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明月天國》的男主角，王曉明按理說本應和女主角範彬彬一起，壓軸出場纔對。
雖然王曉明沒有明說，但李墨也大致估計到這其中或許涉及到了男女主角的番位之爭什麼的，於是也就很識趣的沒有細問。
說實話，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李墨並不認爲王曉明在番位上有爭得過範彬彬的可能性。
事情很明顯嘛。
既然這部電影的名字都叫《白髮魔女傳之明月天國》，傻子都知道劇情必然是圍繞‘白髮魔女’來展開的，王曉明飾演的雖然是男一號卓一航，但那必然是個用來襯托‘白髮魔女練霓裳’的存在……
你的角色，戲份，導演剪輯等等方面都是圍繞着範彬彬來展開的，現在你跟我說打算和她爭一下宣發時的‘C位’……
這可能性不會比讓導演重新剪輯電影大多少吧？
雖然幾個人見面的地方在休息室裡比較偏僻，但是這裡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公衆場合，所以李墨等人也很快把聊天的話題從今天的電影轉到了其他一些地方。
……至少在旁人看來，李墨他們四個聊得很是投機。
當然，大部分時間是劉亦霏和楊天寶在說，李墨和王曉明只是偶爾插上一兩句。
幾個人聊來聊去，很順理成章的扯到了墨龍傳媒即將上映的電影《無雙》上。
“李導真是厲害，連發哥都能請得動，”王曉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羨慕之情，“像這樣的現代動作電影，他已經很久沒接過了吧？”
“說到底還是因爲莊聞強的劇本寫得好，聽說他自從寫完《無間道》的劇本之後，便萌生了《無雙》這個故事，”李墨客氣的一笑，“只不過當時香江電影的市道已經越來越差，他這個劇本又是槍戰，又是爆炸，還要滿世界的跑外景，所以一直沒人敢投資罷了。”
“那也要遇到李導這樣的慧眼，《無雙》這個項目才能順利啓動啊，”站在一旁的楊天寶也開口道，“當初電影立項的時候，聽說還有不少的香江電影人不看好這部片子呢。”
“不看好？”
李墨皺了皺眉頭，他是真的沒聽人說過還有人不看好的。
《無雙》編劇是莊聞強，他與麥兆輝幾乎包攬了新世紀之後，香江大部分賣座電影的編劇一職，劇本功力毋庸置疑；
演員方面，除了李墨和劉亦霏之外，幾乎所有的演員都和香江電影圈有着各種各樣的關係；
除了資本來源和李墨二人之外，《無雙》已經可以說是一部純粹的香江電影了。
爲什麼還會有人不看好？
臉上笑容不變，李墨不動聲色的開口道：“電影這東西，說到底終究是一種工業產品，既然是產品，那就必然是有人喜歡、有人討厭……”
“就算是被人稱爲影史經典的《亂世佳人》，當初拍出來的時候不也一樣被人怒斥麼？”
“與其糾結爲什麼會有人不看好我們公司的電影，我更想知道的是人家不喜歡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如果確實是我們自己做的不好，那也不失爲對我們的一種鞭策了……”
“應該是對於女主角的人選有異議吧，畢竟亦霏姐是因爲李導的青睞纔有出演這部電影的機會……”
沒等楊天寶把話說完，李墨便感覺到劉亦霏搭在他臂彎裡的手忽然一緊。
力度之大，甚至讓李墨有了‘疼痛’的感覺。
趕在劉亦霏開口之前，李墨趕緊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才慢悠悠的開口了。
“呵呵呵，我自己既是導演，同時也是電影的投資方，即便亦霏不是我們墨龍傳媒的人，在我看來她也是《無雙》這部電影最適合的女主角人選，對她的質疑，在我看來，就是對我這個投資人的質疑……”
“曉明哥，天寶，你們覺得，我說的話對嗎？”
“李導，我……”
雖然楊天寶貌似還打算說點什麼，但還沒等她開口，王曉明突然手一抖，杯子裡的酒水便倒在了楊天寶的禮服上……
“天寶，你的衣服髒了！我們先去處理一下，”王曉明風度不減，禮貌的朝李墨二人點頭致意，“失陪了，等會見……”
…………
趁着首映式還沒有開始，王曉明將楊天寶堵在距離會場不遠處的一個小隔間裡。
對楊天寶向來和顏悅色的他，此時臉上已經滿是怒容。
“你剛纔說那些話到底打算幹什麼？”
“你是打算毀了我好不容易和李墨建立起來的聯繫嗎？”
“你以爲李墨的電影用誰當女主角，是你，甚至是什麼其他人有資格插嘴的嗎？”
一連三個問題，一個比一個嚴厲。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王曉明臉上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原本永遠掛着和善微笑的臉上，此時早已是陰雲密佈。
楊天寶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今天不能說出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理由，王曉明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會發飆。
“我……我只是覺得劉亦霏能從低谷走到如今的位置，完全是因爲李墨，換了個什麼其他人，也一樣能做到她那種程度……”欲言又止了半天，楊天寶總算說了句完整的話。“我……我沒想到李墨居然會這麼維護她……”
“廢話，你以爲劉亦霏還是那個只能接人家挑過一遍的劇本，不管好賴，有戲拍就行的劉亦霏嗎？”
雖然還是覺得楊天寶今晚的話有點奇怪，但至少現在的這個解釋，王曉明覺得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於是也就放緩了語氣，“你說你腦袋裡在想什麼東西啊，從在《中國合夥人》劇組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李墨這傢伙護短已經到了堪稱極致的程度，當初要是胖迪出了什麼事，周碩別說是坐牢了，他能完完整整的被人找到恐怕都是在做夢……”
“你……你的意思是，李墨對劉亦霏也是那種關……”，楊天寶驚訝的捂住了嘴。“那……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關你什麼事？”王曉明斜着眼睛瞟了楊天寶一眼，“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大家都好過！”
“前幾天墨龍傳媒剛辦了融資推介會，那麼多業內前輩和各大公司老總都給了墨龍傳媒面子，由此可見，李墨的未來早就不光是單純的導演那麼簡單了……”
“沒有足夠的好處，跑去得罪這種人，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
“那你說，李……李總會不會真的生氣了？”
“人家好歹是墨龍傳媒的老闆，每天事情那麼多，哪有空跟你個小蝦米生氣。”拍了拍楊天寶胳膊，王曉明開口道，“以後說話做事之前過過腦子，別那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