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嵐感覺自己的心裡很疼,如一把刀子的肉裡不停的攪動,她將尤志堅冰冷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裡,在陰冷的雨水下發愣,將不時有雨水落下的臉貼在尤志堅有些扎人的面龐上.
“志堅——”
不知道什麼時候,女人走了,地上的屍體也不見了,除了水清嵐一家三口,只有老王的身軀靜靜的趴在地上,一陣刺耳的剎車上響起來,泥水四濺,石莫帶着焦急的神色走下車,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他的嗓子有些發緊,身體有些冷,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怒和悲傷充斥在他的內心,知道此時他才發現,雖然一直在拒絕尤志堅的拉攏,但是卻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大哥,自己的兄弟。
沒想到尤大竟然就這麼去了,看着那爽朗的漢子跪在泥水裡被無助的水清嵐緊緊的抱着,石莫的心中有一處柔軟被觸動,雙眼頓時一紅。
他快步走過去,將鵬鵬攬在自己的懷裡,卻發現這孩子竟然呆呆的,冰冷的嘴脣上下抖動着,顯然被嚇壞了,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在鵬鵬的身上,輕輕拍打着他的臉,喊着鵬鵬的名字,將他一把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車裡,打開暖氣,他關上車門,又走到水清嵐的身邊蹲下來。
“嵐姐,對不起,我來晚了。”
水清嵐突然如瘋了一般,用冰冷的雙手抓着他的肩膀,瘋狂的搖晃着他,將他的頭搖的前後不受控制的擺動。
“你爲什麼,爲什麼纔來,爲什麼纔來,你知道嗎?志堅第一個就讓找得你,你爲什麼辜負了他,爲什麼,啊……”淚水不花錢似的從水清嵐的臉上滾落,石莫默不作聲的任由她發泄,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讓水清嵐發泄出來,她一定會瘋的。
“嫂子,你放心,誰殺了尤大,我一定不放過他。”石莫此時能做的只有這些,他沒有讓私人復活的本事,只能爲自己這個大哥報仇。
水清嵐吼道:“我不要報仇,報仇管我屁事,我不要,我只要志堅,石頭,你告訴我,志堅沒有死,你把他還給我,他真的沒有死對不對。”她忽然又低下頭去看着尤志堅堅毅的臉,搖晃着他,試圖將他搖醒。
石莫暗歎一聲,將水清嵐攬過來,抱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安慰着她:“嫂子,你要堅強,你還有鵬鵬,如果你不振作起來,鵬鵬怎麼辦,他已經失去的父親,你不能讓他再失去母親。”
水清嵐無神的雙眼終於煥發出了一點神采,趴在石莫的懷裡嚎啕大哭。
一輛指南者停在石莫的身邊,林蘇從車上走下來,看着眼前的場景,木然無聲,她心中暗自嘆息,尤志堅也算是一條漢子,沒想到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看來老大果然不好當,她的目光快速的的地上掃視,走到老王的身邊仔細的檢查一下,又看了看周身有血水的地方,檢查了半天才從地上發現了一截手指頭,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塑料袋將手指頭保存起來。
是誰動的手呢?會是杜胖子嗎?
沒有人能回答她,一場雨將地上的證據沖洗的異常的乾淨,僅僅從地上的血水痕跡來判斷,下手的人看來也有人受傷,而且傷的還不輕,只不過他們選擇出手的時機太好了,擺明了是一擊必中,不給尤志堅活着的機會,真狠。
水清嵐哭了一會,聲音漸漸的低下去,身體竟然有些哆嗦,石莫在她的額頭上面一搭,發現竟然燙的驚人,他面色一變,以爲是因爲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水清嵐突發疾病,自己既然沒能救下尤大,就不能再讓水清嵐受到一絲的傷害,這是他在心裡給自己定下的承諾。
…………
“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急診室外,石莫一臉焦急的看着剛剛從診室裡出來的一聲。
醫生表情凝重,他看看和林蘇欲言又止,石莫急道:“難道情況不太好嗎?”
醫生說:“從我初步的診斷和化驗的結果來看,她並不是因爲受了風寒,我懷疑她得了一種罕見的病症,但是這種病症大都是屬於精神類,很有可能她因爲受了刺激纔會這樣。”
石莫打斷他:“醫生,有話直說,太專業我聽不明白。”
“我們發現這名患者的體內有大劑量的性激素,不知道這麼說你明不明白,而且這種激素的含量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水平,一般這種性激素異常的患者都會罹患一種病,那就是性上癮症,可想而知這位女性也不可避免,但是她是我接診這麼多年以來激素水平最高的一位,情況很不容樂觀啊。”
石莫愣了,我擦,這種病他知道,就像醫生說的,這是一種精神疾病,沒想到嵐姐竟然得了這種病,這可怎麼辦,難道是因爲尤大的病刺激而引起的,但是如果受到刺激的話,得到精神分裂症他都可以理解,爲什麼爲攤上這玩意兒。
“能不能治療?”
“她的病情太過於嚴重,我們沒有把握完全治好她,可以嘗試一下,能減緩一下她的痛苦也是好的,要知道,這種病發作起來非常的折磨人,現在她已經醒了,你可以看看她,剛剛我已經給她注射了藥物,可能可以暫時性的幫患者壓制一下體內的衝動,但是這只是臨時性的,具體的考慮方案我還要和其他的專家一起商量一下。”
石莫點點頭,走進診室的單人病房,發現水清嵐正呆呆的用無神的雙眼看着天花板,表情紅豔中帶着一絲絲的厭倦。
石莫在牀邊坐下,喚了聲嵐姐,水清嵐並沒有搭理他。
“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看開些,鵬鵬還等着你好起來。”
水清嵐的身體動了一下,這才轉過頭看着他,溫婉的臉上悽慘的一笑:“謝謝你,石莫,我知道這件事請不應該怪你,只是我……只是我……”她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眼角又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淚水,淚水順流而下,染溼了枕頭。
“我能理解,現在你最重要的是能振奮起來,難道你不想爲尤大報仇嗎?”
“是啊,志堅死的太不明不白了,我甚至不知道是誰殺了他,我需要振奮,我要搞明白這件事兒,我不能讓他走不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吵着去西歐,去國外,吵着讓他陪着我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看得出來水清嵐的內心無比的自責。
石莫搖搖頭:“他們是有預謀而來,不管你們要去哪都會發動這次的襲擊,只不過這次的動手的時間選擇在你們去機場的路上,所以和你沒有關係。你還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