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氏喘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你們現在當然着急了,你但凡另外找一家人我都沒有這麼大的氣,我家木哥兒長得俊朗,人也聰明肯幹,要是娶了你家的那個像蕩婦一般的女子,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麼。”
李康氏的話說得粗魯,但是卻句句在理,莊戶人家罵人大多如此,一旁的花家莊的人誰也沒有覺得這樣的話語不妥,畢竟就像是張嬸說的那樣,這樣的事情但凡是誰遇到之後,都會生氣的。
被罵的婦人這個時候被李康氏把她女兒的事情拆穿,頓時覺得什麼臉面都沒有了,只能趴在地上哭。
鍾建安憋着一張臉通紅通紅的,本來以爲花梨還有花木是好對付的,只要說句胡嚇唬的話,在弄點證據出來,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皆大歡喜,哪知道事情居然會這樣峰迴路轉。
他們輸得一敗塗地,什麼臉面都沒有了。
他們看上花木選擇花木,還真的被李康氏說對了,是因爲花木能幹,人也長得俊俏,屋子屋外都是一把手,最關鍵的是家裡還有銀子,要是自家女兒真的嫁過來,還真的能過上好日子。
李康氏還像是不過癮一般,聯想起這兩年來兩個孩子受到苦,以前畢竟還有顧慮,想着跟花賀氏本是親家一場,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
但是現在,花家人太過分,自己人欺負兩個孩子就算了,居然還聯合外面的人來欺負兩個孩子。
這些人真當是她們沒人了麼?
李康氏很憤怒,是真的很憤怒。
用手指着花鐘氏便罵道“你真的當我不知道你們那點花花腸子,之前提請的時候。我家木哥兒就看不上你家侄女,就是不想跟你們這一家人扯上任何關係,結果倒好,現在自己侄女成破爛了,居然還想出這麼多下三濫的招數來栽贓我家木哥兒,別說今天這個事情不成。就算是成了,這門婚事也過不了我這一關,還有你們鍾家的人,你們家裡的那些醜事我全都知道,別把所有人當成傻子,大家不說這件事情。不是因爲不知道這件事情,而是給你們留有一點點臉面。”
李康氏的身體並不好。說幾句就會氣喘。
花木懂事的已經去屋子裡面搬出了椅子,讓李康氏坐下,花梨不停的站在旁邊安慰暴怒中的李康氏。
站在人羣外面的花賀氏還有花錢氏臉上沒有一絲難過,反而還一臉嘲諷的看着花鐘氏。
這兩人可是很記仇的,上一次花大郎入獄,花錢氏是求過花三郎家裡幫忙的。但花三郎拒絕了。
花鐘氏置身事外的事情本來就讓她們兩個不滿意,認爲花鐘氏是叛徒,鍾家鍾無心懷孕的事情。自然是花賀氏還有花錢氏在村外攔住李達他們,主動告訴他們的。
花賀氏看着花鐘氏那青黑的臉,對着地上便吐了一下口水“呸,想跟老孃鬥,還嫩了點。”
這邊的花鐘氏還有鍾建安夫妻此刻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三人就這樣任由李康氏怒罵還有花家莊的人嘲笑着。
李康氏看着鍾建安手裡的錢袋一下子搶了過來“我呸,花鐘氏你真的不要臉,居然還進到木哥兒的房間偷東西,這錢袋說實話是我放在木哥兒匣子裡面的,這個是我家翠花看着木哥兒的生日到了,專程繡好叫我交給木哥兒的,我一直放在匣子裡面沒有告訴木哥兒,他怕是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定情信物也多虧你說得出口。”
說完李康氏把錢袋翻了過來,在錢袋裡面,居然繡有字,只不過那繡的字比較小,再者在花的背面,一般不注意是看不到的。
但黑色的絲線還是能把兩個字看清楚,上面赫然繡的是“平安”二字。
“這個錢袋是我家翠花繡的福袋,我想問問就算是我家木哥兒再傻也不會傻到那福袋拿給鍾家的女兒定情吧。”李康氏說完,站在一旁識字的幾個花家莊的男人把錢袋拿在了手裡,一看,果真裡面繡的是“平安”二字。
木哥兒一臉錯愕的看着李康氏,聰明的問道“外婆你是什麼時候把這個錢袋放進我匣子裡面的?”
好吧裝懵賣傻現在是有必要的。李康氏白了花木一眼,遂說道“我啊就在上一次搬家的時候,本來是打算讓你自己發現的,結果你卻沒有看見。”
花梨心裡一喜,實在是沒有想到李康氏居然這麼聰明,肯定是張嬸說過不承認這個錢袋是她們的事情,所以李康氏便想到了這個對策。
驥國有些奇怪的習俗,比如這個所謂的福袋,便是在親人生日的時候,家人贈送的,一般都會繡上平安,吉祥之類的字樣。
事情到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大家都知道了,花梨和花木沒有說謊,說謊的是鍾家人還有花鐘氏。
“鍾家的,你們都走吧,我們也不爲難你們,這件事情到此爲止。”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李達突然開口說道。
鍾建安早就覺得老臉沒處放了,經過這樣的事情,他哪裡還有臉面。
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婦人,怒聲說道“走吧,別在這裡丟臉了。”
說完婦人便慌張的爬了起來,慌張的看了一眼四周後,跟在鍾建安的背後離去。
花鐘氏見自己哥哥一走,哪裡還敢留下,立馬灰溜溜的離開這裡。
那個多嘴暗中幫助花鐘氏的佟氏被一旁的廖嬸嘲笑道“那花鐘氏許諾了你多少銀子啊,居然說出那樣的話,我記得你家兒子黑娃已經十六了還沒有婚配吧,親好像也沒定,這不正好,把那鍾家的丫頭娶進門,幾個月後就可以抱孫子,多好,你自己的兒子還不用出力。”
廖嬸這話自然是嘲笑佟氏的,這話一說完,旁邊站着的婦人紛紛大笑起來。
佟氏老臉通紅,本來鍾氏是許諾事成之後就給她一百文銅錢的,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家兒子纔不會娶那樣的爛貨。”旁邊的議論聲多了,佟氏的心自然也慌張起來,立馬大聲說道。
這時一個也看不慣花鐘氏還有佟氏做法的一個婦人笑着說道“你都嫌棄人家是爛貨,不要,人家木哥兒家裡條件也比你家好,木哥兒也比你家的黑娃能幹,要模樣有模樣的,你都瞧不上,倒是給人家木哥兒在這裡撮合,你這不是心腸壞麼。”
婦人一說完,一旁的指責聲大了起來。
花佟氏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李康氏這個時候心情已經平復下來,看着李達便說道“要我說那種人就不應該放他們走,就因該送進官府裡面,這樣也才能消我心中之氣,簡直是氣死人了。”
張嬸低下頭看着李康氏,笑着安慰道“要說啊,還是你家木哥兒太好,逗人惦記,你早早的給他定了親事,不就沒有這會事情了。”
“就是,要我說啊,就因該給木哥兒定門親事,那些煩人的蒼蠅纔不會想方設法的在木哥兒的身邊打轉不是。”
廖嬸笑着說道。
村裡人見沒有好戲看了,漸漸的就散去了。
地上散落的幾個枕頭也被花木撿了起來,拍掉上面的灰晾曬了起來。
門口此刻只剩下李達母子,還有張嬸廖嬸以及姍姍來遲的花二郎一家人。
花李氏不好意思的看着花木說道“我剛纔陪你二伯去換頭上的藥去了,回來才聽見花山說這裡發生的事情,怎麼樣木哥兒沒有什麼事情吧。”
花木搖搖頭,微微一笑說道“沒有什麼事情,這件事情都解決了。”
“我們還是進院子說,站在外面多累人啊。”花梨立馬說道。
一衆人進了院子,花木還有花梨以及花山搬着凳子還有椅子出來。
李康氏還在生氣,臉上的表情也極其的憤怒。
“那家人真的是欺人太甚,要不是進村的時候花賀氏告訴我們那鍾家的丫頭都已經懷上了別人的種,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這麼嚴重,太過分了。”李康氏說着又是重重的喘着氣。
花梨忙進屋子,把上一次軒轅雲決送的幽蘭泡了一壺茶端了出來。
淡淡的茶香很容易能讓人清淨下來。
給李康氏先倒了一杯,遞給李康氏說道“外婆喝喝這個茶,可是好茶勒,我敢保證就算是縣太爺可能都沒有喝過這個茶。”
花梨說的話也沒有誇張,這幽蘭本來就是御供的茶葉。
李康氏就愛喝茶這一口,剛纔罵了那麼久的人,也渴了,端着茶杯便一口氣喝光。
喝完之後,才覺得嘴裡都有着淡淡的花香味,而且茶水細膩帶有油性,喝着很是舒服。
花梨又給李康氏倒了一杯後了,這纔給每人都倒了一杯,這才坐下說道“那花鐘氏計劃這件事情怕是也計劃了很久,還真的以爲我們兄妹好欺負,我啊也是在城裡聽說鍾家莊有個女子還沒有及笄就跟着人私奔了,當時我還覺得好笑,這個時候想起來,實在是氣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