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島最高峰上。
歐陽靖目光炯炯,四下眺望。
晉升六星後,他的道體靈目水漲船高,視野更加廣闊敏銳、觀察入微。連無形無質的魔法陣,都能一眼看清,甚至看到其內部的能量脈絡。
在他靈目視野當中,遮掩着天堂島的魔法陣,形同一個倒扣的巨碗。
其底端深入海中,與海底相連,自海底汲取出無窮無盡的地脈能量,通過成千上萬精巧複雜的能量管道,輸送到魔法陣中。
一部分地脈能量,用來維繫魔法陣本身的存在。另一部分,則化作純淨的靈氣,滋養着整座天堂島,使天堂島永遠靈氣盎然,四季如春、物產豐饒。
然而除了遮掩全島的大型魔法陣外,天堂島上,居然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魔法陣。
就連王宮、“神器”儲藏室,乃至保存“母盒”的禁地,都沒有哪怕一個最基本的防禦型魔法陣。
“話說回來,天堂島外的大型魔法陣,雖然規模龐大,遮蓋全島,可功能卻非常簡單。僅能令天堂島隱形,並在外圍製造一片迷霧地帶,以及轉化靈氣……”
歐陽靖摸着下巴,喃喃自語:“這麼大一座魔法陣,卻連個普通人都擋不住。任何人都可以直闖進來,防禦力基本爲零……奧林匹斯諸神的魔法能力,感覺不怎麼給力啊!”
魔法能力不怎麼給力的奧林匹斯諸神,怕是沒能力在天堂島上,建造一座直達奧林匹斯的傳送陣。
歐陽靖以道體靈目,仔仔細細地看遍全島,也沒能找到一絲傳送陣存在的端倪,不由失望地搖了搖頭。
“天堂島上怕是真沒有那樣的通道。難道要去奧林匹斯山上尋找?”
沉吟一陣,歐陽靖打算先找希波呂忒女王諮詢一下。
女王陛下畢竟是宙斯的情人,還爲宙斯生下了最小的女兒戴安娜,或許她會知道奧林匹斯的蹤跡。
……
“奧林匹斯?”
王宮中,面對獨自前來拜訪的歐陽靖提出的問題,希波呂忒女王不由一怔:“奧林匹斯山,不就在希臘北部嗎?”
歐陽靖道:“女王陛下,在下說的是宙斯及衆神居住的奧林匹斯。”
希波呂忒女王淡淡道:“宙斯和衆神,就住在希臘北部那座奧林匹斯山上。”
歐陽靖愕然:“不會吧?那只是一座才兩千九百多米高的普通山峰……”
希波呂忒女王道:“但在遠古神話時代,如此高大,又終年積雪、雲霧繚繞的山峰,已經是凡人無法逾越的天塹。衆神居住在山頂之上,已經足以保持與凡人的距離,保證自身的神秘與威嚴。”
“……好吧,陛下您說的對。可是,戴安娜說過,奧林匹斯並不在地球。”
“那是我哄她的。”希波呂忒女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就像我曾經告訴她,她是我用泥土雕成,再由宙斯賦予生命一樣。”
歐陽靖汗然:“女王陛下,您可真是……”
“不過……”女王忽然話風一轉:“很久很久以前,宙斯曾經無意中對我提起過一件事。他說……衆神居住的奧林匹斯山,並不是真正的奧林匹斯。”
“什麼?”歐陽靖精神一振:“您的意思是……衆神真正的居所,並不在希臘的那座奧林匹斯山,而是在真正的奧林匹斯?”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女王搖搖頭,道:“宙斯和衆神,的確就住在奧林匹斯山上。但宙斯的意思似乎是……在他們居住的奧林匹斯山之上,還有一個真正的奧林匹斯。而宙斯和衆神,只是真正的奧林匹斯的……看門人。”
“宙斯和衆神只是看門人……”
歐陽靖一震:“難道真正的奧林匹斯……纔是真正的衆神之山?”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宙斯並沒有對我說過太多。”
希波呂忒女王道:“你如果只是想找到宙斯和衆神的居所,那麼希臘北部那座奧林匹斯山就是了。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奧林匹斯……抱歉,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裡。”
“非常感謝,女王陛下。”歐陽靖誠心誠意地對女王躬身一揖:“謝謝您告訴我如此寶貴的信息。”
“不必。戴安娜對我說過,她這次能順利擊殺阿瑞斯,全靠你這一年以來,對她進行的指導和特訓。”
說到這裡,希波呂忒女王的眼神,變得非常奇異,給予歐陽靖一種……丈母孃看女婿的微妙感。
她說:“戴安娜還說,你也是一位神靈?東方的神靈?”
“並不是。”歐陽靖笑道:“按照奧林匹斯衆神的標準,我確實可以算是一位神。但按照某個更高的標準,我只是一位半神,與真神的距離還相當遙遠。”
“半神麼?那也非常了不起了。”
女王眼中閃過一抹欣慰:“凡人是無法成爲戴安娜的伴侶的。我並不是看不起凡人,只是戴安娜天生就是半神,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壽命不過百的凡人,和她在一起,只會是悲劇。如果戴安娜和凡人結合……那麼當她參加她孫子的葬禮時,她還是一位青春少女。
“所以,唯有同樣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的存在,才能成爲戴安娜的良配。對了,你爲什麼要尋找奧林匹斯?是想繼承衆神的遺產?”
“我想,衆神應該沒什麼遺產留下。”歐陽靖道:“如果真有什麼值得一提的遺產,滅亡了奧林匹斯神系的阿瑞斯,也不可能那麼孱弱。”
“你說得沒錯。衆神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遺產。”女王贊同地點點頭:“宙斯最珍貴的遺產,就是戴安娜,而你已經得到她了。”
“我知道。所以我尋找奧林匹斯的目的,只是想解開某個疑惑。”歐陽靖道:“關於衆神爲什麼能創造生命的疑惑。”
“你是說……我們亞馬遜人?”
“是的。”歐陽靖道:“以我的標準看,宙斯和衆神,嚴格來說,只是半神,只能在文明矇昧的古代稱神。一旦進入科技爆發的時代,他們就會跌落神壇。而半神是不可能擁有創造生命的能力的,尤其他們創造的,還是亞馬遜人這種天賦強大的長生種。”
“這一點,我同樣疑惑。”
女王在這個問題上倒是很開明。她本來就不相信衆神創造人類的神話,還因此訓斥過相信這個神話的戴安娜。
但對於亞馬遜一族的來歷,她也沒否認:“能夠創造我們亞馬遜一族的衆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無所不能的。但他們實際上並非如此。衆神理論上應該具備的能力,與他們應際上表現出來的能力,不太相符。”
歐陽靖道:“所以我想解開這個疑惑。”
“那麼,你這趟探索之旅,會帶上戴安娜嗎?”
“不。”歐陽靖道:“這次探索,可能會有危險。我不想讓她置身危險之中。爲免她趕路,我打算現在就出發,請女王陛下代我對她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