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霏姐？”李墨一臉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李導？”劉亦霏也是一臉的沒想到。
“怎麼是你？”這句話，兩人倒是同步了……
8月份的北半球，天黑得比較晚，李墨本來沒打算這麼早就回酒店的，可既然遇到了劉亦霏……那就不好意思了。
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
對着一個今天下午剛剛打電話拒絕了你的女人，李墨即便再怎麼豁達，心裡還是有點疙瘩。
在不經意間，他的稱呼也從‘亦霏姐’變成了‘劉小姐’……
“劉小姐，不好意思，”李墨看了看還掛在天邊的太陽，光天化日的就編起了瞎話，“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那同事還在酒店等着我回去一起吃飯呢。”
“既然這兩把躺椅是您預訂的，我現在完璧歸趙，這就先告辭了。”
劉亦霏看着尚且掛在天邊，估計一時半會不打算退場領便當的太陽，一臉無語的撇了撇嘴……
昨天李墨親自上門的時候，那種掌控全局的氣場，自信的表情，還真讓人覺得他能控制住一切，作爲導演也足夠成熟……
今天再看嘛，原來骨子裡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不就是拒絕了他麼，還當面甩臉子了。
見李墨這種情緒，劉亦霏不禁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李導，工作的事情我們暫時放在一邊，我們聊點別的如何？”劉亦霏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說道“李導該不是因爲什麼原因，討厭我了吧？”
“劉小姐說笑了，”即便心裡再怎麼不爽，李墨到底還是幹不出來當面把話挑明這種事情，“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神仙姐姐當面，我又不是瞎子，還不至於連美醜都分不出來。”
聽到‘神仙姐姐’這幾個字從李墨嘴裡冒出來，劉亦霏微微嘆了口氣，略帶落寞的小聲說道，“世上都說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哪裡是一個‘神仙姐姐’就能全部解決的。”
嗯？聽劉亦霏話裡話外的意思，難道拒絕李墨的邀約，不是她本人的意思？
她又沒簽經紀公司，連經紀人都是她老媽客串的，還有誰能左右的了她的決定不成？
今天下午的電話是她親自打來的，如果不是自己願意，她又怎麼會打這麼個電話呢？
因爲劉亦霏的一句話，李墨在腦子裡思前想後的考慮了多種可能，卻始終沒找到一個能夠完美解釋現在這種情況的，最後他乾脆把心一橫，試探着問道，“劉小姐，雖然你已經拒絕了我的邀請，但是我始終有點想不明白，你拒絕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當然，”見劉亦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墨乾脆再給她加上一把火，“如果劉小姐有什麼不方面明說的原因，那就當我沒問過這句話好了。”
“李導，你又何必非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呢？”
劉亦霏有點無奈的回答道，“刨根問底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
“你就當是滿足我的好奇心吧，”李墨自嘲的笑道，“我這人說難聽點就是輸不起，要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輸在什麼地方，估計回去以後，有好幾天晚上我都要睡不好覺了。”
李墨沒有繼續在那等着劉亦霏的回答，自顧自的開始說了下去：“《滾蛋吧，腫瘤君》這個劇本，原著漫畫最近在網絡上的影響很大，故事原型熊頓的事也很受關注，至少在我看來，這部戲只要能夠在網民關注熱潮退去之前上映，最低限度，票房至少能破5億，這是影片賣座的基礎。”
這個時候的李墨，基本上已經進入了討論模式，也不說離開的話了，直接做了個手勢，示意劉亦霏兩人坐下慢慢說。
“再來說角色，整部電影的所有故事，都是圍繞着熊頓發生的，這個角色在各個不同階段有不同的情緒表徵，時而樂觀開朗，時而中二逗趣，以劉小姐的眼光，應該不難看得出來，演員在這個角色上是不缺乏表演空間的。”
雖然李墨這種刨根問底的態度有點較真，有點孩子氣，但他現在所說的這些，全部都是事實。
即便劉亦霏再要爲自己的拒絕找理由，她也不會在這些顯而易見的問題上糾纏。
所以面對李墨擺出來的這些東西，劉亦霏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點頭表示贊同了。
“再說導演，可能劉小姐已經知道，即便算上這部《滾蛋吧，腫瘤君》，那也僅僅是我的第三部電影作品，而且到目前爲止，我的每部電影都是不同的題材。”
“想來想去，劉小姐唯一不放心的，大概就是我這個導演的功力了吧？”
這個時候的李墨，心中早已沒有了剛見到劉亦霏時的那股怨氣。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當一個人被別人拒絕以後，剛開始他可能會糾結於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但只要冷靜的分析情況，並且發現不是自己不夠好，而是別人沒有眼光的時候，這個人的心裡就會產生一種：不是貨不好。是你不識貨的感覺。
而對於這種見寶而不識，入寶山卻空手而歸的人，大多數人都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怨氣，反而是幸災樂禍的情緒會更多一些。
……這大概就是李墨現在的心理寫照。
“李導雖然作品不多，但是導演的功力，我是絕對沒有小看的。”
聽完了李墨的話，劉亦霏沉默了半晌，終於做出了回答。
“李導的第一部作品《催眠大師》，我雖然因爲工作的關係，沒有去電影院看過，但是後來還是通過其他途徑看過完整版本，不得不說，李導能夠一個多重反轉的劇情拍的讓人信服，而且最後還給觀衆留下了足夠的思考空間，就憑這一點，導演功力至少是能夠讓人信服的。”
“觀衆的口碑和最後的票房，最後也證明了大家對李導作品的認可。”
“現在的這部《中國合夥人》雖然還沒有面世，但是我瞭解潮哥，如果不是讓他心服口服的導演，他是不會給我打電話推薦的。”
李墨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我之所以拒絕李導的邀請，更多的則是因爲一些個人方面的原因。”
劉亦霏把話說到這裡便沒有再繼續下去了，不過李墨已經大致猜到事情的原因了。
問題應該是出在劉亦霏的母親身上。
前世的時候，劉天仙就和胡戈並稱爲圈內的兩大‘媽寶’。
原以爲這個時空的劉曉莉靠的更多是自己的努力，她教育出來的劉亦霏想必不會像前世那樣‘媽寶’，沒想到最後居然還是在這裡卡住了。
“劉小姐，恕我直言，不管多麼強大的羽翼，始終不可能讓雛鳥在下面躲一輩子。爲什麼不在他們還能夠給自己一些指導和幫助的時候，就嘗試着以自己的方式去冒險一次呢。”
劉亦霏聞言，擡頭深深的看了李墨一眼。
“看來李導是猜到我說的原因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