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空口就借走三十萬兵馬,沒有借據協議,皇帝自然不放心哪怕他已決定放權給燕回聲,但也受不住燕回聲這麼大手筆信任蘇容。
帝王的心,有時候心就是那麼小,沒辦法。
聽了蘇容的話,皇帝輕咳,掩飾心裡所想,“倒也不至於被你說的這麼嚴重。”
蘇容也不揭穿他,“那既然您這麼相信我,我不寫了?那可省事兒呢。”
皇帝又咳“還是要寫的,也讓朕與太子好跟朝臣們交待。”
蘇容笑,也沒想繼續逗皇帝,來來往往浪費時間,她本來就是進宮商議這事兒的,痛快說:“行。”
燕回聲這時開口道:“父皇,可否請老國公、太傅、瑞安王入宮一起商議擬定協議?關於三十萬兵馬的具體歸還日期,以及大梁與南楚貿易互通,軍事合作,聯手共對大魏等等章程。”
皇帝點頭“甚好,就按照你說的辦,不止他們三人,將六部尚書,都一起請到議事殿。”
燕回聲頷首,對外吩咐了下去。
蘇容沒意見。
於是,皇帝、太子、蘇容三人又在養心殿坐了片刻,閒話一番後,估摸着朝臣入宮時間,便一起去了議事殿。
三人到時,朝臣們也正巧來了,老護國公來的最快,見到蘇容,對她說:“你這丫頭,悄悄回京,也沒派人去知會我一聲。”
“本打算明兒就去國公府,沒想事情湊巧,今兒在宮裡就見到您了。”蘇容笑。
老護國公知道她剛剛回京,家裡東宮皇宮,都是要走一圈的,輪到護國公府,的確要明日了,點頭,“能留幾日?”
蘇容伸出三根手指,“三日。”
老護國公嘆了口氣,“明兒中午,去府中用膳。”
蘇容點頭,“好。”
瑞安王見到蘇容,大爲誇讚,說蘇七小姐厲害,又問及張家那嫡子張茂與庶子張運,當真是被她給收用了?她是怎麼說服那二人投靠她的?
老護國公沒往外說細情,護國公府的女眷們也沒人往外透露口風,所以,瑞安王等人也就聽了個音,外面傳言傳進京城,傳的紛紛揚揚,但具體的,都是不知道的。
皇帝知道一些,沒有那麼詳細,因爲老護國公沒跟皇帝說的太詳細,燕回聲倒是知道的詳細,但他自是不會往外說。
蘇容見瑞安王問起,也沒藏着掖着,沒說投靠經過等等細節,簡短地將張茂與張運投靠她的原因說了,三言兩語,瑞安王聰明,便明白了,恍然大悟。
他敬佩地對蘇容說:“王女厲害,不戰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你這兵法也學的好。殺人不如御人,上上策。”
蘇容笑,“今日在街上,碰到謝小王爺了,他也好奇的很,說請我吃酒,但我只有三日留在京中的時間,他若三日內趕不回來,他這酒,我也喝不上了,勞煩王爺叫人知會他一聲,公事要緊,若趕不及,他這酒,只能等他有機會去南楚,我請他喝了。否則,幾年之內,我應是不回大梁了。”
提起兒子謝臨,瑞安王十分滿意他竟然成長成了比他預計要好很多的瑞安王府繼承人,他笑着點頭,“好,本王會派人轉告他。”
秦太傅一直等在一旁,見蘇容與老護國公、瑞安王說完話,他開口道:“蘇七小姐,老夫想問問,關於老夫那弟子的事兒。”
蘇容看着秦太傅,有點兒心生愧疚,周顧也算是傾秦太傅心血栽培了,可是她將人拐走了,她對秦太傅拱了拱手,姿態謙和,“老太傅,稍後出宮,我的馬車送您回秦府,咱們路上說?”
畢竟關於周顧的事兒,一時半刻,三言兩語說不完。
秦太傅點頭答應,“行。”
衆人進入議事殿,在大殿內隔着長桌的座位上依次坐好。蘇容自然是以南楚王女的身份踏進這議事殿。
皇帝坐在上首,蘇容挨着燕回聲落座,與他座位齊平,南楚雖是大梁屬國,但是誰都清楚,南楚王是有資格與皇帝平起平坐的,當年若非南楚王因珍敏郡主相求出手相助,大梁早已被大魏給吞了,南楚王后來因珍敏郡主之死大爲悲慟,對大梁雖不冒犯,但也沒什麼恭敬之心,沒將附屬國的稱呼脫離,也不過是看在珍敏郡主死護大梁的份上罷了。
若沒有珍敏郡主與蘇容,兩國早已面不和心不和,再無瓜葛。
雙方合作的關係,自然要的就是個平等,蘇容知道這是燕回聲特意吩咐人安排的座位,本來按照沒脫離的屬國身份,她該坐在他下首,但顯然他這樣安排,也是明白,南楚不可能一直屈居大梁之下,尤其是蘇容上位後。
蘇容承情,面不改色落座。
皇帝看了燕回聲與蘇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開口說了大梁如今平叛後兵馬多造就軍餉壓力之事,又說了大魏虎視眈眈,邊境雖這回沒打起來,但保不準大魏又會找時機犯境,所以,兵馬是不能解散的,解散遣返容易,但若再招兵困難,尤其是臨時招兵,怎如每日加強訓練的兵馬,所以,不能解散遣返,又提了平叛張平,蘇容是首功,再加之國庫壓力,以及她前往南楚安危問題,以及南楚如今內局不利蘇容,大梁理應相助,以圖將來蘇容坐穩南楚王位,共御大魏。所以,大梁打算借三十萬兵馬給蘇容,帶去南楚,今日召集衆位愛卿來,就是商議與蘇容如何簽訂協議。
衆人聽完皇帝一席話,除了老護國公,瞬間譁然。
老護國公老神在在,聽着衆人抽氣吸氣震驚的聲音,他只嘆氣了一句,“哎,國庫沒銀子啊。”
只這一句,衆人都沒了聲,大梁的國庫沒銀子,這是大梁朝臣們人人都知道的事兒。最近動兵的軍餉糧草物需供應,都是靠抄大皇子、二皇子一派無數落馬朝臣的家得以充盈國庫,才解了一時的軍需問題,這接下來若是養八十萬兵馬,大梁確實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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