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恩公!”兩人剛準備出城,便見後面追上來一個人,乃是捏麪人的那個手藝人。
他一手拿了一個麪人,遞送給二人:“我爲你們量身而捏的兩個小人,希望你們能喜歡。全城的百姓都感謝你們!”
如意剛是準備掏錢,卻被他制止了:“不收錢的,送你們的!記得玩一會就吃掉哦,不要放過夜!”?他說完就一溜煙的跑沒了。
一個麪人面若桃花,清純可愛;一個麪人昂首闊步,意氣風發。
白清寒把自己的麪人跟如意手中的比了一下,得意的說:“怎麼看都是我的這個好看。”
“我的好看!”
“你的沒有我的好看!”
“你無恥!”
“你才無恥!”
“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跟我比美麼!”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兩個人擠兌着對方,吵吵鬧鬧的比着美,美美的吃着甜滋滋的面糖人兒。
經過城門的時候,又遇見了那個一口黃牙的守衛,可這次他看見二人再也不敢放肆了,點頭哈腰的恭送了二人出去。
孟江倒臺後,自是再也沒有出城費這一說了。
甘濘城外不遠處便是青雲山,此山景色甚好,初春的光景,乍暖還寒,雖是還不到那草長鶯飛,千樹瓊花的季節卻已是一片欣欣向榮。
路上落了極細的春雨,微風攜着草香而來,沁人心扉,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白清寒不禁有些感嘆,這上千年的歲月裡,經歷多少春夏秋冬,他卻未曾像這樣一般停下來,細細品味這稍縱即逝的美。
陽春三月,不過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歲月轉瞬即逝,想抓卻抓不住。他扭頭看向旁邊賞景的如意,她脣邊帶笑,面色溫潤,與這早春景色甚是相溶。
時光可否爲這紅顏駐足片刻,這春光乍現並無波瀾壯闊之美景,卻有着平淡如水之長情。
白清寒心絃微微一動,他想伸手去拉如意的手,卻在二指即將相交之時頓錯了。他蜷了蜷手指,又將手抽了回來。
他無法忘記嫦衣的容顏,也無法違揹他在嫦衣死前所發下的誓言“嫦衣……待你轉世,我定會找到你。永永遠遠,我誓死與你相隨……”
若是他認識如意在先,他可能不但會拉上她的手,更會將她擁入懷中。
然而前塵往事不可逆,沒有如果的曾經,只有既定的實事。若是沒有嫦衣,他早已喪命,何來的如今。
他愛嫦衣,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期盼。
他愛嫦衣,這也註定了他的心中,不能再容得下一個如意。
如意揹着小包袱奔跑在前,她捏着裙角,採了一朵剛剛冒頭的野花,回過頭,衝着白清寒淡淡一笑。
這笑容讓他心裡一陣迷亂,他閉上雙眼,將手捂在胸口,感受着胸膛裡那顆蛟龍之心猛烈的跳動。
這所有的一切,這超出朋友範圍的情感,這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初春美景,這柔美含羞撥人心絃的笑……
但願這一切都能只停留在此刻,埋藏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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