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深綠色的鐵門靜立在一旁,地上深紅色的毯子,強烈的矛盾色彩就像蕭宇的父親和母親;母親在門前,大方優雅,長久居家的氣息,很舒服,此刻的她穿着廚房裡帶出來的廚衣,掛在身前。
而蕭宇的父親蕭峰,此刻難得的嚴肅,作爲一位老球迷,他眼神裡有着廣大球迷一樣的奔放,看着周凱,就像看着一團滾滾燃燒的火焰。
被雷擊中是因爲蕭峰此刻的裝扮,短短時間,居然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精神抖擻。
“周先生,您好!我是蕭宇的父親,蕭峰,我是您的球迷……請進請進。”如此激動的父親,蕭宇也是第一次看見,好賺啊今天,看見了身邊的人都跟平常不一樣。
“打攪了,蕭先生。”周凱原本還有些拘謹,可是看見蕭峰的熱情,在放心的同時,也爲球迷的支持感到高興,此刻的他觸犯了太多的東西,想利用他的人和怨恨他的人,恐怕在華夏佔據不少一部分,所以他要躲;看見還是有人支持自己,對於困難的時候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多添了一雙筷子,蕭宇聽見父親和周哥聊了很多,酒也下得很快;直到那個改變自己一生的電話到來,這個電話蕭宇在回憶的時候說,是海城足球圈子的那羣老不死打來的,打到了自己父親蕭峰的手機裡。
“嗯?今晚嗎?我有事……有事也要去?有沒有那麼嚴重,搞什麼?好好好,這樣吧,等下我帶上我兒子和一個神秘人過去會裡,就到就到,掛了!”蕭峰說的會裡,就是這羣海城足球的老一輩們,自己組織的海城足球聯賽,也就是海城足球協會。
不懂情況的蕭宇,只是看着父親和周哥就這樣醉醺醺的走出家門,還被命令着:“臭小子,趕快跟上!”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上了的士。
海城球吧,這羣老不死搞聯賽的基地;牆上,掛着一些在周凱看來微不足道的榮譽和獎章,但是此刻周凱卻有着絲絲的感動,正是這些純粹的熱愛,豐富着有關足球的故事,帶給了更多除了勝負之外的追求,就像大家常說,無悔的青春。
“我們的海城第一中後衛來了,哈哈!”球吧今晚很安靜,門外掛着的暫停營業牌子,已經奠定了今晚球吧的基調。
“教練,你別埋汰我了,你旁邊那海城第一前鋒現在像頭豬一樣,哈哈。”喝醉了的老蕭,說話讓全部人捧腹大笑,而那位第一前鋒,蕭宇看了看,確實像頭豬啊,除了驚歎外,還看見豬叔叔旁邊坐着的海洋,這傢伙怎麼在這?
以此同時,海洋也在向蕭宇眨着眼,暗道原來蕭宇就是蕭叔叔的公子,真巧啊。
“我說老蕭,你今晚喝了多少?不是不喝酒的嗎?一進門就衝我?靠你啊。”懷疑是海洋父親的豬叔叔此刻還在吃,宛如年輕時候被餓壞了一樣。
“別鬧了你兩,對了,老蕭,你不說帶人來嗎?”除了坐在裡邊的教練和旁邊的海洋父親,這個大大的圓桌子圍繞滿了人,看着二人一見面就鬧,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候,令人感慨啊。
“哦對!太久沒跟他吵了,差點忘了貴客,這是我兒子周凱。”本想說這是我兒子,那是周凱的,但是喝了酒,一興奮這舌頭哆嗦了。
“你兒子不是叫蕭宇嗎?啥周凱啊,等會!周啥?周凱!!??”聞聲,所有人站了起來,像黑社會一樣,氣勢洶洶,正想靠近點的周凱,被嚇得差點奪門而去。
“大…大家好,我是周凱。”哪怕在全是眼睛和閃光燈的球場上,也不會緊張的周凱,現在真心害怕了。
呼!蕭宇捂着腦袋,這什麼,算了,還是找海洋聊天去吧,於是對着海洋眨了眨眼,對面隨即會意。
“周大球星!今天你的話說得太好了!”
“真爺們!就喜歡你這樣!”
“改革!必須改革!”
在這七嘴八舌的脣槍舌戰中逃離出來的二人,長長嘆了口氣,這羣老不死的,牛X啊!
點了根菸,海洋深深吸了一口,想起剛纔聽見他們聊起的事情。
“蕭宇,剛纔聽父親說,可能我們整個省的足球學院要合併,也就是說,海城足球學院要拆掉了。”
“額?拆掉?”
“是啊,剛纔坐在那邊的那個就是學校的校董,他說這幾天收到了通知,每個省都合併各市的學院,到時候建立一個超大規模,設備設施更齊全的足球學院,然後我們的學院就要拆掉了。”
“可是建新學院不還要很長時間嘛,到時候我們早畢業了。”
“不是的,海城這個學院有點特殊,是第一個被拆除的,然後我們會去到別市的足球學院,也就是說,我們可能要離開海城,更有可能,咋兩要分開。”說着說着,海洋有點傷感起來,這個認識時間不長的傢伙,偏偏讓自己分離出了好多份不捨。
“額?”蕭宇也沉默了,自從那天帶着他一起跟周哥訓練開始,往後所有關於足球的一切,他們都在一起,宛如一對親密的戀人,咳!
蕭宇想起每次自己拿着球,海洋就會出現在自己身邊某個地方,那種安全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當自己面對太強大的對手,身後有一股推着自己的力量,所以,蕭宇突然也有了好多分難以言明的情緒。
“還有老田。”似是提醒,實是回憶,三人雖然時間還短,但是已經深刻的感情,如袍澤之情,如手足之情。
“你說老田那逗比的畫,到底有沒有人看?”想打破這個情緒的海洋,說完自己就先沉默了,未能說服自己,如何讓他人感同身受?
“我想喝酒。”蕭宇看着球吧裡揮舞酒杯的衆人,那種暢快淋漓的快感。
夜已深,海城球吧裡聚集着一羣喝上頭的人以及兩個手勾着肩的少年。
“今晚真的很開心,能夠認識到各位前輩。”哪怕喝醉了,周凱依舊很謙虛,確實,這一羣純粹的人,熱愛足球的程度絲毫不比自己少,在絕對的熱愛面前,榮譽算什麼?球技算什麼?都是次要的。
“周老弟,客氣個啥,走一個!老弟啊,老哥說句公道話,今天你的言論,句句去到了我的心裡,你下一步想怎麼搞?明說,在海城……”
“老哥,老哥,孩子還在,咋們穩點,說實話把,這次我要離開海城了。”
“什麼!?不能走,老弟,是不是在海城遇到什麼困難?別管那些,你告訴我咋回事,MBD在海城這一畝三……”
“靠,老陳你別瞎咋呼,老弟你說說咋回事。”
周哥捂了捂頭,整理下自己的思路,下一步,着實重要。
“相信各位老哥也得到了消息,每個省的足球學院合併,代表着我提出的改革方案被採納了,這是件好事,對於我們華夏青少年來說,這樣的整合可以更好的融合,更好的發展,並且,組織得越大,將能引起更大的關注,這是好事,標誌着梯隊建設進入了下一個階段……”在坐的諸位,除了海洋和蕭宇外,均在點頭,周凱說得很有道理,這樣的改革對於青少年足球教育事業,確實是堅實長遠的一步。
“但在我的方案被採納的同時,我也妥協了,我將去華超聯賽某支球隊任教和參與到亞洲足球協會工作中。”在此特別說明的是,雖然華夏足球入歐計劃已經展開,但目前只侷限於俱樂部,國家間的比賽,還是參與在亞洲,但是未來,還暫時說不準。
談着談着,周凱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看向李董,那個邀請自己來海城足球學院的董事長。
“李董,有個不情之請,我想向你這邊要三個人,兩位就是海洋和蕭宇,另外一個是叫田林的19屆學員。”
“額?老弟,你想怎麼弄?”
“我想等我確定好我執教哪個地方的球隊後,讓他們到當地的足球學院去,這個可能需要李董幫忙做學生人事調動……”
“沒有問題,不過,你確定要海洋和蕭宇。”簡單的幾句話,讓一桌人都驚詫起來,尤其是第一前鋒的海洋父親汪道全和第一後衛的蕭峰,他們對自己孩子非常瞭解。
“海洋?這鳥人也能入得了老弟法眼?”汪道全心裡全是對海洋的怨念,爲啥?還不是前者那海城第一前鋒的稱號,海洋這個臭小子,從小就一顆心往後腰彪着,跟自己學踢前鋒不行嗎?簡直就是耽誤自己。
而蕭峰想得更簡單,這個一直利用足球搗着亂的臭小子,也能被周凱帶走?
“對,就是他們兩,你們兩過來啊,他們天賦很高,你們願意嗎?我想,帶你們走。”海洋和蕭宇連忙點頭,而周凱也一改蕭宇心中惡魔的形象,當着大家的面,摸着兩人的腦袋,這是兩個非常好的苗子,不能放任在這,想着未來的世界足壇,也許,是他們的舞臺,當然,這需要他們進步再進步。
“如果老弟你喜歡,就帶他走,我看着他都煩。”搞房地產的汪道全,心裡很興奮,就像蕭峰一樣,年輕時的那股足球夢,自己已經夢醒了,但是可以讓孩子接替這個夢想,反正,孩子們的未來不需要像他們那般曲折,就讓孩子們追夢去吧!
“蕭宇,今年你17了,知道你喜歡足球,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別給咋家丟臉,還有,海洋啊,我看着你長大的,雖然和你爸整天吵架,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你爸……”
“臥靠,老蕭你別雞毛在那酸了,喝酒喝酒,兒孫自有兒孫福,咋以前沒發現你喝點酒那麼多屁話,反正你們兩小傢伙記得……”汪道全話沒接下去,就被旁邊教練一筷子敲到腦袋上。
“都給我閉嘴,丫的就你們都屁話多,一個雞毛樣,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