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來,將空中瀰漫的最後一絲灰塵也吹散,張晴晴也撐不住,順着風倒下,“張晴晴”趕緊過去,拿出一根針劑給她注射了進去。
“這是什麼?”時雨問道。
“納米修復針劑,裡面是醫療用納米機器人,用來修復傷勢的。”
時雨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這針劑是什麼東西,一百萬一支,時空眼饞好久就是買不起的。
“我問的是這根長矛。”時雨踩着腳下那根燒火棍一樣的長矛說道,這東西看着非常普通,完全看不出能對惡魔造成那麼強的傷害。
“咔擦!”一聲從腳下傳來,擡起腳一看,這長矛竟然斷了!時雨臉色頓時黑了,這玩意兒還會玩碰瓷?
“張晴晴”拿起地上的半截長矛,微微用力將其捏碎,開口說道:“這個啊,這是朗基努斯之矛的仿品,也沒多厲害,只是正好剋制黑暗生物而已,基本也是用一次就壞了。唉,要是有正品就好了,拿這個去殺惡魔肯定跟砍瓜切菜一樣容易。”
時雨再次賞她一個白眼,這丫頭還真是想得美,動用神器都是需要大量能量的,能量不足就會吸持有人的生命力,那種級別的神器拿過來,估計還沒用,先將他們給吸乾了!
“張晴晴”趕走時雨,在公園廁所裡給張晴晴換衣服,順便清洗了一下。
“要放棄麼?”時雨坐在長椅上,突然開口說道。
“時雨”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對付惡魔的一縷意識都這麼艱難,最後還是靠着張晴晴用各種道具砸死的,這樣的實力懸殊,談何去從惡魔手中搶奪戒指?
這片城區充斥的怨力確實豐富,但分佈非常散,一時半會兒很難全部吸收,而且在質上連江小桃身上的那些都不如,那惡魔早就失去肉身,只是以精神體的方式存在,這種低質量的怨力本身缺的就是精神傷害,顯然無法對其造成威脅。
【或許不用和它正面對抗,作爲精神體,無非只有兩種存在方式,要麼保持狀態四處遊離,要麼附在某個人身上。】“時空”不知何時給自己戴上貝雷帽,拿起菸斗分析起來,他發現在自己大腦內他是無所不能的,cos福爾摩斯只用了半秒。
【有什麼想法,分享一下?】
【哼哼,分享可以,前提是你得將身體還給我。】
【你覺得可能麼?】
【那就算了唄!】
【抱歉,你沒有拒絕的資本!】
“時雨”冷哼一聲,將怨力充斥全身,切斷了對身體的控制,“時空”微微一愣,想要趁此機會重新掌控身體,卻發現有那些怨力存在,他根本無法動彈。
嚥下一口唾沫,看着在這腦中世界慢慢向他靠近的“時雨”,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你想幹什麼?】
【你不願意主動說出來,人家只好霸王硬上弓咯!】
“時雨”笑着一把推到“時空”,地面瞬間變成了牀鋪,“時空”剛想起身,擡起頭,“時雨”已經壓了上來,俏臉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呼出的氣息。
握草,她想幹嘛?自攻自受?勞資沒這個愛好啊!……
一時間,“時空”思緒萬千,“時雨”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連反抗都忘記了。當然,事實上他就算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在精神方面,“時雨”纔是霸王,他只能當那張弓。
看着“時空”懵逼的表情,“時雨”微微一笑,突然擡頭,狠狠地磕在“時空”腦門上。
兩人都不是實體,所以痛倒是不痛,不過在額頭接觸的一瞬間,“時空”感覺一大堆東西涌入了自己腦袋,或者說是一大堆東西從腦海深處涌出來,龐大的信息讓他瞬間失去意識。
他感覺到了靈魂,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他不知道靈魂是否真的存在,直到上一刻之前,他還無法確認,但在感受到它的一瞬間,他知道,這就是靈魂,他自己的靈魂。
這也是他唯一所能感受到的存在,除此之外,只有虛無。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做什麼?
對了,我叫時空。不對,好像是時雨。我到底叫什麼名字?
殺了他!
殺了他們!
去死吧!都去死吧!
我沒錯,都是這個世界的錯!】
……
一個又一個念頭冒出來,熟悉的畫面展現在眼前,那些受害者家屬的面孔清晰浮現,他們哭鬧着、埋怨着,對象就是他,這些是記憶,伴隨着那些念頭而來的記憶。
【這裡是精神世界最深處,你剛纔所看見的那些都是在你潛意識裡產生的負面情緒,除此之外,還有那些一閃而過的靈感、不斷產生的念頭,一切沒有被使用的想法,它們被壓抑的結果,就是深埋於此。】
似乎有人在對我說話,但這裡並沒有聲音,這些話都是直接出現在腦海中的,如同是他自己所想。
【你是誰?】他在腦中問道,他知道對方一定能聽見。
【你知道我是誰。】
他突然明白了,【你是我,也不是我,你……我們都只是一部分。爲什麼要分開?】
【孤陰不長,屬於我的部分越來越強,分開是唯一的辦法。】
【你在說謊。】這是個無法說謊的地方,至少不是一個可以自己欺騙自己的地方。
【答案你自己知道,等你願意的時候,你自然會想起。】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啊,我找到我想要的了,那麼就不配你玩了,先走一步!】
她離開這裡了,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無法瞞過他,但他並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的,他缺失了很大一部分東西,這些都在她身上。
“時空”迷失在了精神世界,而“時雨”已經重新掌控身體,收起身上充盈的怨力,展露一絲笑容,這是自信的笑容,她有計劃了!
時雨並沒有做同樣的事情,無論對她,還是對時空來說,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怨力不夠,去找江小桃的複製體。”“時雨”看着時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