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澤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有軟香玉體,有嚶嚀嬌嗔,有前所未有的熱浪涌動。
因爲是在夢裡,所以他的動作毫不顧忌,像是洶涌的大海,終於有了有一個缺口,磅礴的海水立馬澎湃的朝着那個缺口涌出。
第二天。
陽光刺眼的透過整個玻璃牆壁照亮了別墅裡的每一寸陰暗。
二樓,主臥室裡。
身爲江京澤的好兄弟與私人貼身醫生,周子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把自己賣給了江京澤。
論江家在榆城的實力,可謂是數一數二的,尤其是江京澤,這麼多年來一直很低調,尤其是回國後,也一直沒有怎麼露過面,這次竟然被人下了藥,而且還是這種藥。
從十二年前開始,周子欽就成爲了江京澤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自從青黛嫁給江京澤之後,這三天兩頭的被召喚到別墅。
只不過今天有些特殊,因爲這次青黛受傷的原因太過於隱晦。
從一開始的好心幫忙,他將青黛介紹給了江京澤,到後來兩人似乎真的發展出了感情,這一切都有他作爲旁觀者的存在。
本以爲他們真的會夫妻同仇敵愾,結果,這首先受傷的就是這個看着沒什麼危險性的青黛。
看着牀上的病人,看着她那一張清秀雋永的臉,不知爲什麼周子欽的心裡一股平和的心靜之感忽然油然而生。
這個女孩看着平白無奇,沒有想到竟然將他的兄弟鎮住了,就剛纔他那股子勁兒,就連當年他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沒有過的激動。
要不是他一再的安撫說青黛沒什麼大事,他甚至會懷疑江京澤會直接殺了他給青黛陪葬的。
昏迷的人,面色蒼白,脣瓣上一個長長的豁口已經止住了血,卻還是能夠想象到當時該有多麼的激烈。
無聲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周子欽取出針劑,然後將尖銳的針尖精準地刺進她右手靜脈血管。
隨着針尖刺入,細長針管內立馬涌出一股鮮紅的液體。
牀上的人雖然依舊昏迷着,可是突如其來的但刺痛的感覺卻還是讓牀上的人從昏沉中轉醒了三分。
“周醫生?”迷糊中看清了面前的人,青黛喃喃一聲。
“青黛,是……是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周子欽探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在某人陰厲的眼神注視下,周子欽毫不畏懼的只是用醫生對待病人的聲音說道:“別怕,已經沒事了,剛纔都是噩夢,醒過來就好了。”
噩夢?
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可是剛一動嘴角,剛剛纔痊癒的傷口便被再次拉扯開,一滴紅豔的液體涌出。
明明是笑着,可是她的眼底卻充滿了疲倦與無奈。
雖然因爲發燒而有些迷糊,可是她自己清楚,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就算是她想要自我安慰那是假的,可是卻誠實的告訴她,那確實發生了。
努力的笑顏令人心痛,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委屈與怨念,因爲那都是她自願的。
“謝……謝你。”即使身體虛弱,她依舊客氣的道謝的說出聲。
點點頭,周子欽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放心,你只是發燒了,吊點水吃點藥一切都會沒事的。”
說完,周子欽起身,然後對一旁照顧她的秦姨囑咐了兩句,然後臨走前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牀上已經閉上眼眸的青黛。
室外豔陽如火,可是她的臉色卻蒼白的令人心疼。
他做醫生這麼多年,病人的任何一個眼神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她很難受,卻一直在隱忍着。
說起來,他終究是個男人,就算在醫生面前沒有性別之分,但是此刻這個人確實他的兄弟之妻,有些病他能看,有些地方卻也只能讓她的丈夫看了。
周子欽忽然有點感慨,出來時候怎麼沒有帶個女醫生呢。
不過又想了下,就是帶個女醫生,就憑他那個小氣的兄弟來說,都是不被允許的。
臥室門外,齊威一看見周子欽出來,便立馬上前遞給他一杯水,“周少,辛苦了。”
辛苦了?
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齊威,依舊是‘冷麪使者’的樣子,卻能售出‘辛苦了’三個字?
不由的努努嘴,周子欽開始懷疑這主僕二人了。
一個不知道什麼情況大半夜發神經的江京澤,把自己家嬌嫩的妻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另一個呢,一上來就說出了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話。
無奈的嘆了口氣,周子欽抿了下口問道:“阿威,你們家二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纔還說着感謝的話,結果周子欽想要藉機再問一句的時候,齊威又恢復了冷麪的死樣子。
“真不愧是你們家二少的人,一個熊樣!你看看躺在牀上的你們家二少夫人,慘白的臉你們都不心疼嗎?”
心疼?
就算是心疼也輪不到他啊,側過身,齊威直接拒絕了繼續交流的意思。
其實,就連齊威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一大早上就接到了江京澤的電話,讓他迅速把周子欽接到御水灣。
當時他還在疑惑呢,怎麼會在御水灣?
昨天明明兩人一起回了老宅,這忽然回到御水灣是什麼情況。
即使帶着疑惑,齊威還是從命的在周子欽沒有出門的時候就把他給直接劫走了。
而等到他們倆人來到御水灣的時候,青黛已經昏迷的躺在了牀上,而江京澤則站在窗口陷入了沉思中。
他周身圍繞的冷氣令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能聽話的給青黛做了一個檢查。
周子欽將杯子裡的水盡數嚥下,還是不死心的繼續問道:“趕緊說說到底怎麼了?”
“被人暗算了。”齊威淡淡道,“我只知道昨晚在老宅,二少被人暗算下了藥,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啊!”周子欽是真的很震驚,畢竟在江家老宅能被暗算,外人是肯定不敢的,難道是……
無奈的搖搖頭,不管是誰,這都不是他周子欽該考慮的問題,尤其是看江京澤那個樣子,看來是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了。
頓了頓,齊威繼續道:“事情一定不是外人做的,所以二少爺纔會連夜趕回御水灣。”
“呵!”冷笑一聲,周子欽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看來,你們江家已經有人迫不及待了。”
“確實。”齊威嘴角冷揚,露出一抹陰厲的笑意,“只是,那人馬失前蹄了,這次太着急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完,齊威忽然長出一口氣,看着院子裡站着的男人,整整三個小時了,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錯都在他的身上,而他便心甘情願的將所有的過錯就家住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最近他在接受治療的關鍵時候,大的情緒波動容易影響他的治療。
“二少很自責。”
周子欽‘嗯’了一聲,半天之後沒有收到迴應,周子欽便擡頭看向了齊威,而他則正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安的吞嚥一口,周子欽指了指自己,“你不是要我去吧?”
“周少。”齊威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副‘天將降大任’的樣子看着周子欽:“上天有好生之德。”
額前一陣黑線落下,周子欽無奈的嘆了口氣。
醫生什麼時候成一種任人拿捏的職業呢?
“哎!”無聲的嘆了口氣,周子欽只能硬着頭皮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