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出乎意料’，指的是劉亦霏的表現比李墨預期的好。
不過相對的，她的問題也很突出。
其實《虹之間》這首歌並沒有什麼高音炫技的部分，但是要流暢的唱出它的那種舒緩的節奏感，並且要在唯美醉心的鋼琴伴奏下，催生出了最細膩的情感，卻非得要足夠渾厚且有磁性的嗓音才能夠辦得到了……
很不幸的是，渾厚跟有磁性這兩個要素，劉亦霏的聲音都不具備……
或許N年前她出專輯的時候確實經歷過一段時間的聲樂訓練，但我們都知道，老話說的‘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還是有它的道理的。
在以年計的時間中，荒廢了練習，現在的劉亦霏，水平最多隻能算是KTV選手中相對比較好的那種。
唱不了高音，下不去低音……
這倒也罷了，反正《虹之間》這首歌裡面也沒有這兩個音域的東西。
問題的關鍵是在需要轉折換氣的地方，現在的劉亦霏有點把握不準節奏，經常出現換氣不及時，導致整首歌聽下來有氣無力……
錄音棚的老闆葉強看來也發現了問題，趁着劉亦霏還在錄音間裡的時候，走到李墨身邊，低聲說道：“李先生，我跟你說句實話吧，你這位……”葉強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使用‘朋友’這個比較中性的稱呼，“你這位朋友，看來之前也受過一些訓練，可惜荒廢的時間太久了。現在想要恢復，估計至少要1個月左右……”
“一個月？”李墨吃了一驚。
這倒不是他覺得時間太長，反倒是在他看來，如果僅僅一個月的訓練，就能夠讓劉亦霏唱好這首《虹之間》，那這點時間也不是不能接受。
聽到李墨的驚呼，葉強下意識的以爲是李墨嫌棄時間太長了，所以他馬上丟出了另一個辦法。
“或者是把女聲獨唱改成由男女聲對唱，或者直接改成男生獨唱……”
看來葉老闆的確是是很久沒遇到像李墨這麼豪氣的顧客了……
不僅提供全套專業設備，而且還無償客串聲樂指導……
聽完葉強的介紹，李墨趕緊開始在腦海中盤算起利弊來。
男聲獨唱，不妥。
這首《虹之間》是用來當成《腫瘤君》的電影主題曲的。
嚴格算起來，其實《腫瘤君》這部電影裡的熊頓，是沒有愛情線的。
如果讓王愷來演唱這首歌，很容易被人代入爲情侶模式，會完全破壞整部電影所想要表達的情感。
男女聲對唱，這個倒是還有幾分合理。
至少可以解釋成熊頓的閨蜜團對她的不捨與懷念……
……大爺的，還是那句話，如果胖迪、古麗美娜以及萬倩今天在就好了。
正好能夠湊齊電影裡熊頓和她的閨蜜團……
“……算了，今天就當是捨命陪君子了，”李墨點了點頭，在心裡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今天先錄一版，權當是陪劉亦霏找找感覺了。”
“墨哥，我覺得葉老闆剛剛那個提議挺不錯的。”
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馮文居然也開口勸了起來。
“是啊，亦霏姐只是太久沒唱了，有點不習慣而已，李導，你就當幫她找找感覺吧，”劉亦霏的助理小美見李墨似乎有所意動，也開口勸說道，“反正你們倆都那麼熟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李墨總覺得小美剛纔那句話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算了，大概是自己太緊張了吧。”李墨無所謂的嘀咕了一句。“先忙正事。”
“亦……茜茜？茜茜，聽得到嗎？”情急之下，李墨差點說漏了嘴，好在他腦子不慢，硬生生的給改回去了。
“…………聽得到，你說話聲音別那麼大好不好？我又沒聾……”
聽得出來，劉亦霏的心情貌似不大好。
據李墨猜測，心情不好應該是兩個原因導致的。
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對自己剛纔的演唱不太滿意，覺得自己辜負了李墨這麼好的一首歌，說不定這會劉亦霏正在暗下決心，不擇手段、釜底抽薪、甕中捉鱉、一馬當先、先發制人、方能無往而不利……
至於剩下的那一丟丟微不足道的原因，自然是因爲李墨今天從在樓下開始，就一直叫她的小名，直到現在貌似還沒有打算結束的意思……
李墨大度的沒有計較劉亦霏的態度，繼續開口說道：“茜茜，剛纔我跟葉老闆溝通了一下，我們都覺得這首歌本來就是表達兩個人之間的那種感覺，只有你一個人唱，不免有點和歌曲的意境不搭……”
“所以你們打算找個人來跟我一起唱？”劉亦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李墨，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不是我難道是小美，再不然還能是馮文嗎？”李墨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臉上依然帶着燦爛的微笑，“這首歌本來就是咱們倆用的，我跟你一起唱也很正常嘛……”
完全無視掉葉強臉上‘我信你個鬼’的表情，李墨推開錄音室的大門，走了進去，開始跟劉亦霏溝通起來。
“茜茜，等會你唱到‘錯覺的地久天長，其實是一無所有’這個地方的時候，我會在下一句接進去，你可以趁這個時候把呼吸跟氣息調整一下，然後在這裡再跟我形成對唱的局面……”
雖然劉亦霏今天因爲李墨的稱呼問題，一直保持着半冷臉的狀態，也幾乎沒在非工作時間給李墨什麼好臉色，不過在李墨說到工作的時候，她還是能夠保持足夠的專業素養的。
差不多3個小時以後，今天的錄製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雖然後期修音的工作大概還要兩三天左右，不過在李墨的金錢攻勢之下，葉強和他手下的員工們最終還是屈服了。
葉老闆向李墨保證：“即便加班加點，我們也一定會在春節之前將今天錄製的成果趕出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今天來錄音棚的這兩位都不是一般人了，所以李墨也沒有再繼續自己拙劣的僞裝，乾乾脆脆的承認了劉亦霏的身份，然後在叮囑他們保密的前提下，滿足了一把這幾位追星的願望。
因爲剛纔一直在錄音棚裡，幾個人倒是都沒覺得餓，直到完成所有工作以後下了樓，李墨才發現這會居然已經快下午兩點了。
“李導，有沒有時間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吃個飯？”
呵呵，平時可能有……
今天？但凡李墨還有點求生慾望的話，肯定是果斷沒有啊。
剛纔是人多，劉亦霏肯定不好下手。
萬一她和助理小美串通，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毀屍滅跡……
算了，還是閃吧。
“那個，茜……”喊了一早上的‘茜茜’，李墨貌似已經有點叫順口了，剛吐出一個字，他馬上就感受到了那近在咫尺的殺意，趕緊果斷改口，“我和宗哥下午約了時間見面，貌似我已經晚了……”
“馮文，你開我的車把亦霏和小美送回去，記住，一定要安全，平安的送回去，否則我炒你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