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華新幫我手術吧,無怨無悔
“你敢!”
急診室內一片肅殺。
華新鄭重的做出承諾,趙大山等人紛紛轉過頭瞪着雙眼,怒視着華新,用眼神表達內心的想法。
整個急診室內一片詭異的寧靜,只有劉皓父母的哀求聲以及哭泣聲。
“真的嗎?”
劉正好似抓到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似的,精神一震。
“是的,你放心。”
華新拍了拍劉正的手背,他能感覺到趙大山等人想要殺人的雙眼,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謝謝,謝謝。”
劉正正值壯年,聞言,也不由一陣哽咽,老淚縱橫。
急診室內一片蕭索氣息,白色的布簾無風自揚,房間內的溫度好似驟然間下降了幾度一般,劉正渾身一震,有些發冷。
他這才擡頭髮現急診室內的多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一臉陰沉之色,臉色很不好看。
他心裡猛然咯噔一聲,想起之前醫生忙碌的種種,卻未敢做出保證,想起劉皓的病情,心裡莫名一沉:難道皓兒的病,真的……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豁然轉頭看向華新。
這時,他見到華新年輕的面孔,突然間清醒了過來一般,慘笑了兩聲,瞬間蒼白了十歲。
這麼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夥子,他是醫生嗎?即使是醫生,最多也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實習醫生,連其他醫生都不敢做出保證,而你卻敢盲目的做出保證。
你是信心十足,還是大言不慚?
你是初出茅廬,還是腦子被門給夾了,熱血上涌就做出這樣一番保證?
劉正心裡充滿了質疑,越是這樣想,心裡越發悲涼。
“呵呵,呵呵。”
劉正慘笑了兩聲,突然間他明白了過來。
兒子的病很重,重到醫生們不敢做出進一步的治療。
當華新做出保證時,他們才一臉陰沉之色,責備華新的莽撞。
“皓兒。”
劉正猛然站直了身體,因爲太過激動,眼前一黑,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險些跌倒在地。
華新一把攙扶住劉正,半響他纔回過神來,掙脫開華新的雙手,向着劉皓跑了過去與餘敏一起匐在劉皓的牀邊,握着劉皓的手,訴說着內心的心酸往事,悲涼的氣氛縈繞在整個急診室內。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想要把握住這最後的時間。
華新見到劉正突然間的神情變化,猜到後者發現自己的容貌時,並不相信自己,反而絕望了。
華新心裡莫名一嘆,心中縈繞着悲涼的感覺。
很難受,很不舒服。
望着劉正、餘敏兩老略微有些駝背的背脊,悲涼中彷彿蒼白了十歲一般的容顏。
他的內心莫名一疼,好似針刺一般。
“不!”
華新雙眼猛然一瞪,渾身散發着一股勇往無前的氣勢:“我要救他。”
“華新,你出來。”
華新神色平靜,注視着劉皓吐出‘我要救他’四字時,頓時惹惱了急診室內的所有主任醫師。
趙大山爲了避免事態繼續嚴重,不由打斷了華新,然後示意大家一起出去,把這裡先留給劉皓父母。
片刻。
趙大山,華新,楊青以及鄧山等人來到了一間休息室內。
楊青對華新早有微詞,看不慣華新的做派,尤其是華新利用鍼灸之術讓蔣欣甦醒過來的病例,成爲了他心頭的一根刺,極不待見華新,不由冷嘲熱諷:“好哇,華神醫,你是神醫華佗在世,患者的病症經過我們這麼多主任醫生的聯合會診,最後得出積重難返救不了的診斷結果,準備把最後的時間全部留給患者的父母,讓他們多聚一聚。”
“你倒好,當着病人家屬的面推翻我們的決定,還敢做出這樣的保證,你想致我們於何地?你想致醫院於何地,你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簡直任意妄爲,胡鬧。”
“還是你認爲,你的醫術已經縱橫寰宇,當世第一,世界上已經沒有疾病,不是你能夠治療的了,嗯?”
楊青言語中,透着對華新的極度不滿,充滿了責備,諷刺,挖苦甚至是嘲笑。
趙大山雖覺得楊眼言語有些過分了,卻沒有駁斥楊青,而是語重心長的看向華新,嘆了口氣道:“華新,我知道你的本事不錯,但是患者的病情真的已經到了無力迴天的地步,積重難返,不是一天一天行程的,想要救治,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行的,你這樣武斷的做出保證,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對病人患者的不負責任,對醫院的不負責任啊。”
“是啊,楊醫師,趙主任說的對,你的確太過武斷了。”
“經過我們的會診,病患積重難返,沉痾難治。”
“華新啊,這就好像一根皮筋,皮筋平時一直蹦的緊緊的,表面上看去,他的上面充滿了毛刺,還能蹦的很直,但是他的確壞掉了,貿然動他,他就會斷得更快。”
“華新,你還年輕,有着大好的前途,別把自己的前途毀在一個不可能的病患身上,想想你的父母送你上大學的不容易,你不應該辜負他們。”
……
“不錯。”
華新默默的聽着衆多主任醫師的責備以及規勸,即使楊青如此責備,諷刺挖苦嘲笑他,他任然沒有駁斥後者。
“李醫師說的不錯,想想父母,我更不應該辜負他們。”
“我要救他。”
華新斷然做出決定。
“不自量力。”楊青冷哼道。
“華新,太兒戲了。”趙大山沉着臉。
“你這是在自掘墳墓啊。”鄧山搖了搖頭,否定了華新的想法。
……
衆人都反對,沒一人支持華新。
華新展顏笑道:“我知道很危險,但是我願意嘗試一番,不爲自己,只爲一對可憐的父母。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可憐天下父母心,身爲人子,我更能理解劉皓內心對父母的愧疚,我要救他,要讓他用自己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來償還父母的養育之恩。”
華新一番慷慨激昂,他沒有理會一臉陰沉之色的趙大山等人,而是轉身離開了休息室,向着急診室走去。
既然不能取得醫生的同意,就只能得到劉皓父母的同意。
華新走進急診室內,正好看見劉皓醒了過來,握着劉正以及餘敏的手,一家人沉淪在天倫之樂中。
華新不願打攪他們,但是他不願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他走了進去,拍了拍劉皓的肩膀:“怎麼樣了,身體還能支持的住嗎?”
劉正、餘敏兩人見到華新,臉上洋溢着笑容,雖然悽慘悲涼,內心悽苦,卻不願劉皓看見自己不開心的一面,給劉皓增加心裡負擔。
“新哥,我還行,身體比之前好了許多。”劉皓笑笑。
華新點點頭道:“那就好,我有件事與你們商量,你們需要儘快做出決定。”
“什麼事?”
劉正、餘敏兩人警惕的詢問道。
兩人已經猜出劉皓的病不好治,可能已經無力迴天了。
他們不想劉皓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要接受這麼殘酷的打擊與自責。既然如此,何不就讓自己兩人陪着他,開開心心的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程。
這苦這累,就讓我們兩老來承受吧。
劉正抓住華新的手,眼神示意華新:不要告訴他。
華新讀懂了劉正眼中的意思,也看到了餘敏眼中的祈求。
華新莫名嘆息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此時還在爲兒子操心,不希望劉皓因爲沉迷於網遊中而導致積重難返、沉痾難治從而揹着心理負擔離開這個世界。
華新堅定道:“我要救他,請你們相信我,配合我。”
“你……”
劉正、餘敏兩人心裡莫名一疼,黯然的嘆了口氣。
這麼多醫生都不敢保證,更何況你這個半大的娃娃。
華新聽出了兩老口氣中的質疑,衝着劉皓道:“劉皓,我要救你,我要替你手術,你相信我嗎?”
劉皓沉默着。
他凝視着父母,伸出雙手想要抓住劉正與餘敏的雙手。
兩老眼眶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一個箭步跑了過去,帶着牽強的笑意握住劉皓的雙手:“皓兒,你想要什麼,爸媽去給你買!”
劉皓強忍着心中的愧疚以及嚎啕大哭的慾望,握住兩老的手,加了把力道:“爸媽,皓兒對不起你們。”
“皓兒,你說傻話,什麼對不起,對不起的。”兩老安慰道。
劉皓不是白癡,他好像已經有了臨走時的徵兆一樣:“我相信華新,讓華新幫我手術吧,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