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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信口胡說。”沈宜芳笑着說道:“簫表弟一直喜歡你,這是大家夥兒都知道的事情。待過上兩年,定會上門來提親的。以我們沈家和齊家的關係,何愁喜事不成?有簫表弟這樣的好人選,你日後大可不必爲找夫家發愁了……”
沈宜晴紅着臉說道:“二姐,你快別胡說了,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指不定怎麼取笑我呢!”
她和齊簫在一起?簡直想都不敢多想。
倒也不是討厭齊簫,事實上,她一直覺得齊簫是個很討人喜歡的男孩子。只是一說到未來的夫君什麼的,所有的熱氣便全數往頭腦涌去,怎麼也沒法子平靜了。
沈宜芳促狹的一笑:“這兒哪裡有外人,不過就是我和你兩個,有什麼話不能直說的。別怪我沒提醒你,簫表弟年方十二,便出落的俊美無匹,性子又活潑爽朗討人喜歡,你可要好好把握纔是。千萬別等將來出現了勁敵再後悔不迭……”
沈宜芳隨口說笑,自然不知道她這一句戲言,在兩年後居然一語成鑑。這是後話,現下暫且不提。
這種事情越解釋越顯得心虛,沈宜晴只得閉口不言,任由沈宜芳取笑了幾句。
只要沈宜芳別一味的沉浸在哀傷難過裡,被她調笑幾句倒也沒什麼。
閒扯了一大通之後,沈宜芳總算是有了絲笑容,比之前哭哭啼啼的樣子好多了。
沈宜晴略略放下心來,便回了屋子梳洗。明天早上還得早起趕路,今天晚上得早些休息纔是。
第二天一大早,簡單吃了早飯之後,各人便去向沈嫣上官鈺辭行。
沈嫣依舊是那副溫柔親切的模樣,笑盈盈的和每一個人一一道別。到了沈宜芳的時候,沈嫣顯得分外的關切:“芳姐兒,昨天晚上歇息的還好麼?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是不是沒睡好?”一臉關切之情,絲毫沒有假惺惺作僞的跡象。
薑是老的辣,這句話果然一點不假。她明明知道沈宜芳是爲了什麼心情不佳寢食難安,卻只當做不知道一般,殷殷的垂詢着。任誰見了,也要讚一聲演技太好了!
沈宜芳打起精神來笑道:“多謝姑姑關心,我一切都安好,只是一想到要離開杭州,便有些不捨之情。所以,昨天晚上睡的稍稍遲了一些,倒讓姑姑掛心了。”
沈宜晴站在一旁,在心裡暗暗喝彩。
沈宜芳在經歷過最初的傷心難過之後,現在終於振作起來,恢復了鎮定和氣度。果然是好樣的!
沈嫣的眼中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旋即隱沒在眼底,笑着客套了幾句,便又將目光放在了沈宜晴身上。
不等沈嫣發話,沈宜晴便乖巧的上前一步:“姑姑,這些日子多有打擾,若是有什麼唐突孟浪之處,還請姑姑諒解。”
沈嫣呵呵一笑:“你們能來,且在我這兒住這麼多日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今後若有空,歡迎你們常來。”
虛情假意的客套了半天之後,各人終於上了馬車。
一直鎮定自若的沈宜芳,終於在踏上馬車的那一剎那紅了眼圈。
上官耀……果然沒能來送行。想來定是沈嫣不肯讓他們兩個再見面吧!
沈宜芳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卻硬是剋制着回頭望的衝動,一步一步的上了馬車。待車門關上緩緩啓動的那一刻,眼淚悄然的流了下來。
沈宜蓮張張嘴,想說什麼,終於什麼也沒說。人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說了也沒用,還不如保持沉默,也免得勾起沈宜芳的傷心事。
沈宜蓉卻沒這等涵養,咋咋呼呼的喊了起來:“二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三姐,你聲音小一些,莫要讓車外的人聽見了。”沈宜晴微微皺眉,委婉的暗示道。馬車才走沒多遠,若是被沈嫣夫婦聽見了,豈不是太尷尬了?
沈宜蓉悻悻的住了嘴,扭頭往外張望打發時間去了。
沈宜晴悄悄鬆了口氣,默默的遞了個帕子給沈宜芳,卻是一句話也沒勸。臨走之前都未能見上官耀一面,沈宜芳心裡一定很難受。哭就哭一會兒吧!到底比悶在心裡又強的多。
馬車裡一直維持着這般窒悶的氣氛,一直到了中午吃飯休息的時候,才稍稍好了些。
沈宜芳的眼睛紅通通的,也不肯下車吃飯。沈宜晴勸了半天,她也是不聽。沈宜晴只得無奈的隨着姐姐們下了馬車。
沈奕文瞄了一眼,便察覺出異樣來,低聲問道:“二姐人呢?”
沈宜晴嘆口氣,衝馬車那邊努努嘴。
沈奕文也跟着嘆口氣,不再多問了。這兩天沈宜芳的異常,大家其實都看在了眼底。再一聯想到上官耀突如其來的病情,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簡單的吃了午飯之後,沈宜晴特地帶了些熱乎乎的點心上了馬車,遞給了沈宜芳。
沈宜芳哪裡有胃口,一個勁兒的搖頭。
“二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飯總要吃的。”沈宜晴耐心的勸道:“不然,身子熬跨了,回了京城母親問起來,你該怎麼回答?我們又該怎麼說?”
若是一副如喪考批的樣子被齊氏見到了,齊氏肯定會生氣。說不定便會遷怒到沈嫣頭上去。那接下來的事情,更是難上加難了。
沈宜芳默然了片刻,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半晌,才低低的說道:“好,我盡力吃一點。”說着,便將點心接了過去,慢慢的掰了一小塊是,送入口中,咀嚼了半天,才勉強嚥下。
一路上就這麼慢悠悠的吃着,總算吃了些東西進肚。
接下來的兩三天行程裡,沈宜晴一直不停的勸着沈宜芳多吃些東西。
遠離了杭州之後,沈宜芳鬱悶難解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再加上有沈宜晴不遺餘力的勸說,沈宜芳總算肯下車吃飯了。
熬過了漫長的車程之後,終於又回到了熟悉的京城。
早有人提前送信到了沈府,齊氏焦灼不安的在門口候着,旁邊站着的,還有一干姨娘們。都在伸長了脖子張望。
武哥兒已經蹣跚學步,在門口待不住,鬧騰着要在地上走。葉姨娘哄了半天也沒用,很是爲難的看了齊氏一眼。
齊氏淡淡的吩咐:“好了,都是自家人在這兒,也不必太過拘着武哥兒。就讓奶孃陪着他到門裡走幾步。”
葉姨娘忙不迭的應了,將武哥兒交給了身後的奶孃。
齊氏瞄了咯咯笑個不停的武哥兒一眼,眼中掠過一抹冷然的笑意。
沈霖中年得子,心情很是愉悅。對武哥兒竟是異常的上心,隔三差五的便前去探望。連帶着葉姨娘的得寵也是牢不可破。好在自己的文哥兒和軒哥兒都已經長大,就算庶子們再多再得寵,也沒有什麼威脅可言……
齊氏收回了目光,很自然的瞄了嶽姨娘和王姨娘一眼。
嶽姨娘本是沈霖身邊最得寵的,只可惜現在風頭大不如前,生生的被葉姨娘壓了一頭。而善於見風使舵的王姨娘,果然挑眉通眼伶俐的很,整日裡往葉姨娘身邊湊……
這些,齊氏都瞭如指掌。只不過裝聾作啞當做不知道罷了。
身爲沈霖的妻子沈家現任當家主母,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若是一味的爭奪丈夫的寵愛,反倒落了下乘。所以,她慣於漫不經心的在一旁看着,然後不着痕跡的平衡後院的爭鬥。
當然,她萬萬不能容忍有女人威脅到她的地位。
嶽姨娘靠山強硬,又和沈霖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兼之心計頗多,因此,齊氏一直忌憚不已。
如今,眼看着葉姨娘將嶽姨娘的風頭壓了下去,齊氏竟然有種不爲人知的快意。
說白了,葉姨娘性子溫軟單純,可比嶽姨娘好拿捏的多。所以,齊氏對葉姨娘的得寵並沒有多少忌憚。
嶽姨娘對齊氏的目光恍若未覺,不停的往路邊張望。他們一行人去了杭州連頭連尾一月有餘,這麼久不見女兒,真是想念的很呢!
齊氏忽的笑着說道:“嶽姨娘,此次蓮姐兒回來,便不能再隨意出去了。讓她安心待在院子裡準備些嫁妝吧!”
嶽姨娘一愣,不由得擡起頭來看了齊氏一眼:“太太的意思是……”
齊氏笑着說道:“我本捨不得蓮姐兒早早出嫁,所以遲遲沒和林家商定婚期。不過,林家前些日子請人來說話,說是林光遠今年已經十七了,若是拖到明年再成親,只怕有些遲了。我和老爺商量了一下,婚期便定在今年年底。具體的黃道吉日,便等林家選了日子送過來,我們再選定一個。你看如何?”
嶽姨娘連忙恭敬的應道:“一切單憑太太做主。”女兒能嫁到林家這樣的府第,嶽姨娘自然沒什麼不滿意的。
齊氏滿意的點點頭,笑着允諾:“至於嫁妝單子,我已經列好了一大半,到時候送給老太太看看。若是還覺得缺什麼,只管張口。我們沈家嫁女兒,總不能寒酸了。”
書號:2231012
簡介:當重生遇上穿越,鹿死誰手何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