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沌

熱……一望無際的熱,漫無止境的熱。

我感到自己猶如置身於火海之中,灼熱的疼痛讓我禁不住皺起眉頭。身體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無不疼痛的地方!

到底,我是怎麼了?爲什麼周圍的溫度這麼高!好希望可以清涼一點。

真的是心想事成!就在我渴望至極的時候,突然一股清泉沁入心肺,仿若酷暑中一股清涼的風!

可是很快的,那股清涼便消失不見,灼熱再次襲上了我。

“熱!”我無意識的喃喃發出聲音,卻覺得嗓子裡好似剛被人灌過混凝土一樣的疼痛!

是不是誰把我分屍了又重新組合在一起了?我很想努力的想起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不管我如何努力,什麼都想不起來。

“熱!”我只能發出簡單的聲音,可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耗盡了我渾身的力氣。

又是一股清涼從脣邊滑落到心裡,我彷彿飢餓的嬰兒突然看到了母親的胸部一樣,張大嘴巴用力吸吮着。

“看,夫人可以自己喝水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在我耳邊驟然響起。

“誰?是誰在說話?”我屏氣凝神,想要分辨出到底是誰在說話?可那聲音響起一次便不再言語了。我在腦海中仔細的搜索着,試圖想起身邊到底是什麼人會有這種聲音,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腦海中空白一片。而且,稍加用力的想,便會頭痛欲裂!

“啊”我忍不住低吼出聲,此刻身上的疼痛竟然都可以忽略不計了,來自腦海深處好似有一柄大錘在用力的敲着我的頭骨,讓我險些失去了意識。

“夫人夫人你覺得怎麼樣?夫人”還是那個聲音,在我耳邊焦急的呼喊着,頓了頓,那個聲音又起:“水月,快去把公子們喊來!”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跑了出去,只有那個聲音依舊在喊着‘夫人’。

我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話,徒勞了半天,依舊無法,只好放棄。只是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到底我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到底我身邊的是誰?

對於這種未知的情況,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心慌。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頓時我覺得彷彿周圍被帶起一陣風,直直的拂過我的臉面。

“小貝怎樣?”一個男人的聲音,沉穩中卻帶着一絲緊張。

“剛剛夫人可以自己喝水了,可突然喊着熱又痛苦的叫喊……”剛剛那個女人的聲音回答着。

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脈門,有些冰冷的手指輕輕觸碰着我,竟然是那麼舒服。

突然那隻手鬆開便要撤回去,我下意識的抓緊了,不捨那隻手就這麼離去。

“小貝兒!你們看,小貝兒抓住我了!”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是這隻手的主人嗎?就連聲音竟然也是那麼好聽呢!只是,他叫我什麼?小貝兒?還有之前那個男人叫我小貝!

這是我的名字嗎?我是叫小貝嗎?我不禁問自己,卻又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啊”我再一次低吼出聲,手心用力的捏緊了那隻帶給我清涼的手。

“小貝兒,莫怕,我在,我在,我們都在。”另外一隻清涼的手撫上我的臉頰,好聽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我忍不住晃了晃頭,試圖靠近那隻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舒暢一些。

“孤先回去了,這裡由你照料,有任何消息,叫小米來通報孤!”最開始那個威嚴的聲音出聲,我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好似很怕那個聲音的主人似的。

“小米,你留在這兒!”這是我最後一次聽見這個聲音,然後便沒了聲音。

“恭送皇上!”忽然衆口一致的說着,倒把我嚇了一跳。

原來竟然有這麼多人在,可爲什麼只聽到這幾個人的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見。

皇上?他們剛剛說的皇上?突然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似不應該是這個稱呼!我到底在哪兒?

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身處何方,我用盡渾身的力氣,使勁的勾了勾手指!

“小貝兒,我在。你可是有話要說?”那個醉人的聲音喃喃的響在我的耳邊,我的手隨即被抓起,貼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他的心跳。

“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個人是誰?爲什麼好似很悲慼的樣子,難道我和他很熟嗎?可爲什麼我的腦海中沒有一絲的印象,甚至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憶?我突然很想笑,沒想到這麼狗血的橋段竟然在我的身上上演。

等等,我怎麼知道這叫失憶?又爲什麼覺得這個橋段很狗血?

天,我要精神分裂了!到底我是誰?我又在何方?

我不安的搖晃着頭,後腦摩擦着,我應該是躺着的纔對。

“小貝兒,你怎麼了?可是餓了?春芝,今日喂夫人飯了嗎?”那個醉人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的冰冷,我害怕的縮了縮手,卻被他死死的拽住。

“餵了啊!飯碗還沒來得及收呢!夫人是不是渴了?剛剛她就喝了好多的水。”原來這個女人叫春芝,剛剛就是這個聲音在說話。

突然我被整個人扶起,脣被沾溼。我立刻如荒漠中的人見到清水般大口的飲用起來。

“慢點,莫嗆到!”

“咳咳”我日,幹嘛這麼烏鴉嘴咒我?現在靈驗了吧!

我被嗆得直咳嗽,沒咳嗽一下彷彿帶動了五臟六腑,尤其是胸前更是疼痛難忍。

“好痛!”我緊閉着雙眼,終於痛呼出聲。

“小貝兒!”一聲驚呼,伴隨着的是一陣暖流,從我的胸口緩緩的舒展開來,那隻冰涼的大手輕輕的放在我的胸前,從他手中緩緩釋放出一股溫和的氣息,安撫着我的痛處。

一股矛盾的感覺油然而起,既溫和又涼爽。在這種雙重作用下,疼痛漸漸消失,我也終於放鬆下來,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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