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曼谷早已是夜幕降臨。
李墨牽着胖迪，來到了和周閏發約定地點。
出乎李墨的預料，周閏發所選擇的地方是居然會是一家頗有點天朝特點的食肆。
這裡一共分爲上下兩層，下層平時應該是接待普通客人的大堂，而上層則是雅座包間。
黑漆大門上，斗大的“雅味齋”三字的牌匾，高高懸掛。
最關鍵的是，菜館牌匾上的字跡，李墨總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意思。
正當李墨對着牌匾上的字苦苦思索自己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的時候，一位服務員從大堂裡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你是李墨先生嗎？”
再次出乎李墨的預料，這位服務員竟然說着一口的粵式普通話。
雖然知道整個曼谷市區大概分佈着超過五十萬的天朝人，但真要說隨便遇到一個人就能說幾句天朝話，那也是不可能的。
“是的，我就是李墨，是一位姓周的先生約我在這裡見面的，”李墨微不可查的側頭看了看燈火昏暗的一樓大堂，皺了皺眉頭，“……似乎貴店已經打烊了？”
聽到李墨提及‘周先生’，這位服務員一直緊皺着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來，“實在對不起，李先生，發哥沒想到你會帶着女伴，所以我剛纔纔會有點不確定。”
“請跟我來，發哥已經在樓上等你們了。”
等到上到二樓，進了包間之後，李墨便知道，今天周閏發這頓飯貌似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最低限度，這間包間就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都能進得來的。
小小的一個房間裡，牆上掛着的滿滿都是香江電影黃金年代的明星照片。
章國榮與狄隆比鄰而居；
許家的文、武、英、傑兄弟湊了桌麻將；
樑嘉輝和樑超偉二樑攜手；
徐可和吳雨森貌似還沒有分道揚鑣；
…………
放在某些瞭解香江電影歷史的人眼中，徜徉在這間包廂裡，幾乎能讓人恍惚間走進了時光隧道，回到那個香江電影憑一城之力影響整個東南亞地區，號稱‘東方好萊塢’的年代。
……不過，對於某90後新晉小花來說，除了比較知名的演員，導演和幕後人員裡面倒是有一大半不認識……
對於胖迪而言，她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作爲一個純粹的遊客+吃貨，跟李墨一起出來享受美食。
當然，在李墨而言，將女友（之一）帶出去和自己一起行動，本身就是對外公開的一部分。
包廂門口自然不是說話的地方，服務員將李墨二人帶進去之後便徑直離去，最後還是周閏發親自過來拉着李墨入了座。
“不好意思，發哥，”李墨指了指身邊繼續東張西望的胖迪，“剛到曼谷有點興奮，趁着今天工作還算順利，帶她出來一起逛逛，沒提前和你打招呼……”
“哈哈哈，說得我倒像個老古板似地，”周閏發呵呵一笑，毫不在意，“我當初第一次來泰王國拍戲的時候，下了戲也是跟同事一起吃吃，玩玩，一轉眼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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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哥，你以前也來曼谷拍過戲嗎？”
等着上菜等得百無聊賴的胖迪，總算找到機會插了句嘴。
“是啊，算起來差不多都有二十多年了……”
“……”
胖迪瞬間閉嘴。
她還能說什麼呢？
二十多年前，她都不知道有沒有出生……
跟上了年紀的人說話就是這點不好。
人家隨便回憶點往事，說不定就已經是幾十年前……
像胖迪這種自身年齡還沒人家演藝生涯長的存在，這種時候也就只剩下呵呵呵了……
“那個年代，的確是香江電影最好的時候。”李墨感慨了依據，端起一杯茶，“敬那個年代！”
雖然覺得以李墨的年紀說着這樣的祝詞有點奇怪，但沉浸在會議中的周閏發也並未深究，也端起了杯子：“敬那個年代！”
…………
酒過三巡，菜傳五味，除了埋頭猛吃海鮮的胖迪童鞋之外，李墨和周閏發明顯心裡都存着事情。
一個是在找機會開口；
而另一個則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用意……
雖說主動開口的一般都會在後續談話中失去對話題的主導權，但李墨也看出來了，這次明顯是周閏發有求於他，所以到時也不用糾結誰先開口的問題了。
趁着胖迪去了洗手間的功夫，李墨找了個機會直接開了口。
“發哥，你這次來曼谷，恐怕不光是爲了探班或者是旅行吧？”
搖了搖頭，周閏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如果我說我真的是來曼谷旅遊的，你會相信嗎？”
“發哥，你可能還不知道，”李墨笑嘻嘻的指了指對方的雙手，“你一旦是緊張，或者說是打算掩飾什麼的時候，都會在手上有個無意識的動作，雖然不見得是百分百準確，但是從咱們在《無雙》劇組合作的時候來看，準確率差不多能有八成。”
“呃，”周閏發尷尬的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的雙手正如李墨所說，正無意識的糾纏在一起，只得搖了搖頭，尷尬的一笑，“其實這個習慣自己還是知道的，只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那……發哥你找我是爲了什麼呢？”
“李墨，你如今也算和香江電影圈有過合作了，以你來看，香江電影未來的發展在哪裡？”
“發哥，這裡現在就只有咱們兩個人，我也就跟你說句淘心窩子的話吧，希望你能接受。”
“行，你說。”周閏發自嘲的一笑，“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不好聽的話沒聽過？”
“從一開始，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香江電影’，或者再說明白點，‘香江電影’這東西，自從香江迴歸的那天起，就已經不存在了。”
周閏發沉默不語。
看着周閏發的樣子，李墨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明白了。
進入新世紀之後，‘香江電影’從來就是個僞命題。
既然是個僞命題，雖然和周閏發有過合作，但李墨並不介意用當頭棒喝的手段，讓他，或者說是讓他背後的那些人，一起清醒一下。
PS：貌似因爲涉及了一些不可明言的東西，還沒發出去就被404了，找編輯協商溝通了很久，現在已經是改了3版之後的結果了，大致意思還是我的，但細節方面，不可避免的修改了，尚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