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清晨卯時,小骨嚶嚶哼唧一聲,撅了撅嘴,緩緩睜開眼,發覺窗外的天色還有些暗,坐起身清醒了一下,穿上鞋走至臥房門外,發覺自己竟然第一次是在清晨醒來。頓時一陣歡喜雀躍,對了,要告訴師父。
叮噹叮噹的小跑至師父臥房門前,輕聲叫到:"師父……師父……?"屋裡沒人應聲。小骨奇怪的推開房門,進屋找了一圈,"咦,這麼早師父哪兒去了?"小骨胡亂揉着還未來的及梳理的頭髮,腦袋瓜飛速旋轉,"難道在桃花園?"想着便一蹦一跳的向桃花園小跑去,剛到桃花園外,便聽到有隱約兩人的說話聲,仔細聽去,一個是師父,另一個是……?儒遵?
儒遵:"算來,東方彧卿也該轉世回來了,難道師兄你擔心小骨她……?"
白子畫:"前幾日,我答應小骨要帶她下山歷練,可是小骨的傷總是不分時間和地點睡過去,實在是棘手,我擔心下山歷練會太累,不利於她傷勢的恢復,至於東方彧卿,我但心他的出現會不會刺激到她。"
小骨在桃花園外聽得有些模糊,斷斷續續中聽到師父和儒遵反覆提起東方彧卿四個字,好熟悉啊,嘴裡不斷的來回叨唸。
儒遵:"你還是不想讓她恢復……"白子畫眼神示意突然打斷,察覺到了徒兒在附近的氣息。
這座畫骨峰由他親手封的層層結界,外人不可能進入,而小骨也從未這麼早醒來過,所以稍有鬆懈。
"小骨"白子畫玉碎般的聲音叫道。
儒遵感到有點意外,這個時間,小骨的傷看來又恢復了很多,白子畫果然把她照顧的很好。狐狸般的眼睛往上輕佻,嘴邊翹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這個小骨,還是那麼調皮。
彷彿只是一瞬間小骨邊嬌嬌的叫着師父,叮噹叮噹的小跑進來。
見到儒遵,小臉頓時洋溢着春光燦爛親切的誇張笑容。"拜見儒遵,好久沒見到您了。"也難怪,這麼長時間,每天見到的也只有師父一人,好不容易,多了一個人,滿心的雀躍。師父平日話少,兩人在一起時,師父不是看書,就是入定,或者偶爾在旁邊指點一下劍術,教教心法口訣。有時小骨故意挑起話題,問道曾經的自己,師父也是輕描淡寫,笑笑不說。滿腦的疑問和心事無處訴說,難免有些憋屈。
儒遵看到小骨那表情誇張的小臉,不禁失笑,帶着玩弄的味道側頭對白子畫說:"師兄是該帶着小骨下山歷練一下了。"
小骨應景的隨口問道:"儒遵,東方彧卿是誰啊,好熟悉的名字,我是不是認識啊?"
儒遵:"呃……"歪頭挑眉看着師兄,示意要不要告訴她
白子畫蹙眉淡定答道:"小骨,你偷聽了爲師談話?"。
儒遵:"……"
小骨:"……"
第七卷
傍晚,師徒二人默默無言的吃飯,白子畫看了看埋頭乖乖吃飯的小骨,覺得這種平淡讓他心安,今日小骨起的那麼早,並且直到現在也未有睡意,許是昨日練劍,稍加活動了身體,讓經脈得以迅速疏通,她體內的神之血循環促使了她的傷加快恢復!畢竟總是不動,又或輕微活動也不是辦法,只怪他太小心。
自從小骨失去記憶以來,他一直精心照料,從未敢有過鬆懈,那雙深沉的雙眸時刻緊隨,哪怕是入定,也要隨時感應近在咫尺的氣息才安心。
他怕,他怕他治不好她的傷,他怕她就這樣睡去再也不醒,他怕如果沒有了她,那自己該怎麼辦。
如今,他的世界只有小骨,他只爲她而活,什麼長留山,人間,這一切對他來說早已都沒有了意義。他的心緊緊縈牽着她,那根時刻會斷的弦緊緊繃住,彷彿稍有鬆懈。就盡數崩塌。
他知道對小骨而言,他是她仰望崇拜的師父,她只當他是師父。
心中隱隱作痛,小骨,重來一次你還會愛我嗎?
口裡塞滿飯菜的小骨,鼓着腮擡頭看見師父那冰冷清晰輪廓上緊蹙的眉,輕喚有絲愣神的白子畫"師父……師父……?"
察覺有些失態的白子畫,轉過頭對徒弟說:"小骨,明日隨師父下山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看看嗎?"
小骨激動的噴出飯菜:"真的嗎?師父,您太好了,就知道您說話算數,我這就去準備明日下山的東西。"
看着徒兒歡快離開的背影,輕嘆,但願這次的選擇是對的。不知這次出去,會不會遇上麻煩,他知道,自那次長留大戰,殺了當時還是妖神的小骨後,他帶走了她,除了儒遵,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和小骨的去向。只要小骨出了這畫骨峰,沒有了結界,她的氣息,她的存在很快就能被別人知曉,魔界,長留,這些年,外界的人一直再尋找他們。
異朽閣……哼,還有什麼是異朽閣不知道的。
白子畫緩緩的走向溪旁,立於橋上,緊簇雙眉,靜靜的看着這隨風搖曳的桃花樹,思緒飄遠,這孤寂的身影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站在露風石那心懷天下清冷的白子畫,只是更加的清瘦單薄。就這樣,白子畫那兒整整站了一夜。
伴隨着清清涼風,小骨猛的睜開大眼,發現自己已凌於雲之上,而師父正帶着她御劍。
白子畫察覺到身後的騷動,微微回頭,溫柔問道:"小骨,醒了"。
小骨新奇的打量着薄薄的雲層下:師父,我們這是要去那兒啊"
"去長安"白子畫簡短答到。
"就是傳說中的不夜城嗎?""哎呀,好喜歡……"小骨忘形的笑着。
這時另一邊:"閣主,已尋到花千骨的氣息"
踱着步,依然是那文雅出塵的背影,深不可測的月牙眼,一成不變上翹的嘴角,眉宇之間由憂鬱到漸漸舒展:"骨頭,終於找到你了,等着我。"
第八卷
過了好久,終於到了長安,剛剛落地,小骨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師父前邊,一座高大廣闊的城出現在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羣,各色攤鋪的叫賣,看的小骨眼花繚亂。這裡碰一下,那裡戳一下,不一會兒就跑遠了。白子畫在後邊急得一叫"小骨,慢些跑。"
聽到師父的呼喊,連忙回頭轉身,卻未注意身後,跟一藍衣男子撞了滿懷,花千骨連說:"對不起,是我沒注意。"藍衣男子用充滿磁性彬彬有禮的嗓音輕說:"沒關係,你沒事吧"。小骨擡起頭,一幅溫柔滿面,陽光出塵的臉呈現在眼前,世上竟有如此溫柔的男子。小骨呆呆的說:"我沒事"。藍衣男子微微笑了笑,快速與小骨擦肩而過離開了。
白子畫擠過層層人羣,一手抓住小骨:"跟着爲師走,不許自行離開"。並未察覺到異樣。他的徒弟,在他的眼中,始終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小骨撅了撅嘴,默默的任師父牽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羣中。
逛着逛着,師徒二人來到一家客棧前,擡頭看了看,這家客棧有三層高,青色光亮的磚瓦,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進進出出的商人,顯的由爲熱鬧。
白子畫:"小骨,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安頓下吧?"
小骨:"好呀,師父,這裡看起來好華麗啊。"
白子畫輕點一下頭,師徒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棧。
剛進門,就碰上了殷勤的店小二:"這位公子和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白子畫:"住店"
店小二哈着腰:"敢問是上等房還是……"
未說完,就被白子畫打斷:"一間上等房"。小骨在旁邊拽着師父長袖說:"師父,我睡在哪裡啊?"
店小二有些驚訝的問道:"二位是師徒,住一件恐怕有所不妥吧。"
瞬間白子畫蹙眉,清冷犀利的眼神甩過去,店小二直覺得後背發涼,打了一記哆嗦,不敢多言,轉身指引師徒去三樓的上等房。
這上等房,安排在三樓,幾乎很少人會上來,非常安靜,屋裡陽光充足,收拾的十分整潔,並有珍貴擺設,屋的右手邊有一張華麗的牀,牀的兩邊是分開鵝黃色的幔帳,牀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白子畫眼神示意店小二可以出去了,店小二見這位公子舉止不像是平凡之人,知道惹不起,悻悻的退出臥房門。
見店小二出去,小骨忙上前拉着白子畫說:"師父,爲什麼要一間房,晚上我睡哪兒啊?"
白子畫:"這裡不比畫骨峰,人多嘈雜,你身上的傷還未痊癒,隨時都可能睡去,兩間房師父難免有照顧不到你的地方。"看了看這屋裡僅有的一張牀:"今晚你睡牀上,爲師就在旁邊入定即可"。
師父總是想的這麼周到,小骨也體貼的說:"師父,今天您帶我御劍,又走了一天,想必身體會乏,不如您睡牀,我打地鋪吧,哪能讓師父坐着,徒弟躺着?"
白子畫低頭看看這小小的人,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帶着一抹微笑,低眸溫柔的說:"不要爭了,你的身體要緊,爲師會在一旁陪着你。"
說完白子畫開始在屋子裡設起層層結界,確定不可有一絲疏漏。
另一邊,異朽閣中,東方彧卿嘴裡唸唸有詞,雨水般的汗珠溼了衣領。突然鬆了口氣:"成了……!骨頭,今夜,夢裡見。"
第九卷
原來長安街上與花千骨的碰撞,並不只是見一面那麼簡單,他在輕扶花千骨不經意間,把無色無味的粉末灑在了她的身上,這種粉末是一種咒術,誰的衣服粘上它後,會通過呼吸傳入體內,由施粉的另一方可失咒進入人的夢境,控制思想。這樣悄無聲息的進入花千骨的夢境,也是因爲他太瞭解白子畫的謹慎,他也太懂白子畫對他的忌諱,白子畫寸不不離的陪着花千骨,根本沒有任何縫隙。
所以……他只能用這個辦法,入夢,是白子畫想不到的。他太思念骨頭了,那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客棧內,小骨嬌嬌滴滴的說:"師父,小骨給您準備好熱水洗個澡吧,您肯定也累了。"畢竟師父爲了她的傷,把牀讓給她睡,休息不好,有些不忍。
"好"白子畫低頭看着大義凜然的小骨,不禁失笑。
小骨開始忙裡忙外,一桶接一桶把熱水倒入浴盆中,親自伸手試好水溫之後,叫到:"師父,可以啦"
白子畫放下手中的書卷,溫柔的看向汗津津的小骨,嘴角微微一翹,點頭示意答應。
看到師父走過來準備沐浴,小骨擡頭對白子畫說:"師父,我先出去一下"剛要走,白子畫一把拉住小骨,低頭挑眉,用玉碎般的聲音說:"外邊不安全,萬一你又睡過去,爲師已經在周圍設了結界,你就在屋裡等着吧,我沒事。"
小骨凌亂的愣在了那裡,看着師父轉身走向屏風後高大遙不可及的背影,內心開始慌亂,手足不知該放在哪裡,感覺怎樣的姿勢都是多餘的。
紅木雕花畫布屏風後,那紗紗層層的脫衣聲,白皙微薄的屏風布透出師父若隱若現的影子,驚呆了那站在屏風外瞪大的雙眼,瞬間胖嘟嘟的臉紅透到脖子,順着脖子不斷的蔓延下去。不敢再繼續補腦,艱難悲壯的默默轉身,緊接着就是屏風內波起層層漣漪的水珠聲,這一波接一波撩人的聲音,讓小骨踉蹌跌坐在身後的木椅上,就這樣大腦空白了許久。
彷彿過了一個春夏秋冬,屏風後沙沙的穿衣聲又傳了過來,小骨背對屏風坐在紅木桌旁,雙手緊緊握拳放於腿上,掌心滿滿的全是汗,肉肉的小臉憋的通紅,大口的喘着粗氣,大腦的萬千思緒凝成了結,哆嗦的身體由熱變成了冰冷,不知一會兒該怎樣面對師父……,想了各種方式理由,最後沒出息的撲在桌上裝睡了過去……
白子畫穿了身素色單衣出來,長及膝的漆黑雲發華麗而隆重的傾瀉了一身,透明白皙的玉頸有未乾的水珠順着流入微開的衣領裡。凝起雙眸,見小骨已趴在桌上睡着,微微無奈的翹起嘴角,走至小骨背後,小心抱起。
可是小骨哪是真的睡
在白子畫懷裡,哆嗦越來越厲害,察覺不對勁的白子畫,忙把徒弟輕放牀上,伸手去觸碰額頭。
小骨微睜雙眼,看着那樣的清雅,那樣的淡漠,那樣溫柔如水一樣師父的雙眸,但那遠遠的骨子裡就透露出來的清冷,感覺能把任何人隔絕在塵世之外,聖潔的讓人半點都不敢心生嚮往,半點都不敢褻瀆。這樣的人,堂堂長留上仙,竟是每天伴隨左右只屬於她一人的師父
白子畫急切的在旁邊佛着脈象,蹙眉看着徒兒這是怎麼了,身上爲何這樣冰冷,哆嗦這樣厲害,她的傷難道又惡化了,明明近幾日多有好轉。察覺到小骨幽長的睫毛上下微抖,雙眸在眼皮下亂轉,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思,眉頭舒展,薄脣輕輕無奈一笑,那做妖神的膽子哪兒去了,俯身在小骨耳遍低喘,陰沉的輕說:"小骨,早些休息"。
像被電擊一般,全身蔓延着麻酥的小骨,心裡不斷懊惱,唉,沒出息。
白子畫默默的坐在牀一旁的榻上,溫柔如水的眼睛仍未從小骨身上離開。
他不在乎,對他而言,她不只是他的徒弟,更是他朝暮眷戀的執着。緩緩閉目入定。
第十卷
小骨不知不覺進入深睡,漸漸的耳邊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召喚她。
"骨頭…………骨頭…………"。
花千骨嘴裡輕聲暱念:"誰,你是誰?"
"骨頭,我是東方啊,你把我忘了嗎,?"
花千骨眉頭稍皺:"東方?聽師父和儒遵提起過你。你認識我嗎。"
夢裡的臉有模糊朦朧到越來越清晰,是他,白日那個儒雅出塵的藍衣男子。
藍衣男子緩步走向花千骨眼前,彎月的眼睛柔似陽光:"骨頭,這就是你長大的樣子嗎?我曾說過,我會帶你走,帶你離開。"
花千骨:"離開,去哪兒?師父怎麼辦,我不能離開師父。"
東方彧卿:"師父?骨頭,你可知道白子畫爲什麼遲遲不肯助你恢復記憶,這樣的問題可有想過?"
花千骨:"……"
夢中,東方彧卿把雙手拂到花千骨的雙肩:"骨頭,你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我再來找你。"
突然夢了人醒,小骨從牀上坐起輕喚着東方醒來。
太詭異了,這是怎麼回事?轉頭看向窗外,天還是黑的,原來是在半夜醒了過來,定了定神,再無睡意。
歪頭看向一旁坐在榻上入定的師父,悄悄穿鞋站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師父身旁,小臉靠近細細打量,一時竟看癡了,這樣清冷孤傲,不敢讓人心生半分逾越的師父,每天寸步不離的陪着她,自己所有的生活起居全是由他照料,可是爲何師父從不抱怨這個什麼也做不了的她,爲何師父把一切做的如此自然,只是因爲她是他的徒弟?
師父帶着她避世,說她的傷需要靜養不可外人打擾,也不允許她見任何人。
但是夢中那個叫東方彧卿的男子,太過真切,太過熟悉,他的問題,也是她曾想過的,只是從未敢懷疑過師父,畢竟師父是她最信任的人,漸漸的,她被這樣冰冷的臉給迷惑了,伸手翹起指尖輕輕的滑過師父高挺的鼻樑,觸碰那溫潤的睫毛和冰涼的臉。
"小骨"白子畫緩緩睜開雙眼,挑眉看着徒弟。
"啊,師父,你醒了"小骨吐了吐舌頭,慌亂答道。
敢這麼近距離的觸碰他的,也就只有小骨一人了。
白子畫"小骨,你有心事?"看了看這個時辰醒來的徒兒,正對上她這麼幽怨的眼神。
"恩……?沒有,師父。"小骨心虛答到。
白子畫質疑的看着小骨,心想一直乖巧單純的徒弟怎麼有事瞞他。環視了一下週圍,也沒有任何異樣便不再多想。
就這樣,師徒二人像往常一樣度過了幾天。
又是一日小骨的睡夢中,越睡越沉,那個熟悉縹緲的聲音又緩緩傳來。
花千骨:“是你?”
東方彧卿百年不變的笑容回答:“骨頭,我來了。”後背着手,輕輕的走到花千骨身邊。“骨頭,這幾日,你可把問題想的清楚?”
花千骨低眸沉默了一下,擡起頭說:“我想過這個問題,很早就想過,我也想問師父,可是我不敢問,我覺得師父也不會說,可是我相信師父,這樣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師父對我的好,以及師父爲我做的一切,讓我開始質疑,曾經的我是怎樣的我,對師父而言又是怎樣的一個徒弟,我到底做了什麼,讓師父如此憐憫我。”
花千骨邁步上前,一手抓住東方彧卿的衣袖,略微向身前一揪:“告訴我——你是誰!我是誰!”
看着花千骨那渴望知道,知道一切堅定的眼神。東方彧卿答道:“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知己,你也同時是我的愛人,娘子。”
花千骨驚呆的後退一步:“什麼……你說什麼……?我們成親了?這不可能,不要騙我。”
東方彧卿從腰間拿出一條像玉石般晶亮溫潤透明的掛墜,放到花千骨手裡:“這是天水滴,我們的定情信物,你可還記得?”
花千骨拿起天水滴反覆看,睜開大眼努力回想,可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定睛突然發現,這天水滴裡面有一隻小小的蟲子,一陣驚嚇:“哎呀,怎麼有隻蟲子。”
東方彧卿笑着說:“不要害怕,把這個掛墜收好,要每天隨身攜帶,切記不要讓你的師父看到,等你考慮好,確定想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自然會再夢到我……。”
花千骨驚訝的看着東方彧卿面孔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呼的從夢中醒來,不安的看了看周圍,依然是黑夜,想必現在是三更了吧,緊張的看到師父像往常一樣在旁邊的榻上入定,頓時心安了許多。正要從牀上站起,雙手扶牀,竟發現手裡握着東西,定睛一看竟是夢中的掛墜。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小骨呆住嘴裡碎碎念着,慌忙把天水滴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