
橘子糖的眉毛豎了起來,“那怎麼辦?”
事實上,在很早之前,溫簡言就已經有預感了,尤其是在副本大大方方將通關方式告訴他們時,對於現在發生的事,他甚至可以說是早就料到。
“根據規則的話,就是第二學年的最後一天,來這裡辦理升學手續。”
溫簡言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橘子糖小臉一垮:“等一下,那和我們之前又有什麼區別啊!”
第一學年,他們也是等到最後一天的思想品德課時,才找到了機會進入行政樓,九死一生才讓副本異化,開啓了第二學年,原本是隱藏區域的行政樓才總算在副本之中得以顯現,結果沒想到,在冒了那麼大風險,付出了這麼大代價之後,最後得到的結果居然是這個?
不僅不能正面突破,而且還只能在學年的最後一天進入……
這不就沒區別了嗎!
“還是有區別的,”一旁的衛城理性分析,“這次我們只需等待三天,更重要的是,這次的行政樓是規則之中開放的,所以我們不再需要像上次一樣付出很大代價才能找到行政樓,甚至能直接免預約進入二層……”
他說的沒錯,但是,這並不能減輕落差感。
一時間,氣氛變得低沉起來。
忽然,溫簡言毫無預兆地開口了:“現在幾點了?”
“……?”
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太過突兀,衆人都是一怔。
最後還是蘇成最先反應過來,他低下頭,掃了一眼手機,說道:“三點二十多了。”
下午還有一節體育課,不過,這次的體育課舉行時間很晚,要到下午六點纔開始。
所以,在上體育課之前,他們還有很長一段的自由活動時間。
“那看來時間快到了。”
溫簡言笑了一下。
“???”
衆人都是一怔。
啊??
……什麼時間快到了?
他在說什麼?
正當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的時候,只見溫簡言轉過身,招招手:“走了。”
在其他人還在茫然地注視着溫簡言的背影時,雲碧藍蘇成兩人倒是習以爲常地跟了上去。
隊長又不是第一天是謎語人了。
能怎麼辦呢?
跟着唄。
*
在溫簡言的帶領下,一行人離開了行政樓附近的區域,回到了教學樓的附近。
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無論是a區b區還是c區都空無一人。
四周的低矮樓層內聽不見半點聲響。
每一扇窗戶內都被黑暗籠罩,完全無法從外部窺視,像是一個個空洞漆黑的眼眶,即使只是稍微掃過,也令人感到一陣不安。
溫簡言像是十分清楚自己接下來的目的地,他神情自如,徑直向前走着。
其他幾人跟在他身後,心中的疑惑隨着時間越膨脹越大。
在橘子糖耐心耗盡,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之前,溫簡言適時地停下了腳步。
“……”
幾人一怔。
正前方不遠處,是教學樓a區前的廣場。
他們對這裡並陌生了,畢竟,這可是他們在副本剛開始時最先來的地方。
和記憶之中的一樣,低矮的灰樓上掛着歡迎新生的橫幅,旁邊是支着牌子的空桌椅,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啊?”
田野探出腦袋,順着溫簡言注視的方向看去,一臉茫然,“這是要看什麼?”
“等一下……”
溫簡言掃了眼時間,說,“馬上了。”
很快,在時間來到四點整的時候,不遠處的空間之中毫無預兆地撕開一個角落,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延伸了出來。
面色蒼白,氣息陰冷的學生搬着桌椅從小路之中走了出來。
用時不過幾分鐘,社團招新現場就已經佈置完成了。
與此同時,更多的人向着這個方向聚了過來。
但是,他們只是遠遠觀望着,並沒有人試圖上前。
“他們爲什麼都不過去?”
田野疑惑地問。
溫簡言脣邊帶着隱秘的微笑:“再等一下。”
終於有人試圖採取行動。
但是,他們並沒有上前,而是使用了道具。
稻草人邁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向前,在踩入會場的一瞬間,它瞬間煙消雲散。
就像是上一次一樣。
“!”
圍觀着的衆人都是一驚。
他們一隊一隊地湊在一起,開始低聲地交頭接耳了起來。
不遠處,會場內。
一個個桌椅前,社團成員臉色越發陰沉。
但是,他們顯然也同樣受到會場的限制,並不能離開那個區域,於是便只能守着空無一人的招新會場,一言不發地繼續等待。
“這……這是怎麼回事?”田野愣愣地說。
其他幾人沒說話,他們四下環視着,眼裡帶着深思的神色,似乎已經漸漸意識到了溫簡言這是在做什麼。
雨果:“沒有大一新生。”
準確來說,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大二、或是準大二的學生。
他挑眉看向溫簡言:
“你昨天晚上是爲了這個。”
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卻很肯定。
溫簡言聳聳肩,謙虛地說道:“倒也不完全是,一箭雙鵰啦。”
【誠信至上】直播間:
“?!草。”
“對啊,他昨天晚上趕走了那個負責社團招新的女學生,所以自然也就沒人去標記新生了!”
“對,沒有被標記的新生是沒辦法從必修課上甦醒過來,安全走進會場的。”
“天啊,這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不過這有啥用呢?不就只是讓社團沒辦法招新嗎?感覺和他們也沒啥關係啊……”
正當彈幕衆說紛紜之際,溫簡言再一次行動了:
“走吧。”
橘子糖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啊?這就走了?”
裡面那些學生的黑臉她還沒有看夠呢。
“對。”溫簡言點點頭,“我們只需要確認一下就足夠了。”
衛城:“接下來去哪?”
溫簡言笑了一下,雙眼內異光閃動:
“當然是見見老熟人啦。”
*
“吱呀。”
緊閉的教室門被拉了開來,無數灰塵飄散,陰冷潮溼的氣味撲面而來。
一行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們輕車熟路地來到教室的最後方。
溫簡言單手按在課桌上,彎腰蹲下。
桌子下方,是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就連嘴巴都被死死塞住的男人。
他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多久,面容蒼白驚恐,在看到溫簡言的瞬間,就立刻“唔唔唔”地尖叫出聲,似乎想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整個人激烈地彈動着,生怕被再遺忘一次。
溫簡言:“又見面啦。”
“社團這學年的招新是泡湯了,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還是很需要人手的對吧?”
重要的是……
社團活動室在行政樓一層。
成爲社團成員之後,即使沒有預約,不也可以進入行政樓了嗎?
青年揹着光,一雙淺色的雙眼微眯着,藏住眼底詭譎的光。
“接下來我需要你幫我個小忙。”
黃鼠狼:“唔唔!唔唔唔!”
溫簡言笑意盎然:
“你一定不會拒絕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