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的感謝是發自肺腑的,如果應彩妮直接就招了,他心中的怨念可就無從發泄了。
抽屜裡不知道誰放了一包黃沙煙,最便宜的軟裝。
他很多年沒抽菸了,但今天心情好,可以破一次例。
楚楓叼着煙,走進電療室,湊近電椅背面滾燙的鐵板,刺啦一聲,嫋嫋香菸升起。
“呼……”
煙霧在昏暗燈光下,變幻着形狀,有那麼一剎那,像是猙獰的鬼臉。
應彩妮就在楚楓身邊抽搐着,口吐白沫。
楚楓卻懶得多看她哪怕一眼。
女人美好的肉體,對於從地獄歸來的他而言,不過是品相好一點的肉塊罷了。
根本就不屑一顧。
嘭!
電椅過載跳閘,屋內頓時暗了下來。
菸頭發出微弱的光,映照在楚楓臉上,表情滲人。
“嗚嗚嗚……”
女強人應大院長,此時像個犯了錯的小女孩,哭得那叫一個傷心,不明液體順着豐盈的大腿,流了一地。
滋!
火頭在應彩妮高聳的胸口上按滅。
應彩妮顫抖了一下,相比電擊,燙傷好像不算事了。
“應院長,你看,你家的電椅質量非常好,就算過載了,都不會超過安全電壓。所以,我勸你放棄僥倖心理,說出我想要的名字,不然,一個死人會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轟隆!
驚雷炸響。
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應彩妮猛地一彈,嘴脣哆嗦:“我說,我全說!”
楚楓脣角上揚,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
路邊停靠的警車裡,兩名警員正吃着便當。
王棟吃着嘴裡的飯菜,味同嚼蠟,“唉,沒勁。”
他是今年從警校畢業的尖子生,靠警員證時,獲得了本市第一的好成績。
本以爲能如願以償的加入重案組,可結果卻給他分配到轄區當了個片警。
每天盡處理那些街裡鄰坊的瑣碎小事,都快把他的宏圖大志給磨平了。
“沒什麼勁?抓小偷的時候,你不是跑得最快嗎?”
同組前輩付安平笑着調侃。
“小毛賊,也就熱個身罷了,沒意思的很。”王棟一臉傲氣。
付安平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認真道:“別小看每一個警員的工作,無論大案子,還是小案子,都是守護一方安寧,是我們警員的本職。”
王棟愣了一下,頹喪之氣少了許多,嘟囔道:“知道了,阿sir。”
“叫我阿sir,油腔滑調的想捱揍是不是?”
嘟嘟。
就在這時,一旁的無線電響起。
付安平收回探出一半的手,接通電臺。
“青山安定醫院嗎?好,馬上到。”
警車發動,破開雨幕飛馳而去。
十五分鐘後,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兩人頂着雨跑進院子裡,維修工連忙迎了上去,把總線路被惡意破壞,以及剛纔跳閘的事說了一遍。
“你們懷疑是治療室?”
“這醫院大功率的電器,一般就在那裡,門鎖了,我們沒鑰匙,打院長電話,之前還接了,跳閘以後就不接了,真是奇怪。”
聽到這,兩人對視一眼,隱隱都感到有些不妙。
“先去看看。”
“嗯。”
來到鎖着的柵欄大門前,付安平拿出手電,往裡照了照。
“看!”
王棟眼尖,一眼就見到了地上那一排黑色腳印,以及拖拽留下的痕跡。
“出事了!”
兩名警員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配合着用力撞門,撞了幾下,門終於開了。
“我先進去!”
王棟的手按在腰間的槍上,緊張中帶了點興奮。
付安平低聲提醒:“不到萬不得已,不許開槍!”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黑黝黝的長廊,燈光忽明忽暗的。
治療室位於地下一層,聽說不久前死過人,陰氣森森的,平時根本沒人願意來。
電工小張的腿肚子直打哆嗦,“不會……不會是鬧鬼吧?”
“胡說八道什麼。”劉哥瞪了他一眼,“就算有鬼,也不關我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要找去找害死他的人。”
“啊,真有啊?!”
“小點聲,小點聲!”
人嚇人,嚇死人。
還沒到地方,就自己嚇得快不行了。
跟在後頭的付安平走了沒多遠,突然停下,抽了抽鼻子,“你們聞到什麼氣味了沒有?”
“有點臭。”
小張一激靈,“娘欸,不會是死人的屍臭吧!”
劉哥氣得直拍他腦袋,“瘋了吧你,意外死掉那個,早就下葬了,怎麼會……啊!!!”
話說到一半,他突如一聲尖叫。
“人,人,人,死,死人!”
治療室的門大敞着,一眼看去,電椅上,坐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
“鬼啊~~”
小張嚇瘋了,尖叫到破音。
一道黑影從屋子竄出,身如鬼魅,朝門口方向衝去。
“誰!”
“站住!”
兩名警員攔住去路。
可那黑影竟凌空跳起,一個鷂子翻身,從兩人頭頂掠了過去。
“別跑,再跑我就開槍了!”
王棟的拔槍成績是滿分,只需要0.25秒,這個數字,距離吉尼斯紀錄都已非常接近。
可當他拔出槍來的時候,那人已躥到了門口。
“怎麼可能?”
這速度,UU看書 www.uukanshu.net 百米冠軍來了都要甘拜下風。
“我警告你最後一次!”
王棟的心跳飛快,食指扣住扳機。
黑影一頓,沒有絕塵而去,似乎挑釁一般,停在了門邊。
“你!”
“等一下!”
來不及了,王棟熱血上涌,瞄準黑影的腿部,扣動扳機。
呯!
垃圾桶中彈,翻倒在地。
黑影卻屹立在原地,好像動了,又好像沒動。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一閃身跑進了雨幕中。
兩名警員跑到門口的時候,黑影已在百米之外,經過地上的水窪時,濺起的水浪超過兩米,雨滴還沒靠近,就被捲起的氣壓狠狠撞碎。
“這……還是人嗎?”
王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
“警察同志,人還活着,快來啊。”
根本就不可能追上,兩人無奈返回治療室。
女鬼的頭髮被扒拉到了兩邊,姣好的臉上滿是淚痕,還有電擊後留下的水泡。
“她是誰?”
“是院長,我們應院長。”
“什麼?”
兩人來的時候,稍微瞭解過醫院的資料。
誰能想到,堂堂的美女大院長居然被人抓到這裡‘受刑’。
“你好,應院長,知道是誰做的嗎?”
付安平拿出筆記本,準備做個簡短筆錄。
可應彩妮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太正常,她顫顫巍巍的,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婆,嘴裡呢喃道:“他,他不是人,他是死人,是,是從地獄回來討債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