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音那個汗啊。
這要是被人看到了,可不僅僅是丟醜的問題,而是她的年齡問題,她縮骨的謊言可能就會被揭穿。
趕在皇帝在的時候來這茬兒,一旦被發現,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要不要這麼倒黴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跟一排下人都站在最後,再後面沒有人,不然,不然就真的死翹翹了。
現在怎麼辦?
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回去處理好、換身衣服再來?
可是,要死的是,她所站的這個位置,若想出鳶尾園,就得從一排下人後面繞過去。
管深事先已經吩咐過,不得隨意離開,她中途突然離場,難免不引起下人們的注意,如此一來,勢必就會看到她衣服上的經血。
何況婢女服是極淺極淺的那種綠色,沾點紅血太顯眼了。
想了想,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等下人們去給大家上糕點的時候,她再趁機離開。
好在前方皇帝也沒有再磨嘰,讓隨侍的大公公宣佈賞花會開始。
按照管深說的程序,等花童上過香,她們就要給各桌上糕點了。
“上香祈福——”大公公單德子拖長了尖細的嗓音唱喏。
絃音便看到一個衣着華麗的小男孩出現在前面,約莫八、九歲的樣子。咦?花童不是應該兩個嗎?還有那誰,王嬸的孫女兒呢?
衆人也發現了這個異常,有些莫名,卞驚寒亦是斂了眸光,側首看向管深。
管深會意,轉身欲去前院看看怎麼回事,便看到一人慌慌張張、急急奔走前來。
正是王嬸。
一走近,便“撲通”一聲跪了,嚇了衆人一跳。
“請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三王爺,以及各位王爺、公主、大人們恕罪,奴婢的孫女兒出水痘了,恐其傳染,奴婢不敢帶她前來。”
王嬸臉色蒼白,略帶哭腔的聲音哆嗦着,着急緊張可見一斑。
不少人的臉色就變了,特別是皇帝,瞬間黑了臉。
管深看了眼卞驚寒,見他俊眉也微微擰了起來,便轉眸斥向王嬸:“出水痘爲何不早說?”
早說換個花童便是,如今這樣,時辰已到,再去另尋花童根本來不及,而且,這樣很觸黴頭的,畢竟是祈福討吉利的事,當今皇帝最忌諱這些。
王嬸又慌又懼,急得老淚縱橫。
“不是奴婢不早說,是昨夜還好好的,早上起來也好好的,穿戴整齊出門時還沒事,大概是吹了風,才起了水痘,所以,所以......奴婢才......”
“老三準備怎麼辦?”
像是根本不想聽任何解釋,皇帝直接冷聲將王嬸的話打斷,問向卞驚寒,臉色極其難看。
卞驚寒微微斂了眼波,正欲起身,邊上的大婢女彩珠已先“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啓稟皇上,昨日三王爺就吩咐過奴婢,說,花童畢竟是小孩子,難保不出這樣那樣的狀況,爲了確保皇上、皇后娘娘和諸位王爺公主大人們的雅興不被影響,三王爺讓奴婢要確保萬無一失,並做好雙重準備。所以,此花童來不了,我們還有花童可以上。”
衆人一怔。
皇帝瞥了卞驚寒一眼,面色稍霽,揚袖:“那便快上,別誤了時辰!”
“是!”
彩珠從地上起來,轉過身,朝絃音招手:“快過來!”
絃音錯愕。
她?
叫她過去?
讓她臨時救急做花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