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戴子雙目悄悄掃了樑發一眼,吶吶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師傅叫師哥過去辦點事。”
嶽靈珊轉臉看着樑發道:“師哥,你就告訴我,我爹我娘出了什麼事吧?不然我急也急死了。”
樑發笑道:“你呀!就是瞎着急。以師傅的本領,當世又有什麼人能夠難爲他?何況師孃、何師伯、莫師伯都是當世有數的高手,又有幾十個師兄弟在,能有什麼事?”
嶽靈珊頭部稍歪,稍一思索,點了點頭。目光一轉,又道:“那爹爹和娘讓四師兄找你有什麼事?”
樑發笑着搖搖頭,道:“這一呢是莫師伯將一些酒樓、鋪子、小幫派、武館、鏢局轉給華山,師傅決定大多數還是交給‘山海商會’共同經營、管制,華山只留了小部分;就想要我爹或是我前去看看,商議一下。二呢是看看令狐大哥與任大小姐,我和你的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伸手輕輕拍了拍嶽靈珊的右肘,笑道:“你放心,今天就我和四師弟一起出發;快去快回,將事情辦了,還要回來準備喜事呢。”
嶽靈珊聽了,目光下視,想道:“看來確實沒什麼事,不然師叔和其他的師兄弟就得去。或是請那人師徒去。”心念閃過,說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給你準備行李。”
樑發雙手一背,臉一揚:“能夠讓華山嶽先生翁婿懼怕的人還沒有呢!”
嶽靈珊見得樑發如此,心中莫名一鬆,笑道:“師叔,你看師兄,整天自覺得了不起,幸虧是四師兄在這裡,若有別人,豈不是要笑話他們。”
樑有餘搖搖頭,笑笑未語,施戴子嘿嘿笑了兩聲。樑發道:“不和你說了,四師弟,你去吃點東西,洗澡換衣服,然後我們出發。要早去早回,山上還有一大攤子事要辦呢。”
施戴子應了聲,轉身去了。樑發陪着嶽靈珊回到房中,取出日常外出要準備的行囊。這是常備的,每次回來,就將出行所需要的物品,清洗、整理後放在固定的地方,此時自是迅捷取出放入行囊之中固定的位置。行囊當然也是早就完備,各樣東西自有規定的放置之所;式樣也是方便出行,防雨防曬都有準備。
樑發陪着嶽靈珊將東西放好,相互叮囑幾句,揹着行囊出門而去。到得山下,和施戴子一人雙馬,向着鄂北疾馳而去。
二人輕馬迅捷,兩馬交替騎乘,又有舉人的功名,一路無阻。到得晚間,就去同道之處探聽消息。如此一日行程三百五十餘里,第三日中午,已是趕到了地頭。施戴子一指前面不遠處的羣山道:“就在前面的山中,此時師傅師孃也不知到那裡去了。”
樑發笑道:“四師弟,依你看來,師傅如果想走,對方是否能攔得住?”
施戴子道:“和師傅對敵之人功夫高強,非我所能測度。依師傅和對方比劍的情形來看,我覺得師傅如果一心想走,對方也攔不住。只不過當時有衆人拖累,師傅也走不了。可依仗師兄之前準備的十八部玄鐵弩箭,輔以劍陣,雖然被動,卻也完全可以和對方一拚。”
樑發點了點頭道:“據你所述,對方若是一上來就全力以赴,師傅師孃當然要吃個大虧。可對方存有試探之意,先被劍陣所阻,失去取勝良機;又讓弩箭所擾,拚了個兩敗俱傷;倒使師傅師孃有了於對方拚個魚死網破的資本。不過這麼多天過去了,若是師傅一行不支,師傅定會保留有用之身用來報仇。既然一路之上,沒有消息,說明對方也未能討得了好。那麼此時,反而是我們要當心纔是。”
施戴子一驚,腦袋微微一縮,顯然對蒙面人甚有懼意。樑發笑道:“此時謹防對方使詐就好,到不用急迫行事。”樑發說完,當先策馬而行,到得近山之處,忽然一轉,向着前方五六裡處一個村子行去。
二人到得近前,就見這個村子有着四五十戶人家,一條小河環繞村莊;到也有着二三百人。見着樑發師兄弟,人人盯着瞧來。樑發也不說話,行到小河碼頭處,驅馬飲水餵食。施戴子上前與村民詢問,過得一會兒回來說道:“師兄,村民說前面深山中時有狼、熊等猛獸出沒,夜晚甚至有鬼火閃爍;這兩天山中就曾發現過鬼火。”
樑發掃視了莊中一眼,指着前面一棟磚瓦結構的房屋道:“你去將四匹馬寄養此處,小露一手,免得麻煩。”
樑發遠遠看着施戴子一身道袍,到了門前,尋了屋主出來,原來是一個秀才,施戴子對着那個老秀才說了幾句,然後伸手一劍,已將屋前一塊石板一切兩斷。轉身一躍,已是退出二丈之外。也不管那個秀才及村民嚇得跪倒在地,大呼神仙。幾個邁步,已到了樑發身後,追着樑着向前面一山頂行去。
二人片刻之間,已到了山頂之上,四面一看,施戴子取出一個焰火,一拉引信,‘砰’的一聲,羣山之上顯出一個劍形的焰火,在空中熠熠閃耀,正是華山派通信之用。過不多時,就見得正西方向,羣山響應,隱隱也是傳來‘砰’的一聲,顯出同樣一個劍形焰火。二人相視一眼,向着正西行去。
二人攀樹越嶺,穿谷過壑,直行而去。行了不過半個時辰,樑發一聲長嘯,就聽得前面有嘯聲相和。樑發一拉施戴子,二人前行不過一刻鐘,已是見得前面立有數十人,個個衣衫破損,面色灰暗;中間多有斷手斷腳的傷殘之人,綁着布條等物包紮傷口;被人或背或扶,迎候在前;正是嶽不羣一行。
見到樑發二人,衆人神色一鬆。
樑發微一打量,就見得嶽不羣面上雖有疲色,可也鎮定自如。甯中則面色灰暗,顯然傷勢不輕;細一打量,似乎老了數歲一樣;想來經此一傷,內力大有損耗。
再看何三七,卻是臉色慘白,面上皺紋增加許多;顯然內傷極重,且未能得到很好的休養治療。莫大先生左邊袖子已是空空如也,衣袖紮在腰中,看來左臂是被斬斷了。整個人面如金紙,比之以前又是瘦了一圈。其他弟子或傷或疲,多有人面有懼色,顯然這些時日所遇生平未見,打擊不小。
樑發上前施禮:“拜見師傅師孃,何師伯、莫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