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明白沃爾馬的意思,索性也就沉默的等待着沃爾馬的答案,但眼神中流露的疑惑我還是表達的恰到好處,我怕沃爾馬剛纔的直接只是曇花一現,等一下又開始了客套的囉嗦,所以用眼神暗示他一下。
沃爾馬沒有注意我的眼神,但也沒有囉嗦,而是直接地說道:“你們的行蹤暴露了,在你們的邊境。所以,這個讓你們處在危險的境地。”
我想起了邊境的遭遇,擡頭問道:“在邊境我們是遇見了一些麻煩,你的意思是那些喇嘛把我們的行蹤徹底暴露了?”
“是啊,根據這個圈子裡各種密佈的情報網,一個消息的傳播速度是恐怖的。不然,你們不會在火車站就遇刺,也不會遇見我。”沃爾馬的中文說得不錯,但到底有些彆扭的感覺,好在我聽懂了他的意思。
說起遇刺這件事兒,我的心裡就火大,我問沃爾馬:“刺殺我們的是什麼人,你清楚嗎?”
聽聞我的這個問題,沃爾馬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步,這才望着我說道:“陳承一先生,確切的說是刺殺你,其他人死或者不死,都不是那麼重要的,那個叫如月的姑娘,應該是被你連累的。”
沃爾馬的話讓我的心頭又涌過一陣兒內疚,他要不然就不直接,直接起來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在如月的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這能讓我稍許輕鬆,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大概知道被刺殺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我,但關鍵的那是什麼人?”
“我想按照你的見識,你心中也應該有了答案了吧?是國際頂級的殺手組織,如果我的情報不錯,應該是代號,用你們中文來說,叫‘死神之鐮’的組織,這個組織背後支持的勢力,應該是修者,而且應該是修者的頂級勢力,你可以用針對你的四大勢力裡考慮。”沃爾馬給了我詳細的資料,儘管大多是猜測,不確定,但這種屬於機密情報的東西,誰又敢百分之百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既然如此,那倒是真的很危險了。”我有些落寞的嘆了一口氣,殺手這種東西是防不勝防的,就算我的靈覺能夠警示,可是芸芸衆生中,我怎麼去確定誰是殺手?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刺殺我?火車站的事兒顯然就是一個教訓。
“你不用擔心太多,因爲你不是孤立無援的。實際上這句話,也就是我師叔阮慶秋要我帶給你的話。”沃爾馬認真的說道。
“嗯?”其實在雪山一脈的魚躍龍門大會上,正道勢力並沒有做出什麼明確的表態,如今在印度,讓一個印度人跟我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顯然我還不能理解。
“是這樣的。”沃爾馬說話間,整理了一下他白色的衣領,這才鄭重地說道:“我沃爾馬在道家的修者中,論起道術啊,實力啊不怎麼樣,但在我的祖國,在這個地盤上卻能給你提供足夠的庇護。雖然我討厭該死的種姓制度,從心裡嚮往打破階級的枷鎖,給人們更多的自由和平等,但我的姓氏是祖先的賜予,而附帶傳承的權力和地位真的能夠給你們提供足夠的庇護,我是剎帝利,真正的剎帝利!印度以外的人以爲已經消失了的,純正血統的剎帝利,就如我的姓氏一般純正。”
我無語的看着沃爾馬,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鬼曉得剎帝利是個什麼?莫非要告訴我超市是個純正的剎帝利什麼的嗎?我只能抱歉的搖頭,對沃爾馬說道:“我從來不懷疑你的實力,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師叔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要知道正道並沒有明確的表態支持我。”
面對我的說法,沃爾馬拍了一下腦袋,又開始了客套的抱歉,而我則開始了客套的表示了不在意。
直到這種客套進行了又快是一個三分鐘,我終於忍不住了,聲音稍大的說了一句:“沃爾馬,實際上我們能不能不要那麼客氣?”
“啊?”沃爾馬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實際上道家人講究自然,特別是道家的男子,應該大塊吃肉,大塊喝酒,大聲而豪爽的講話,不需要特別的注重禮節。”我說的實際上是‘土匪’,不過爲了沃爾馬不要再用那麼奇怪的說話方式與我交流,我不得不選擇這種方式了。
“啊?”沃爾馬有些不安,過了好些時候纔對我說道:“我的師父並沒有特別的給我講過這些,而我本身的姓氏註定了我是一個貴族,我……”
“從現在開始也不遲。”我在心中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沃爾馬一副領悟了的樣子,沉默了很久,忽然站起來,一把就扯開了他那白色的,半長的,有些類似於襯衫的袍子,露出了棕色,略微強壯的胸膛,然後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說道:“是不是這個樣子?他媽的,應該就是這個吧?如果你告訴我不是,那就真他媽的!”
我無語的看着沃爾馬,好吧,希望沃爾馬的師父師叔什麼的別怪我,土匪的表象,也不能掩藏善良的本質,我在內心迅速的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然後硬着頭皮說道:“大概吧。”
“他媽的,你要問我師叔這句話他媽的是什麼意思,我就他媽的告訴你吧,現在邪道的勢力他媽的大大的加強,和一個神秘的人物有關,他爲邪道注入了他媽的新鮮理論和血液,採取了一種更新奇的道家和科學結合的方式!我他媽的弄不懂那是個什麼,反正大概就他媽的是這樣吧。所以,邪道擁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壓制着正道,正道他媽的現在日子也不好過,雖然說不上是自身難保,但他媽的已經沒有從前的話語權,爲了勉強保持他媽的微妙的平衡,所以正道現在算是異常的謹慎。但我師叔說,你所在的師門是他媽的英雄,你也是個英雄吧,我們正道不能他媽的放任你們不管,只能這樣暗中的進行了,這就是我師叔讓我轉告你那話的意思。”沃爾馬非常快速的,豪爽的說完了這段話。
在這期間,他一腳踏在沙發上,另外一隻手誇張的揮舞着,配合着口沫橫飛,慷慨激昂的樣子,把我看得目瞪口呆。
我已經數不清他這一段話裡說了多少個他媽的,只能快速的琢磨他這番話的意思。
“我學習的還好吧?”沃爾馬有些忐忑的望着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打斷我的思路。
我忍不住笑了,開始有些喜歡起這個有些單純的印度傢伙,於是站起來,幫他整理了一下露着胸膛的衣服說道:“還不錯,只是太過誇張了,不需要扯衣服什麼的,另外,你可以少說幾個他媽的。”
“可是,你們中國話實在太複雜了,你知道的,印度的男人有時豪爽的說話,難免帶上一兩個罵人的俚語,可中國話罵人的,我只會這句他媽的。”沃爾馬顯得特別的無辜。
“如果你不想罵人,可以不罵的,自然爲重,你懂的。”我不知道我臉上的肌肉是否已經開始抽搐,但實際上我覺得我把這個單純的傢伙‘忽悠’的太過分了,但願阮慶秋不會因此收回他要幫助我們的決心。
“嗯,我會慢慢的領悟,掌握其中適當的度的。”沃爾馬面對我的話,異常認真的說道。
我拍拍沃爾馬的肩膀,說道:“不論如何,幫我跟你師叔說,謝謝他了。我們老李一脈該承擔的道義,該做的事,不管是怎麼樣困難的情況,我們都不會退縮。”說話間,我的語氣漸漸的嚴肅了起來。
面對我的認真,沃爾馬也認真了起來,對我持了一個標準的道家禮,說道:“你們是值得尊重的,你的話我一定會轉告給師叔。”
和沃爾馬簡單而愉快地談話就進行到了這裡,在短暫的告別以後,沃爾馬就走出了我的房間。
在關門的剎那,其實我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仔細琢磨着沃爾馬的話,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來自正道的庇護,這件事情當然是好的,但是從這件給予我們庇護的小事兒上,實際上也代表了正邪兩道正式開始博弈,按照情報網,以四大勢力爲代表的邪道不可能不知道正道的作用。
牽一髮而動全身,壓力就來自於這裡,我雖然不知道我們具體要做什麼,但我明白,一旦我們失敗,就意味着正道的失敗,那個時候,我幾乎可以預見,正道會面臨着幾千年以來,最嚴峻,最式微的局勢。
萬鬼之湖一行就像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盒子,我們一行人無意中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甚至稱了博弈的焦點……
“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啊。”我重新做到了沙發上,並順便從酒櫃裡拿了一瓶中國產的白酒,打開蓋子,狠狠的給自己灌了一口!
關鍵的是,我還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唯一明確的只是要找到那個強尼。
前路漫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前路一片迷茫,而我們一開始只是爲了找到我們的師父罷了。
想到這裡我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酒意上衝的時候,我的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異常的急促。
難道是沃爾馬又回來了?我帶着疑惑,打開了房門,卻發現門外站着的是臉色難看的承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