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作爲一個曾經寫過原創劇本的創作者，我真替《鬼吹燈》的原作者天下霸唱趕到委屈！因爲他遇到了一個自以爲是的導演，明明拿着他的作品，結果最後呈現出來的卻是某人自己的故事！”
“哼，作爲一個導演，我自然擁有作品的完整改編權。別的不說，《九層妖塔》截止目前，已經拿下了4億多的票房，這已經足以證明觀衆還是喜歡這部作品的。”
“呵呵，不好意思，我想盧導應該是選擇性忽略了一個問題，《九層妖塔》所拿到的4億票房之中，至少有百分之七十是在上映頭三天裡拿到的，如果把這個時間段再往後擴展，算到上映前十天的話，那麼這個數字的佔比將會上升到百分之八十五，也就是說，大家都是衝着《鬼吹燈》這塊招牌去的。而不是某某某個導演！”
“哼，李導可以不喜歡我這個人，但是你不能因此而抹消我們《九層妖塔》劇組七百多位臺前幕後工作人員那麼長時間的努力！”
“呵呵，在拍《愛情公寓》和《催眠大師》的時候，我也做過幕後團隊的工作。在我看來，只要是盡職盡責完成了所在崗位的工作，那就是值得肯定的。可盧導，你確定自己完成了導演的工作嗎？”
“作爲一部電影，《九層妖塔》邏輯混亂，敘事模糊，挖坑不填需要觀衆自行腦補的地方比比皆是，任何一個看完了這部電影的觀衆，都會告訴你那就是一部爛片，這樣的一部作品，您是導演，請問你喜歡得起來嗎？”
“我……我……”
“還有，既然貴公司在發行通稿中使用了‘怪獸電影’這樣的定義標籤，那有何苦非要把這樣的一部電影冠以《鬼吹燈》的旗號？平心而論，電影開篇的九層妖塔以及沙漠小鎮鬥紅犼的那兩段，就算放在好萊塢電影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那是《鬼吹燈》的內容嗎？”
“盧導如果覺得我的話有問題的話，大可以試着去繼續拍攝《九層妖塔》的續集，看看有沒有人買賬？”
………………
十五分鐘之後，當張昭應酬完了其它來賓，來到盧川身邊的時候，着實被這位老兄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
雙目赤紅，牙關緊咬，青筋跳動…
要不是這位老兄沒有口吐白沫，張昭差點以爲盧川羊癲瘋發作了…
“盧導，你沒事吧？”張昭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沒事。”盧川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張總，我覺得有點不太舒服，等會的活動我就不參加了，告辭！”
望着決然轉身，頭也不回的朝着大門口走去的盧川，張昭長長的嘆了口氣。
剛纔的事情，雖然他沒在旁邊，但李墨他們三個在這邊你來我往，脣槍舌劍的說了十多分鐘，周圍的人雖然礙於幾個人的身份沒有過來打攪，但這並不代表張昭對於他們討論的內容一無所知。
在張昭看來，既然《九層妖塔》這個項目現在自然已經是大局已定，那麼現在最應該做的其實正是檢討總結，留待來日。
李墨的話雖然有點不大好聽，但是他懟盧川的那幾個點，至少在張昭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還基本上都在點子上，要是能夠規避這些東西，別的不敢說，至少《九層妖塔》的評價絕對不至於低成這樣……
不過話說回來，張昭好歹是一手決定將《九層妖塔》交到盧川手裡的人，對於盧川的秉性，張昭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那傢伙壓根就不是個願意聽別人意見的人。
更何況是李墨這麼一個年紀比他足足小了快二十歲的人……
話說，既然李墨說得頭頭是道，那要是把《鬼吹燈》的其他幾部交到他的手裡，說不定……
“呵呵，我這是想到哪去了？”張昭自嘲的一笑，“人家可不是什麼單槍匹馬的導演，背後那麼大個墨龍傳媒，要什麼項目沒有，怎麼會看得上這種替別人收拾爛攤子的事情？”
“何況，還是替盧川這種傢伙收拾爛攤子？”
…………
在盧川離開之後，張昭又在會場裡找了找，卻始終沒有找到李墨和劉亦霏二人的影子，不過，當他從一個服務生口中得知兩人之前是一起離開的時候，心裡倒是自己腦補了一番。
男未婚女未嫁，又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不喜歡這種隆重的宴會場合也是情有可原，說不定這會他們倆正在一起卿卿我我呢，何必去掃人家的興致？
不過，張昭的猜測倒是也不算太過離譜。
李墨和劉亦霏現在的確是還在一起，而且他們正在談論的，也正是盧川和他的《九層妖塔》。
“亦霏，你能不能別那麼坐立不安的？”坐在酒店咖啡廳的座位上，李墨端起一杯咖啡狠狠喝了一口，然後整張臉就揪成了包子，“好苦……”
“誰叫你非要點什麼黑咖啡，那種咖啡本來就是苦的嘛……”劉亦霏將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推到李墨面前，“喝不慣黑咖啡就先喝我這杯吧，應該是比較適合大衆的口味的。”
“所以我就是不喜歡喝咖啡這種東西啊，”李墨一邊抱怨着一邊毫不客氣的端起劉亦霏遞過來的這杯，直接喝了一大口，“呼，果然好多了。選黑咖啡什麼的，根本就是在自虐！”
話音剛落，李墨便看見劉亦霏指着他面前剛喝了一口的黑咖啡，捂着嘴笑個不停……
“……這是個失誤，我哪知道這家酒店的咖啡會這麼難喝！”強行解釋了一句之後，李墨轉移了話題，“亦霏，你剛纔走那麼快乾嘛？難不成是在擔心盧川那傢伙？”
“人家好歹是拍出過《可可西里》的導演，你剛纔當着他的面那麼說他……”
“《可可西里》都是十年前的作品了，難不成盧川想要當陳歌第二，靠一部電影吃一輩子？”李墨壓根就沒把劉亦霏的擔心放在心上，“何況以盧川的成績，離能吃一輩子還早得很呢！”
“可你剛纔說的那些話，也有點太過分了吧？”估摸着劉亦霏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就是這樣，所以她對於李墨這麼激烈的性子還是頗有點不以爲然的。
“呵呵，不是我吹牛，盧川那貨要是能夠靜下心來好好把我剛纔所說的那些問題，都在他的下一部電影裡一一解決掉，我敢保證，他的收穫絕對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