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正門不是一塊大石門嗎?你們咋出來的,出來之後呢?而且你用的什麼紅繩,可以綁住殭屍跟你走啊?”我是心疼師父的,也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那麼疲憊,沉默了半天,纔想起去問這些問題。
“先出去的人,已經上報了上面,那石門是用炸藥炸開的,早就已經清理好了,至於綁住殭屍的紅繩,和我平日用的紅繩並無不同,在於的是那個結法,殭屍沒有視覺,觸覺幾乎也沒有,聽覺也不存在,關了這幾覺,它的嗅覺卻分外強悍,一點點生氣都逃不過它的鼻子,但無論它的嗅覺怎麼強悍,所有的感覺最終是靠靈魂來分辨,判斷,殭屍沒有魂,只有魄,我鎖住了它的魄,留一絲縫隙,全部系在了我的心口,心口是生機最旺盛的地方,它就只能感覺我的存在。”師父解釋到。不過,他還是頓了一下,再次解釋道:“我曾經說過,陰陽相依,殭屍肉身強悍,它留下的兩魄自然也有強悍,殭屍也可修,修完整七魄,最後修出魂,我沒有完全的把握,時間也緊迫,所以才讓人全部都上去了,一來是爲了炸開大門,二就是怕生氣太多。”
殭屍那麼厲害?我簡直無法想象。
“是怪我粗心啊,當時一心想抓住鬼母,我沒有注意到在棺材頭擺放的特殊供香,還有一碗已經乾枯的白飯,還有一碗雞血,這是上供殭屍的東西,我竟然沒有發現啊!如果我在細心點兒,我還能發現墓頂被砸開了一絲,這樣也能……”師父的話裡全是悔意,他很在乎那兩個戰士的生命。
“師父,你說過,命定的東西改不了,這是命,你也無能爲力的啊。”我在旁邊勸解到。
“只怪我不是那相字脈,看不出血光,不管是不是命,我是他們身亡的因,我已經跟胡雪漫說過了,以後我的津貼全部分給兩個戰士的家人,三娃兒,我們以後要過苦日子了。”師父苦笑着對我說道。
我倒是不在乎,說道:“怕啥,師父你曾說過,有因必有果,你以後的津貼給他們是應該的,這是果,你得擔着,要是苦點兒,我們就去當神棍去。”
“哈哈,臭小子……”師父笑了,使勁兒的揉了揉我腦袋,這是他回來以後,第一次開懷大笑。
酥肉在旁邊跟着傻笑,笑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姜爺,你倒是說說啊,那跳屍咋滅的?”
“殭屍怕陽光,雖然跳屍超越了這個範疇,不過陽光對它卻總是有剋制作用的,忘記門口那個大陣了嗎?誅殺一切陰邪之物,它只要出了墓也就沒問題了。出墓的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候,因爲跳屍對陽光本能的畏懼,會讓它發狂,我也細說不來,只能說,最後要感謝你慧爺那一腳,把跳屍生生的踢了出去。”師父簡單的說道。話說簡單,可是我能想象其中的驚險,一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師父只是不願細說罷了。
酥肉倒是沒想那麼多,反正我師父人站在他面前呢,他就覺得萬事兒大吉,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慧爺還有這一手?他是武林高手?”這小子武俠小說看得入迷,有這一問也是正常。
師父笑眯眯的望着酥肉,說道:“天下武功皆出少林,你覺得呢?”
“我操,我咋就讓慧爺走了啊?他不是要收徒弟嗎?我該拜他爲師的啊,這樣我不成高手了?哎呀,哎呀……”酥肉惋惜不已,連連嘆息。
我卻在第一時間想通了慧覺老頭兒爲什麼老愛吃雞蛋的原因,練武之人,消耗很大,肉類含有豐富的蛋白質,他不能吃肉,就只能吃蛋補充了,不然身體也扛不住。其實,發展到現在,有很多武僧也是吃肉的,當然限於‘淨肉’,窮不習武,確實是有道理的。只是,我還是忍不住一頭冷汗,我師父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不管是爲了健身還是什麼,總是習得一些武藝的,現在我也知道了慧老頭兒會少林功夫,那他們……我想起了他們打架的場景,慧老頭死死的扯住我師父的頭髮,我師父則扯住他的鬍子!算了,我忍了,我不想想下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兩個‘潑婦’在打架。
就在我入神的時候,我師父已經打破了酥肉的美夢,說道:“就算慧覺在這個地方,他也不可能收你爲徒弟的。”
“爲啥?我沒緣分嗎?”酥肉急吼吼的問道。
“緣分,有啊,你不是也認識慧覺嗎?但是,你想,你捨得那大塊大塊的肉嗎?你捨得以後一輩子都不找女人嗎?慧覺就是個瓜娃子,女人多好啊,乾乾淨淨的,漂漂亮亮的,他不懂這風情。”我師父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差點去撞牆,我很想跟酥肉說,這不是我的師父,可是一想也對啊,女人多好啊,幹嘛不找女人?就像我大姐,二姐,漂漂亮亮的,身上永遠比我香……但我忽然又一頭冷汗,我咋會這樣想?莫非我已經成了師父那種人?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蹲在大街上看女人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未來很灰暗。
但是我這樣想,不代表酥肉也這樣想,他已經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貌似憨厚的跟我師父說道:“姜爺的話有道理,其實女孩子還好……我還小嘛,我就是捨不得不吃肉。”
我恨恨的望向酥肉,指着他說道:“你娃兒少耍賴,你明明跟我說了,你喜歡劉春燕的。”
“三娃兒,你那麼激動幹嘛?”酥肉嚇一跳,然後他馬上用一種近乎於猥褻的眼光望着我,說道:“三娃兒,你是不是想女人了?然後那麼激動啊?”
我臉一紅,擦,咋就被酥肉猜中了心事?
可不容我反駁,酥肉一下子站起來,蹭到我耳邊,悄悄的說:“沒事兒,我們大男人,不害羞,我有好東西,少女的心啊。”
“啥心?”我沒反應過來。可此時我師父已經在旁邊偷聽到了,一腳踢在酥肉屁股上,吼道:“不許帶壞我徒弟,你個臭小子,也不許學壞,把那少女的心,上繳給我,真是的,現在的孩子咋這樣!”
酥肉捂着屁股吼道:“姜爺,三娃兒都沒聽清楚,你咋知道少女的心的?你咋知道我們要學壞?難道你知道它是那啥小說?我不給,我辛辛苦苦抄的。”
我瞬間就明白了酥肉的意思,這就是男人無師自通對某些東西敏感的本能吧。其實,我很想看那啥心。
第二天,是一個天晴的好日子,我和師父的心情都很不錯,當然是在面對午飯以前。那伙食的水平比起以前,瞬間就下降了。
“三娃兒,咋想起做肉沫兒青椒的?”師父這樣問道。
“師父,那是青椒肉絲,你沒去買肉,我就將就剩下的做了,你不說沒津貼了嗎?我想後院的魚也得節省着吃,師父,以後你打獵沒打來東西,我們就不吃肉了,要節省。”我愁眉苦臉的說道。
我師父愣住了,半天才吼道:“三娃兒,所謂開源節流,你不能只節流,不開源啊,節流的作用在開源的後面,不是說你節省,我們就有錢了!”
“師父,你要我去工地做苦力嗎?”我有不好的預感,也在計算做苦力一天有多少錢。
“做個屁的苦力,你……你……你先找你爸媽要些吧,到了北京,我們再想辦法。”姜老頭兒臉一紅,他沒啥存款,就我們師徒兩個這個吃法,比起普通人來說,也真的算是奢侈,而且姜老頭兒還愛收藏,可想而知……
“那好。”我一聽一陣兒輕鬆,總比做苦力好一千倍。
“順便也給你爸媽道個別吧,我們要離開了。”姜老頭兒忽然低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