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開中學伯苓樓。
現在學校放假，正好用來拍戲。
這邊的戲份都是李大爲負責的，實際上三天前就開始拍攝了，先拍的是陳坤和董婕的戲。
場工騎着板車來的，王瀟跳下來笑着招呼兩個場工過來幫忙擡東西。
這會兒劇組還沒開拍，王瀟提着東西就朝李大爲走去。
“什麼啊這是？”李大爲笑着問道。
“我這不是新人剛來劇組嘛，當然要討好一下各位大佬了，大冷天的拍戲不容易，買了點熱牛奶送過來。”王瀟笑着掏出一盒牛奶，“快，李導，多多照顧。”
“哈，這探班的人多了，你這個新鮮，用心了啊。”李大爲笑着接過，扯着脖子高聲喊道：“王瀟請大家喝熱牛奶了。”
導演這一嗓子之前，王瀟就是個刺頭，沒人惹他但也沒人親近。
這一嗓子之後，那就是劇組的自己人。
給導演、現場製片、副導演、攝影組長一幫人挨個發完，王瀟這才說道：“謝了李導，我去拍主演的馬屁去了。”
有些話說的直接，反而不讓人反感了。
“陳哥，第一次見面，我叫王瀟，多多照顧。”
陳昆這會兒正在化妝間上妝，微微扭頭笑了笑，“你好，謝謝，放這裡吧。”
“好嘞。”王瀟一點不見外，也沒什麼謹小慎微的樣子，在桌上放了三盒轉身出去。
董婕那邊敲敲門，進去後又挨個問了聲好，給了牛奶便轉身出來了。
“就是他打的聶元？”王瀟剛出去，董婕就一臉八卦的問道。
“是啊。”助理猛點頭，“用的還是警棍！”
“他不是試鏡嗎，怎麼帶着那東西？”
“誰知道，也許提前知道聶元要來就是要揍他？”
“有仇？”
“不清楚唉，聽說是因爲聶元之前搶過他朋友沙毅的角色……”
圈裡這幫人也八卦着呢，包括陳昆那邊，他剛走就聊開了。
不過王瀟也不白忙活，起碼印象分扭轉回來不少。
今天第一場戲是陳昆的金燕西坐車到了校門口，後大搖大擺進入仁德女中。
佩戴上李大爲的卡牌：
【卡牌：李大爲（黃色）】
【友好度：48/100（點頭之交）】
【佩戴效果：50%】
氣質類：【善良：+17】【豪邁：+12】【灑脫：+26】【儒雅：+18】
導演類：【攝影：+8】【燈光：+13】【剪輯：+15】【畫面：+6】
雜項：【繪畫：+48】
之前都沒注意繪畫這件事，好吧，姜聞和自己的火柴人，不配稱之爲繪畫。
加成不大，但有。
另外，王瀟忽然發現，電影和電視劇的拍法完全不同。
這是之前想都沒想過的。
以《金粉世家》爲例，40集，每集40分鐘計算，1600分鐘。
而《尋槍》94分鐘。
17倍的差距，但製作成本上，《尋槍》700萬，《金粉世家》1800萬。
現在看李大爲拍攝，他才一下恍然，電視劇是小屏幕，對質感的要求極大幅度降低。
就比如現在這場戲，金燕西坐着車到了仁德女中門口，下車進門。
如果是拍電影，那一定是先給個長鏡，然後是金燕西的特寫，要表現出男主角此刻的期待感。
下車的動作也要特寫，那種要見到朝思暮想的愛人的迫切和歡愉。
但現場，就一臺攝影機，攝影師站在三米高的腳手架上，沒有長鏡，沒有特寫，固定機位對準大門口俯拍。
確實節省成本，一條就過了。
這裡，王瀟發現拍電影和拍電視劇連表演都不同，沒那麼多特寫，不需要微表情，更多是用稍微大一些的肢體語言去表演。
這個俯拍的鏡頭全靠陳昆一個人支撐，帶着墨鏡，拿着禮帽，坐在車上就要有那種玩世不恭的公子派頭，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不需要表現什麼迫切或者欣喜，等着司機來開門，耍帥就夠了……
很好！
怪不得哥哥們就只能拍電視劇呢。
“轉場！”現場製片喊了一嗓子，一羣人嘩啦啦朝着教學樓走去。
下一個鏡頭就是王瀟的了，這是歐陽于堅第一次出場，很多人都想看看這個關係戶到底行不行。
地點：教室。
人物：一大堆女學生。
事件：講課，綠草蒼蒼，白露茫茫……
二十多個女羣演，安靜坐好，王瀟一身黑色中山裝站在講臺上寫板書。
“開始！”
第一個機位從身後拍全景，機位平移，王瀟轉過身，目光環視一圈。
“咔，過了。”李大爲指揮道：“推近景，給個半身特寫。”
“現場收音！”
工作人員互相看了一眼，導演很有信心啊！
“同學們，今天我們這節課講詩經，綠草蒼蒼，白露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講課，哪裡需要什麼太多表情，自然，放鬆就可以，這裡主要是臺詞功底的表現。
這方面在經過姜聞點撥後將唱功的發聲技巧融入到臺詞後，突飛猛進。
現場，哪怕距離遠一點的工作人員都能聽到，王瀟用的中低音，那極其富有磁性的聲音，短短四句，陰陽頓挫，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彷彿真的有那麼一位佳人出現在眼前。
陳昆看了一眼董婕（冷清秋），壞了，我老婆看野男人眼睛放光了！
“這四句詩的意思是說……”
事實上，王瀟現在臺詞雖然不是播音腔，但技巧的味道還是太濃重了，並不好，跟平日裡說話的差別太大。
想要變成王智文那種，臺詞融入到日常對話，還需要有很長的路要走。
一段長達一分三十五秒的特寫，一直到臺詞全部唸完，李大爲喊了，“咔。”不知道誰起的頭，現場響起一陣掌聲。
有種後來的《聲臨其境》綜藝的感覺。
王瀟雙手抱拳，鞠躬作揖，“謝各位老少爺們捧場，小弟初來乍到貴寶地，因身已無盤纏，故在此賣藝，望各位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捧人場，小弟，先謝過大家了！”
他到底不是這時代的人，相比起來少了三分對條條框框的敬畏，多了三分放肆，三分跳脫，還有九十七分作爲穿越者驕傲。
打心眼裡就沒把聶元放在眼裡，或者說，沒太把誰放在眼裡，這輩子不愁吃喝用度，只是人生有多豐富精彩而已。
“好！”李大爲雙手放在嘴邊起鬨。
現場一陣鬨笑。
一個小玩笑，王瀟就輕鬆跟劇組的人熟絡起來，這就是本事，陳昆還挺羨慕的，他也拍了不少戲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家庭問題，還是有點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據陳昆後來自己說，當年爲了求得演出的機會請人吃飯而到處找錢，是老家的姐姐給他了450，後來才知道是他姐姐賣血換的錢。
他姐姐小時候就被別人收養的，姐弟倆是長大後才相認的，結果他剛嶄露頭角，19歲那年姐姐因爲車禍去世了。
也挺坎坷一人。
這邊李大爲指揮攝像機放在講臺上來拍個學生正面全景，給了董婕兩個面部特寫，這場戲就算是拍完了。
許是王瀟的歐陽于堅表現的太好了，李大爲忽然就有追求起來，給董婕的兩個特寫都不滿意，忽的就靈光一現，“歐陽于堅，過來。”
“你站攝像機後面，給我對着冷清秋放電！”
王瀟：？？？
周圍響起鬨笑聲，董婕臉唰一下就紅了。
陳昆：“……”
“好，就要這個狀態，都出去，準備開機。”
“歐陽于堅，放電，好，好，鏡頭推上去，咔，完美！”
王瀟：“……”
導演，你好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