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單從時間上算，汪中軍比他的弟弟更早知道《中國合夥人》的開機發佈會上發生了什麼事，李墨又說了什麼話。
這是必然的，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網絡媒體的傳播速度已經遠超傳統媒體。
像報紙這樣的傳統媒體，能夠保證當天刊登的新聞是前一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就已經算是擁有很高效率的了。
早在昨天深夜，他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雖然也對《中國合夥人》有點不爽，但是汪中軍更多的情緒則是後悔。
因爲韓山平和王長天的出席，汪中軍有點懷疑HY這次的拒絕是不是做錯了。
要知道，HY從去年開始，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賣座的電影作品了。
……
“砰——”
汪中軍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粗暴的推開了。
汪中軍不用擡頭看，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整個HY公司上下，除了自己的寶貝弟弟，還有誰敢這樣……
唉……自己的年紀一天比一天大，還能幹的了幾年？
看來，還得再撐一陣子了。
“說了多少次了，進屋先敲門。”汪中軍親自起身關上自己辦公室的門，再倒了杯水放在弟弟面前，然後才繼續開了口，“說吧，又是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火？”
“還能有什麼事！”汪中磊雖然已經是個中年人了，但在汪中軍面前，卻始終顯得要衝動的多。
“我們明明給王曉明帶了話，那已經算是很明顯的意圖了，他卻還是接了《中國合夥人》這部戲，接了也就罷了，他居然還自己投資，投資也就算了，他還把天寶也推薦進了組，這是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造什麼反？你還以爲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汪中軍狠狠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年代不同了，別以爲現在誰還願意當誰的提線木偶。”
“而且話說回來，楊天寶是曉明的女朋友，又沒和我們公司簽約，他愛往哪推薦都是他的自由，你在旁邊着什麼急？別怪我沒提醒你，別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汪中磊一聽這話就急了，不僅瞬間變得臉紅筋漲，甚至連經典的否認三連都出來了。
“哥，你相信我。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要女人的話，什麼樣的找不着？用得着勞神費勁盯着人家碗裡的菜麼？”
“行了行了，我也懶得管你們的那些事。”汪中軍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生性風流，有些事情點到爲止也就是了，“你始終要記得，我們兄弟的臉面，有該丟的時候，但肯定不是這種時候。你要是做出什麼行差踏錯的事，別怪我沒給你提這個醒！”
兄弟幾十年，汪中磊自然知道這是二哥給自己的最後通牒，不管願不願意接受，他都只能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哥，你知道李墨在《中國合夥人》的開機發佈會上說了什麼話嗎？那小子，欺人太甚了。”
見自己身上的事算是有個了結，汪中磊馬上試圖把話題引回正軌，
“呵呵，我怎麼沒覺得他說得有什麼問題？”
汪中軍就像沒聽到剛纔的話一樣，一臉的雲淡風輕。
“還沒問題？那小子說要超越馮剛，哥，這不是在啪啪的打咱們HY的臉麼？”
“打臉？有麼？”汪中軍一臉的意味深長，“中磊，我問問你，你覺得什麼纔是咱們HY的臉面？”
還沒等汪中磊回答，汪中軍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是明星？是票房？是電影獎項？是導演？都不是！”
“咱們HY的臉面是你，是我，是我們這些人，其他的，都動不了HY的根基。”
“明星跑了？再造幾個就是了。”
“票房低了？誰能保證自己出品的電影永遠都是票房冠軍？”
“電影獎項？現在的觀衆，有幾個真正在乎一部電影得了什麼獎的？”
“至於導演就更不是了，現在是馮剛需要我們，需要我們HY對他的支持，沒有我們，沒有HY，他算什麼？”
“你以爲他‘小鋼炮’的外號是白叫的？我告訴你，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就馮剛那個口無遮攔的脾氣，除了我們，還有誰受得了他？”
“哥，可馮剛畢竟是咱們推上去的人，李墨那小子算什麼東西，不僅拒絕咱們的招攬，還敢大言不慚，難道咱們就這麼看着他猖狂嗎？”
汪中磊還是有點不服氣。
話說回來，貌似每次跟李墨或者李墨的事情有關的時候，他的脾氣都不怎麼好。
希望以後這不會成爲他的心病……
“你也知道馮剛只是咱們推上去的人，我們能推第一個，自然就能推第二個。”汪中軍悠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剛這兩年有點太飄了，《唐山大地震》拿了6.5億票房以後，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都拿去搗鼓《一九四二》了，我知道那是他的夢，也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可咱們在商言商，他幫咱們賺了錢沒錯，可這些年咱們給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汪中磊點了點頭，“可馮剛這幾次和咱們見面，話裡話外總覺得是他在施捨咱們似地。你說咱們和他的關係，什麼時候就變成這樣了呢？”
“所以我說李墨那番話不見得是壞事，馮剛現在需要的就是清醒清醒，真要讓他小栽個跟頭，對HY來說，未必就是壞事。”
“可是哥，《一九四二》咱們已經快搭進去兩個億了，《中國合夥人》的投資才六千萬，而且有王曉明和鄧潮在，至少破億是沒什麼問題的，那他們還是比咱們虧得少啊。”
汪中軍聽到這句話，幾乎一口水噴出來。
自己這個弟弟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腦洞，人家虧多虧少他也替人家操心。
他沒好氣的丟下一句，“你要是有本事，就想辦法讓李墨他們多虧一點唄。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行，哥，我明白了。”
扔下一句話，汪中磊一溜煙的跑了，只剩下汪中軍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辦公室，搖着頭不住的苦笑。
“唉……”
自家這個弟弟啊，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成熟起來，獨當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