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得知霍侯爺到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如果沒有分家,公公登門也沒什麼,可是分家了啊,丈夫不在家,公公連名義上的婆婆也沒帶,自己悄悄溜過來了,明卉覺得吧,正常人都做不出這種事。
崔娘子問道:“霍侯爺是不是以爲姑爺在家呢?”
明卉冷哼:“他就是挑着霍譽不在家裡的時候纔來的,他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怕被霍譽罵,這是來找我說情來了。”
崔娘子.這是什麼家庭啊!
明卉想了想,讓招乳孃抱上早哥兒,霍侯爺一個當公公的,臉皮再厚,也不能打上看望兒媳的旗號吧,一定是說他想孫子了,他要來看看他的大金孫。
呸!
不是逢年過節要發紅包了,霍侯爺就想不起他還有個孫子。
明卉換了件通袖襖,頭上掐了金步搖,一身隆重地帶着早哥兒去見霍侯爺。
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霍侯爺笑得一臉慈祥:“本侯做夢夢到早哥兒會叫祖父了,所以稍一有空,就趕過來看看本侯的大金孫。”
說着,霍侯爺居然還伸出高貴的手臂要抱抱早哥兒,俗話說抱孫不抱子,別看他前前後後真真假假好幾個兒子,可他一個也沒有抱過,這千古第一抱,就留給了早哥兒。
明卉使個眼色,招乳孃把早哥兒遞了過去,霍侯爺抱過早哥兒,看着早哥兒白白嫩嫩的小臉,霍侯爺還真有了幾分真情。
“早哥兒,叫祖父。”
“臭!”早哥兒是人來瘋,眼前這個人他早就不認識了,但是這人是豎着抱他的,他喜歡被這樣抱着,只不過,祖父是啥?早哥兒不會叫啊,淨挑早哥兒不會的說,好壞壞,和爹爹一樣,就是臭臭!
生怕這人沒有聽懂,早哥兒再次脆生生地又喊了一聲:“臭!”
有時候明卉也挺佩服早哥兒的,當然,也是佩服她自己。
臭和香不一樣,對於小孩子來說,香字是比較容易叫的,而臭就有些繞口了,可是早哥兒,還有她這個當孃的,卻都是一丁點大時就已經能說得清清楚楚。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明卉老懷安慰。
霍侯爺卻無法安慰自己那顆被臭到了的老心,這是什麼事啊,親孫子叫他臭臭,臭臭是啥,那不就是屎嗎?當他不知道嗎?他雖然錦衣玉食,可也是從小時候過來的,小時候乳孃說拉屎就說拉臭臭。
霍侯爺再看眼前這張白白嫩嫩的小臉,天吶,剛纔還是個粉雕玉琢般的小仙童,這會兒怎麼就看出有幾分霍譽的影子了呢?
好端端的孩子,隨誰不好,偏要隨那逆子。
霍侯爺頓時沒有了抱孫子的樂趣,把早哥兒重又交還給招乳孃,早哥兒忽然被拋棄,一時無法接受,小腳丫又蹬又踹,一腳踹在霍侯爺的心口上!
小腳丫踢得不疼,可卻踢到霍侯爺心碎,他的孫子,嫌棄他了。
明卉連忙假惺惺地對霍侯爺說道:“侯爺,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來給看看?”
霍侯爺.讓未滿週歲的孫子踢了一腳,就要請太醫,本侯的老臉不要了嗎?
“無妨無妨”,霍侯爺從身上摸出那枚馬上封侯的玉佩,在早哥兒眼前晃了晃,“叫祖父,祖父就把這個給你,馬上封侯,喜歡吧?”
明卉眼睛亮了,馬上封侯啊,就是一隻猴騎在馬上,這若是別人給的,那也就是個寓意而已,但這是霍侯爺給的,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侯啊,霍侯爺的侯。
霍譽雖是世子,可也沒能拿上這塊玉佩,霍侯爺這是要大出血,要爵位來吊人胃口了。
或許是那枚玉佩晃了晃的很是有趣,早哥兒來了興致,伸出小手便去抓,霍侯爺收手,把玉佩抓在手心裡,逗着他說:“叫祖父,叫了祖父纔給你。”
早哥兒有點着急,別看他那對爹孃全都不着調,但是除了給他斷奶這件事以外,其他事上還是千依百順的。
他要上房,他爹就抱他上房,他要摘花,他娘就把花遞到他手上。
現在這個好玩的東西,放在眼前卻不給他,早哥兒不高興了,不就是叫人嗎,他又不是不會。
“祖祖.”早哥兒想喊祖父,可是那個父字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招乳孃連忙笑着說道:“哎喲,我們早哥兒可真聰明,已經會叫祖父了呢。”
霍侯爺又驚又喜,別看只是一個祖字,不對,是兩個祖字,可這意義卻是非凡啊。
他二話不說,便把玉佩放在早哥兒的小手中,早哥兒拿起玉佩便咬了一口.
從那以後,早哥兒便稱呼霍侯爺爲祖祖了,霍侯爺覺得挺好聽的,祖祖,聽上去和祖宗很像,誰家的孫子能這麼善解人意,也就是他的孫子才行,他的大金孫。
把兩件禮物全都送出去,霍侯爺終於說了來意。
別說,面對兒媳婦,霍侯爺還是有些難以啓齒的。
明卉一聽,給氣樂了,別說,這什麼櫻桃的事,霍譽並沒有告訴她,顯然,霍譽也覺得丟人,所以連她也不好意告訴了。
“侯爺,您這事辦得不地道啊,您聽說過撿錢買命嗎?”
霍侯爺茫然搖頭,什麼撿錢買命啊,他沒聽說過。
“就是家裡有病得快死的人,就在岔路口放下一些錢,若是被人撿到,那人當場扔掉倒也沒事,如果是個貪財的,把這錢據爲己有,這些錢則成了他的買命錢,他得到了錢,卻把命賣給了別人。”
霍侯爺怔怔一刻,他懂了,兒媳婦這是拐着彎在說他爲了女色,就把自己的人頭送出去了。
明卉又說道:“前幾天世子出城,是去的百花山,世子回來時受了傷,霍侯爺想不想知道都發生了什麼?”
聽到百花山三個字,霍侯爺打個哆嗦,別人不知道百花山是怎麼回事,他卻是知道的。
別問這麼隱密的事,他爲何知曉,問就是霍侯爺有自己的路子。
他連忙搖頭:“本侯不想知道。”
明卉又道:“上次您送到我面前的那個婉兒,霍侯爺可知她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