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勇哪裡是那麼容易死的?冰山而已,轟破就是。
於是就在衆人屏住呼吸和苦笑期盼間,一道刀光沖天而起。
刀光非是單純的刀光,是由人由刀聯合起來構成的刀光。
是以刀爲刀尖,以身爲刀刃,再借以恐怖的速度和氣勢,凝聚出來的恐怖刀光。
就是這一刀,破開了困住驍勇的雪球。
也是這一刀,展開了傾軋而下的冰山。
雪散雪碎,冰裂冰融,驍勇的身形在它們之上,又在劫雲之下。
非是驍勇不願去到劫雲之中,是他不上去,劫雲自來。
因爲……逐鹿身法和狩獵刀法化作了兩道象形文字,刻印在了畫道之石上,也納入了識海之中。
自然而然的,驍勇的境界突破,成就入韻之境的修爲。
如果沒有劫雲的自來,驍勇的這一個晉升算得上是最無聲無息的晉升了。
可有了劫雲的自來,一切可就不同了。
而且隨着劫雲的自來,散碎成渣的雪渣和裂融成水的冰水,也又倒卷升空的向着驍勇而去。
“這一刻,我們的這位驍聖簡直就是世界的中心!”
“相信我,只要他不夭折,將來這世界也會以他爲中心。”
“哈哈哈哈!這樣的人居然被人攆走,居然來了我們截仙陵!看來我們截仙陵佔據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
衆人此刻多是震撼或者震撼之中還有高興,驍勇沒有半點震撼,有着的是幾分欣喜和幾分錯愕。
沒有猜錯,劫雲的確給了驍勇許多好處,比方爲他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來上了一次伐毛洗髓,也讓他初升的修爲得了最爲穩固的鞏固。
除此之外,他的蛻凡印也得了不少好處。
這些是令他欣喜的,而令他錯愕的原因,則是隨着劫雲的自來,自行來的雪渣和冰水。
它們的自信而來,卻沒有融入驍勇的體內,也就是說,沒有給他本是帶來半點好處。
它們來了之後,分作三撥。
相對較少的雪渣算作一撥,他朝着驍勇身上的六棱聖境跑去,毫無阻隔的鑽入其中,尋了個地方鋪上,將那裡鋪得白茫茫的一片,不明真相的人一看,還真以爲這是雪後場景。
相對更多的冰水整個分成了兩撥,一撥涌向驍勇手中的短刀,流入其中,再由內向外的流遍整柄短刀。
另一撥的去處,着實出乎驍勇的意料,它……竟然去找了那塊衍月石,遍佈其上的,結成了一道道美麗的冰凌花紋。
到得目前爲止,驍勇對這衍月石也沒有多深的瞭解,但此時卻知,這玩意怕是來頭不小。
劫雲、雪渣、冰水,看着挺多,可驍勇和他的兵器寶物之類更像是無底洞,只耗費了一炷香多點,它們三個就不再有半點蹤影。
它們不見了,衆人腦海還回旋着它們的威力,一時半會不敢訊上來。
驍勇懶得理會他們,邁步就想飛走,但動作剛起就止,隨即轉過頭來,看向壽崖,說道:“告訴他們,今日是俺晉升入韻之境的喜慶日子,需要他們送賀禮,嗯……他們那些仙人不錯,就讓他們把那些仙人當成賀禮送到武聖峰來。”
擡步欲走,想了想的,驍勇又道:“對了,誰送的賀禮若是能的俺的喜歡,今晚的宴席就給他留個座位。”
若是驍勇晉升天劫之前,即便知道他在截仙榜上留有姓名,即便知曉他引得斷仙石滿天繁星,他擺的宴席,或許有人渴望在其中有着一個座位,但那些人都是爲了獲得好處而去,而不是單純的想要混個臉熟之類。
現下……嘖嘖!如此一個能把寂滅天劫連帶劫雲都吞了的可怕少年,別說單純的想要混個臉熟了,就是付出不菲代價的混上一個臉熟,也有的是人樂意。
因而驍勇飄然離去之後,還有點呆呆無措的壽崖,頃刻之間就被那些擁有待分仙人的截仙圍上。
又說自己的仙人有多好多好,又說只要壽崖能在驍聖那邊美言幾句,好處絕對少不了壽崖的。
壽崖的無措很快爲這些人說的好處沖刷乾淨,而後壽崖深刻的覺着,向驍勇示好是此生最爲明智的決定。
雨聞霽那邊的感覺也深刻不已,因爲若是沒有斷仙石那邊的事情的發生,此刻被衆人圍在中間的人就該是他。
說沒有後悔,那是騙人的,不過雨聞霽不會沉浸於深刻的後悔之中,他收回目光,一動身形,向着武聖峰飛去。
示好誰不會?而且就關係上來講,他雨聞霽比壽崖多兩個優勢。
一個他與驍勇同屬知畫宗的墨殿一脈,另一個則是他是截仙陵裡唯一一個知道驍勇的到來的真正目的。
當然,這兩個優勢,遠遠不及一個消息的作用好。
雨聞霽這次去找驍勇,正是爲了告訴他這個消息。
行到一半,雨聞霽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爲什麼?理由簡單。
只要……只要他早哪怕半天去找驍勇,此時壽崖的那個位置也會是他的。
驍勇回了武聖峰,沒進武聖宮,他站在武聖峰上,低頭看着腳下地面。
武聖峰裡有峰魂,這一點在他第一天進入這武聖峰時就有感覺,且隨後的繼承武聖宮,那玩意還跑出來阻止。
以前他境界稍低,只能感到,不能看到。
現在……好吧,現在他也不能看到,但那份感到更爲準確。
武聖峰的其內某處,有着一團看不清的東西,那就是武聖峰的峰魂。
看不清,終究感覺到,驍勇就看向那處,說道:“出來認主吧,不然俺就動手將你打碎。”
連或許無害的屬於傀儡章的神識印記,驍勇都要抹除,這曾有反對他的峰魂,豈能由它自由?
峰魂看得出驍勇的境界的提升,甚至之前的動靜,它也有所瞧見,自然不敢不從,晃晃悠悠的向着驍勇所在之處飄去。
臨近時,地面隆起,一座縮小版的武聖峰出現,這既是峰魂的外顯模樣。
驍勇是第一次以肉眼狀態看見峰魂,覺着新奇,圍着它轉了兩圈,又覺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