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面那三位殺手死的十分蹊蹺,第二天店小二上去催客人退房間的時候,見房間裡擺放了三個巨大的冰塊,每一塊冰中都凍着一些血肉模糊的碎肉,其中的一個冰塊之上還放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牀鋪之上的被褥枕頭也被利器戳的稀爛。
起初,店小二不明所以,心想即便毀了牀被子也不用賠五十兩銀票那麼多啊,後來小二叫來人將冰塊鑿穿,裡面血肉落地,方纔有三顆死不瞑目的人頭從血肉之中滾了出來。
原來這些銀子……是住店的客官留下來給他們買棺材用的……
快活郎君最近有些快活不起來了,他被那位少女捉妖師搞的是一個頭兩個大,自他登上堂主之位後數年如一日,他的決策幾乎都是正確的,他每一步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可現下,他大概有了些許後悔的意思。或許從一開始,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答應條件,在十天之內將她要的人交出去……
說到底,他還是低估了捉妖師的實力。
她的確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但也的確是一個極其厲害的角色。
十天未到,連帶那位倒黴的傳話扇頭,快活堂已經摺了四個高手了。照這種速度下去……快活堂恐怕撐不了太久了。
郎君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將面上那張飛狐面具取了下來:“來人,傳召兩位壇主。”
“是。”伺候在左右的護法應了一聲,便退下去傳喚壇主了。
總堂所在乃是堂主的居所,就算是壇主平日裡也不呆在此處。受到傳喚之後,壇主日夜兼程從其他城池趕來拜見。
兩位壇主皆是一身黑衣,臉上也罩有面具,與堂主快活郎君的飛狐面具不同,壇主面具上的圖案乃是大漠孤狼。面具是象徵快活堂身份的標誌,堂主面具紋飾是飛狐,壇主是孤狼,鋼主是狸貓,扇頭是雲雀,小腳是素蛾。
只有進總堂覲見堂主的時候纔會佩戴面具,平日裡執行任務的時候,殺手們也只是以黑紗罩面,有些自信的甚至連面罩都不戴。
兩位壇主一高一矮,高的那位空着一隻袖籠,儼然只有一條胳膊。
二人往地上一跪,恭恭敬敬的說:“參見堂主。”
快活郎君微微一點頭,道:“起來說話。”
“我派去客棧刺殺捉妖師的那三個人死了。你們可有聽說?”快活郎君慢騰騰的說。
較爲瘦小的那位壇主道:“已經聽說了。看樣這個捉妖師的確不好對付。”她的聲音綿軟悅耳,竟然是個女人。
高個子的那位壇主沒有說話,他靜立了一會猛然跪在了地上:“堂主,屬下罪過,此事因我而起,實在沒有必要再爲了護我周全而犧牲堂內其他兄弟了。不如……不如就將我交出去好了……”
此言一出事情就明瞭了,敢情於西疆刺殺秦笑的那位就是快活堂的壇主之一。
快活郎君搖了搖頭:“不可。你既身爲壇主,就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如果把你交出去,堂內左翼就虛空了。再說,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什麼秦笑的事了,這個女人殺我兄弟,辱我堂口,簡直是我眼中釘肉中刺,不論如何我都要讓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