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怔住。
“既然是一對的,壞了一個,另一個也沒法戴了不是,所以,賠公主五千兩,四千兩公主重新定做一對,一千兩作爲去天照國請巧匠的盤纏。”
清潤如風的聲音落下,卞驚寒反手將絃音落在自己腕上的手握住,一拉,絃音猝不及防,被拉得朝他懷裡撲踉兩步。
當腳下再次傳來那種冷硬的硌感,絃音心口一撞,連忙將腳撿開的同時,也明白過來了這個男人的用意。
他......他竟然花重金買下了秦心柔的另一枚簪花讓她踩!
她明白了,其他人自是也明白了,畢竟他故意拉她,導致她踩上那枚簪花的動作絲毫不隱蔽,幅度很大,甚至可以說有些誇張,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真切。
皆目瞪口呆。
絃音也是汗得不行。
真是有錢任性嗎?
那麼多銀子喲!
趕緊朝地上看去,只希望沒踩壞,就算不能還給秦心柔,也能拿去別的地方賣些銀兩,或者去當鋪當些銀兩出來。
然,就跟方纔的那枚一樣,這枚也是壞得不成樣了。
好吧,五千兩就只是長個臉是嗎?
的確長臉了,因爲秦心柔的那個臉色啊,真是說不出的精彩,正怔怔看着地上的那枚髮簪,完全緩不過神來,滿臉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絃音又下意識地看向李襄韻,雖然沒有秦心柔表現得那般強烈,但是,李襄韻的小臉也明顯泛着幾分白。
絃音眼睫微微一顫,準備將自己的腕自卞驚寒手中抽出,對方已先她一步放開了她。
“不知夠不夠?”卞驚寒問的是秦心柔。
秦心柔回過神,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只得點頭,低聲道:“夠了,足夠,呂公子客氣了。”
略顯失落的聲音也透着幾絲尷尬。
“那我們繼續吧。”秦義連忙打圓場。
卞驚寒“嗯”了聲。
衆人又開始走了起來。
絃音整個人還有些飄,男人醇厚的嗓音再度響起:“你的腳沒事吧?”
意識到衆人紛紛轉眸過來的目光,絃音才反應過來卞驚寒是在問她,心緒難免一動,她搖搖頭,“沒事。”
她的腳能有什麼事?鞋底那麼厚,難不成還會被髮簪硌壞不成?
“那就好。”卞驚寒深凝了她一眼。
絃音抿了抿脣,不知該說什麼好,“謝謝”二字在喉嚨裡躑躅許久,終究是說不出來,只得暫時沉默。
一行人順着熙熙攘攘的人潮往前走。
秦心柔小手攥緊了那張銀票,稍稍平復了一些情緒,一顆心又大動起來。
看來,她這步棋走得很錯。
她低估了自尊和麪子,對於一個男人的重要性,特別是大庭廣衆之下。
秦義說得對,這個男人不賠,她不收,男人會過意不去,其實,就是面子上過意不去吧?
爲了這份自尊和麪子,五千兩都拿了出來,這怕是他們兄妹二人全部的家當了吧?
一個爲了跟她二哥討要點見面禮,不惜當着衆人的面下跪,一個臨走還順走她八弟的桌布,這五千兩,絕對是傾其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