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熱氣中,泡在水中的我和沁淮都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來,接着。”沁淮點了兩支菸,給了我一支,我接過來叼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了煙霧,此刻的放鬆,讓我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想,只想沉淪在此刻的安逸之中。
“這湖村不錯,還在屋裡修一個小澡池子能泡澡,承一啊,你說我們是多久沒在一起洗澡,泡澡了?”沁淮的頭靠在澡池子的邊緣,懶洋洋的問我。
是啊,這小三層的房間能有一個澡池子倒是我沒有料到的事情,曾經和沁淮還是半大小子的時候,我們倒是經常一起去洗澡,泡澡什麼的,還記得有一次熱水忽然停了,我們倆光着屁股,身在還有‘肥’皁泡泡,哇哇直叫的硬是在大冬天,用冷水洗完了一個澡。
想到這裡我笑了,也是懶洋洋的說到:“怕是有十來年了吧。”
“有時想想咱們那個時候真好,沒心沒肺的,也沒啥顧忌,惹了事兒,還有家裡長輩給擦屁股,但這青‘春’的歲月咋就過的那麼快呢?”沁淮的聲音穿過熱騰騰的蒸汽傳入了我的耳朵裡,我笑了笑,沒說話。
往事不可追,時間如果能停留,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傷痛的事情?
“這就是槍傷留下的疤痕?”沁淮轉過來,和我並排的泡在澡池子裡問到,我遭遇到了什麼,之前大概就和他說過了,而湖村的情況,何叔也大概和我說過了,鄭大爺那邊是被監控的最緊的,特別是鄭大爺這個人,幾乎沒有行動的自由,天天都有人跟着。
這幫人,幾乎是沒有顧忌,湖村背後是好多名‘門’勢力,他們也敢這樣‘衝撞’,而部‘門’竟然對他們這樣的行爲沒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不過這樣應該也是底線吧?
“問你話呢?”我想事情想的出神,沁淮不滿的催促了一聲。
“廢話,不然你以爲是什麼?”說話間,我也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從最初承心哥給我紋的那個紋身,到現在,經歷的事情多了,我身上真的莫名的留下了很多傷口。
“也沒事兒,男人身上有點兒傷痕,‘挺’好看的。以後打算怎麼辦?何叔說過兩天就出發,部‘門’早就暗示過,把你送到什麼地方了。”沁淮在我旁邊說到。
我擰乾手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說到:“暫時就這麼辦吧,到了部‘門’指定的地方,我就去找承清哥他們,先和他們匯合,你也幫我打聽打聽,他們是真沒消息嗎?”
“是啊,只有在一個月以前,如月哭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你出事兒了,可能是沒命了,就沒有消息了,這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當時可真是嚇死我了,接完電話,我半天沒反應過來,我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接到這麼一個電話,說你小子死了。”沁淮的語氣中充滿了調侃,但還能聽出當時的悲傷。
“我家人還好吧?酥‘肉’那小子呢?”說話間,煙已經燃到了盡頭,我隨手掐滅了,這些就是我最後想‘弄’清楚的事兒。
“叔叔阿姨,還有你姐他們都沒事兒,以爲你執行秘密任務呢,我收到消息時,也是半個字沒有透‘露’,畢竟所有的消息都不是肯定,也怕叔叔阿姨承受不起,可這段日子你千萬別給他們打電話。”沁淮關心的叮囑到。
“肯定不會打。”其實打了電話,不但會暴‘露’我沒死的事兒,說不定還會連累我家人,這事兒就算我是傻子也能想到,沁淮這小子估計是受了驚嚇,現在是事無鉅細的擔心我。
“知道酥‘肉’那小子嗎?其實我接到電話以後,在反應過來以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他打個電話。”沁淮說到。
“他咋了?”我半眯着眼睛,對於酥‘肉’這個樂天派,我很好奇他會是什麼反應。
“呵呵,那小子比我強,至少在當時,比我樂觀,在他知道以後,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大笑起來,我問他你笑什麼啊?他竟然說先不說咱們是華夏人,不興過外國人的節日,再說今天也不是愚人節。我當時都火了,衝他吼,你覺得我tm像是和你開玩笑嗎?開玩笑能用承一的命來說事兒嗎?”沁淮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然後呢?”
“然後他又笑了,是那種淡淡的笑吧,我又衝他吼,你小子沒良心啊?承一都出事兒了,你還笑?結果他跟我說,先不說事情沒確定,而且他肯定你不會死的。我問爲啥,他說他沒有感覺,沒有那種心裡被剜了一塊兒‘肉’的感覺,他說他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早就‘性’命相連,你死了,他一定就有這感覺。說的跟tm個神棍兒似的。”沁淮微笑着對我說到。
我也笑了,比起沁淮來,酥‘肉’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傢伙,恐怕是多一些‘預感’?
“但這小子就是裝!”沁淮忽然罵了一句。
“怎麼?”我笑着問到。
“後來劉‘春’燕不給我打電話嗎?說酥‘肉’那天接了我電話以後,整個人就悶了,在家也不咋說話,孩子叫他都半天才能回神兒,而且好幾次,劉‘春’燕半夜都被他的哭聲給吵醒了,問他啥事兒也不說。這可把劉‘春’燕給急壞了,打電話問我到底給酥‘肉’說了啥?更誇張的是,這小子在家寫遺囑,遺囑上說會在家再等一個月什麼的,如果一個月沒有他想等到的消息,就會出去,但不保證出去之後還會回來,所以提前留下這份兒遺囑啥的。”沁淮一口氣跟我說完了。
我的心裡溢滿了感動,相信這遺囑啥意思,我和沁淮都懂,酥‘肉’那意思就是不相信我死了,等一個月還沒等到好消息,他就要親自的,放下一切的天南地北的找我,怕遇見什麼危險,所以提前留給遺囑。
“這真..真tm是童話般的友情啊。”說話間,我用帕子抹了一把臉,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也不想淚水從眼眶中流出。
“是啊,我對你也是一片真心啊,所以這次你走哪兒,帶上我唄?再帶我過一過那驚心動魄的日子唄?再說,我媳‘婦’兒也在你們那裡,我也順便去守着我媳‘婦’兒。”沁淮看着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我看着沁淮,沉默了將近半分鐘才說到:“等一下給酥‘肉’打個電話吧,但我絕不會帶着你,聽着,是絕不,這事兒沒商量。”
“***!”沁淮用四川話罵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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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也不知道何叔安排了一個什麼藉口,我們用老辦法,我躲在車的後排,離開了湖村。
在離開湖村的時候,沁淮發了一次‘瘋’,演了一場等朋友不願離開的戲,但還是被何叔強行拖走了,這樣只是爲了萬無一失。
車子在開離湖村幾公里一個沒有什麼人的地方以後,沁淮把我從後座放了出來,我搖下車窗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回頭看了一眼走過的路,終於是離開湖村了。
沒想到啊,我們一行人去到湖村,最後我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沒想到啊,何叔,你瞞的我好苦,打死也不和我說組織的安排,你其實在等承一,只告訴我到出事兒的地方來找找,說不定會等到消息,還說是什麼內部消息,讓我頹廢了那麼久,何叔,你能忍心?”沁淮在調侃着何叔,此刻的他‘精’神恢復的不錯,也颳了鬍子,頭髮也整理好了,又恢復了翩翩公子哥兒的樣子。
“是我沒想到你這麼能沉住氣,之前不是怕你暴‘露’了嗎?早知道不瞞你了。”何叔開着車,回答的一本正經。
而沁淮卻耍着賴,一定得要何叔賠償‘精’神損失。
車上的氣氛熱鬧,我也跟着微笑,想起何叔的叮囑,又戴上了墨鏡,現在我滿臉的大鬍子,加一幅墨鏡,就算我爸媽應該也不能一眼認出我來。
鄭大爺我到底沒有去找他,但何叔讓我放心,他已經通過一定的方式告知鄭大爺我沒事兒了,而鄭大爺那邊也通過一定的方式暗示了何叔,他們什麼都沒有透‘露’,讓我也放心。
此行我們的目的地是靠近北京的x市,部‘門’曾說過,如果何叔等到我,把我帶到x市,就讓我離開,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找到我,接應我。
從湖村到x市有一定的距離,如果開車的話大概要兩天的時間。
這兩天裡我們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只是沁淮一路上不停的懇求我,這一次的行動帶上他,卻被我和何叔兩個人堅決的反對和制止了。
這兩天的日子是放鬆的,但放鬆的日子終歸是有個盡頭,兩天以後...何叔就順利的把我帶入了x市,按照約定,我只要隨便在市裡什麼地方下車就行了。
而何叔他們則必須離開,在車上看着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忽然心裡又有了多年以前,我離開王師叔時的那種漂泊感,有家,有朋友,卻註定四處漂泊,不能停留的感覺。
我已經麻木的忘記了感傷,只是中午有些耀眼的陽光透過墨鏡,也變得灰暗了起來。-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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