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再說回曾俊然的情況,十二月四號凌晨四點多,曾俊然在毫不知覺的情況下被葉小量和劉大發兩人合力扔進了黑乎乎深不見底的山谷之中。
他整個人順着山勢一直往下滾,幸虧這裡的大雪很厚,又沒什麼岩石,加上又是大冷天,曾俊然身上又多穿了一件藍色的羽絨服,倒也沒受到什麼大的傷害。終於攔腰撞在一棵大松樹前邊停了下來。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那迷暈藥的藥力慢慢的消失了。曾俊然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只見四周白雪皚皚,沒見一個人影,曾俊然大吃一驚,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怎麼會來到這深山老林裡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財物,終於恍然大悟,這才明白車廂裡的那三個傢伙肯定是一夥劫匪來的。這時的曾俊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好掙扎着想爬起來。曾俊然憤憤然罵了一聲:“該死的狗賊,竟然搶到了老子頭上!咒你們世世代代都出*和小偷!哎!我真是有眼無珠了,竟然看不出那三個畜生是賊!不倒黴纔怪!”曾俊然彎腰拾起一支枯枝來當柺杖,想徒步走出這片叢林。
誰知就在此時,突然,他聞到一股腥臭的氣味和幾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回頭看了看,卻原來有一羣豺狗正往他這邊飛跑過來。足足有十幾只豺狗,帶頭的那隻豺狗已經離他只有兩三米遠的距離了。曾俊然倒吸一口冷氣,根本來不及多想抱着身邊的一棵大松樹就往樹頂爬上去。那大豺狗縱身一躍,咬着了曾俊然的右小腿的褲子,褲子被豺狗咬去了一大片碎布,小腿也被豺狗咬掉了一塊肉,霎時間鮮血直流。曾俊然強忍着徹骨的疼痛,緊緊抓住松樹拼命往上爬,腳上還有一雙白色的襪子,(昨晚被那兩個人販子拋下山谷的時候就沒了鞋子。)一直爬到離地六七米纔敢鬆口氣低下頭來看。這時那一羣豺狗已經在松樹底下團團圍成了一圈。每隻豺狗的肚子都癟癟的,一隻只目露兇光,嘴角流出了口水,看來這羣豺狗已經很多天找不着食物了。曾俊然在樹上數了數那豺狗的數量,足足有十六隻。曾俊然一陣後怕,心想:哎呀,我的媽啊!幸虧老子早醒了五分鐘,否則我這一百多斤的家當就得白白的喂豺狗了。曾俊然咬緊牙關,忍着劇烈的疼痛,又往樹頂爬了一米多高,終於在一個碗口般粗大的樹杈上停了下來。但是那一羣豺狗們團團圍着曾俊然躲在上面的那棵松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想要放棄曾俊然這頓美妙早餐的意思,呆在樹底下不時發出令人膽寒的叫聲。曾俊然自言自語的說:“好啊,你們這幫該死的土匪,和我鬥耐心了是不是,老子讓你們瞧瞧到底誰更有耐性。”
曾俊然在樹上的一個樹杈上坐着,雙手緊緊的摟着樹幹,一羣豺狗在樹下呆在,人和豺狗足足僵持了兩個多鐘頭。天又冷,寒風蕭蕭,雪花紛飛,沒過多久,雪又開始漸漸的大了起來,曾俊然又冷又餓,身子直哆嗦,已經開始有些支持不住了。
曾俊然心想:這樣耗下去老子遲早要成了這羣畜生的早點,得想個法子讓它們自行走掉才行。但是又有什麼法子好想呢?他往四周看了看,想了想,只好伸出手來從樹枝上抓了一把雪,自己吃了一口,然後用雙手把雪搓成了一個雪球,擒賊先擒王,對着那豺狗頭目的眼睛用力的扔了過去。但是隻扔中了那豺狗的頭部,那豺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騰空向樹上躍了上來,又掉了下去。曾俊然看看這一招有點管用,於是繼續搓雪球,不斷的向那羣豺夠發起進攻。其中有幾個雪球的確打中了三隻豺狗的眼睛,但是也沒把那些豺狗打瞎,加上那些豺狗的皮又厚又韌,那些雪球根本起不了很大的作用。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曾俊然心裡開始有些慌亂了。又過了一些時間,曾俊然的心越發煩躁了。好不容易捱到將近中午,曾俊然已經筋疲力盡了。心裡也開始漸漸的絕望起來,但是松樹底下的那羣豺狗還是沒有走開。曾俊然又吃了幾口雪,乾脆抱着樹幹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突然,相隔兩百多米的遠處傳來了一陣汪汪的狗叫聲。曾俊然好像被打了一支強心劑一樣,猛的睜開眼睛,只見有六七個人帶着三條獵犬正往自己抱着的這棵樹跑了過來。曾俊然大喜過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拼命的大聲叫喊:“救命啊!救命啊!”
原來有六七個人正在林子裡打獵,看到了一羣豺狗團團圍着一棵松樹,卻沒看見樹上有人。那些人也有些納悶,不過也十分歡喜,心想只要把這羣豺狗幹掉,回家就有得吃了,趕緊跑了過來。等到聽見曾俊然的叫喊聲,獵人這才發現樹上的他。那些豺狼聽到犬吠,趕緊開始逃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獵人們紛紛拿起弓箭向着那些豺狗們射了過來。一眨眼的功夫,那羣豺狗紛紛倒地了。只有兩三隻跑得快一點的豺狗逃了開去。曾俊然絕處逢生,興奮不已,突然,屁股底下的樹杈“啪”的一聲,那樹枝被坐斷了,緊接着整個人連同樹枝一起從八米多高的松樹上直墜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曾俊然只覺得自己的左手和左腿一陣鑽心的劇痛,誰知就在這時,豺狗羣中有一隻背部中了兩箭的豺狗突然躍了起來,裂開滿嘴白深深的獠牙,瘋狂的向曾俊然猛撲了過去。曾俊然強咬牙關,用盡平生力氣,右手握拳拼命對着那隻豺狼的頭部重重的打了一拳,緊接着曾俊然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一個年輕的獵人趕緊又給那豺狗補了一箭。不一會兒七個獵人都先後來到曾俊然的身邊。只見這些獵人身穿獸皮和粗衣棉布,腰掛弓箭,手拿刀叉,打扮和城裡人相去甚遠。其中爲首一個六十左右年紀的獵人走上前看了看曾俊然的傷勢。有些納悶的說:“奇怪,很久沒接觸過生人了,這深山老林的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人呢?嗯,這小子摔斷了手骨和腳骨。康慶、康祿,趕緊去砍幾條樹枝回來,做個擔架,把他擡回村子吧。”
“好的,泰來叔。”康慶、康祿連忙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