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二)“禮”的問題
現在,孫綱可以說已經站在了一個全新的起點上,開始他的強國之路!
只要他能按照一條穩健的道路走下去,而不是象忘乎所以的日本,動不動就和人家賭國運,中國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就可以和西方列強平起平坐!
如果說甲午戰爭是中國近代歷史的一個轉折點,那麼幾年後必然會爆發的中俄之戰,將是中國歷史的又一個轉折點!
中國如果想要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危機,就必須抓住這次前所未有的發展契機,抓緊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這一次的“海軍大閱”,將是一個喚醒民衆發展意識,鼓舞民族自信心,產生民族自豪感的良好時機!
“部長是先期到旅順,還是和執政他們一起走?”黃興問道,
“我們一起走,你們把事情辦得井井有條,我也就不操心了,呵呵。這場大戲,可不是我一個人在唱啊。”孫綱看着黃興,笑了笑說道,“老頭子纔是主角。”
“我國前往英倫之接艦官兵早就已經出發,現在應該到了。”黃興對孫綱說道,“若是這四艘裝甲巡洋艦能夠開回來參加閱艦式,壯我國威,就更好了。”
“那倒沒什麼,我還不想過多的暴露咱們的實力。”孫綱說道,“現在海軍因新艦驟然增多,人手並不充裕,晚回來一些時間也好。”他看了看黃興,笑道,“再說了。那畢竟是咱們買英國人的船。什麼時候,咱們中國想造多少船就造多少,想造什麼樣的就造什麼樣地,那纔是真正地壯了國威。”
黃興聽了他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連連點頭。說道,“不錯,只有這樣,咱們中國,纔算是真正站起來了。”
孫綱的目光望向窗外,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想早些時候看到這一天啊。”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華夏共和國地最高領導人政務院執政李鴻章及政務院全體參政。一起乘座裝甲列車前往旅順校閱海軍。
“好久沒有坐這火車了。”李鴻章坐在豪華地裝甲列車車廂內。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地孫綱。微笑着說道。
孫綱知道李鴻章說地是什麼意思。他們現在坐地這輛經過改裝地裝甲列車。就是當初“己亥之亂”時。孫綱派北洋特攻隊一路殺入北京。營救李鴻章等人脫臉地那一輛。
也就是這條鋼鐵巨龍。陪伴着孫綱轉戰在抗俄前線。成爲了中國人民捍衛領土完整和民族尊嚴地不朽象徵!
現在。這輛裝甲列車經過了改裝。成了他們出行地專用列車。經歷過生死之劫地李鴻章在坐進火車地時候。應該是又想起了那些驚心動魄地往事。所以纔會這麼說。
“張香帥本要去坐坐那飛艇地。想嚐嚐翱翔藍天是什麼滋味。”坐在一旁地林紹年笑着說道。“可一聽說是坐這威風赫赫地裝甲列車走。就不去了。”
“這車上有我華夏兒女爲國效死之熱血,老夫坐在這火車裡,感覺就象和他們在一起一樣。”張之洞聽了他們的談話,感慨地說道,
“是,己亥一役,僅我三湘子弟犧牲者就近千人,我上車時尚見鐵甲之上有斑斑血鏽之痕,觸目驚心。”陳寶箴說着,看了看孫綱,“我等今日能聚會於此,皆我華夏熱血男兒浴血奮戰地結果。”
“敬茗當時就在這火車當中指揮殺敵。”譚鍾麟看了看孫綱,又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孫毓汶,笑着說道,“孫萊山有後人若此,可謂無上之榮也。”
孫毓汶呵呵一笑,說道,“老夫全家當初也是坐着這火車才逃得性命,”他看了看孫綱,也看了看侍立在譚鍾麟身邊地譚鍾麟的兒子譚延愷,感嘆道,“如今又坐在這火車裡,一切恍如夢中。昔年之弱冠少年,如今已成棟樑之材,咱們這些老地,拜託他們這些小的,才得以有今日,所以還是多想想怎麼給他們鋪鋪路吧。”
孫綱看了看在父親身邊垂手而立的那個神色恭謹的年輕人,不由得佩服孫毓汶的話說得委婉得體之至。
與陳三立和譚嗣同並稱“湖湘三公子”的譚延愷,他這回是第一次見到。
對於後世史書中記載的譚延愷,他知道得不是很多,而後來能夠讓他想了解這個人物的一些情況,還是因爲在起點看到的一部架空歷史強書裡,主角穿越後附在了他身上,從此開創出一番偉業的緣故。
能讓一部架空強書作爲主角來寫的人物,其生平必不同於常人。
當孫綱看到譚延愷的時候,其實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問問他,他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穿越者。
“久聞我旅順口爲東亞第一要塞,北洋海軍爲東亞第一海軍,而敬茗爲我海陸軍第一福將,每欲一見而不得,”譚延愷見孫綱在看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此行得償夙願,實是快慰平生。”
“敬茗所作所爲,可不能單單用一個福字來概括。”譚鍾麟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孫綱,笑道,“小孩子亂言,敬茗不必放在心上。”
“父親教訓得是,孩兒將來能有敬茗成就之十一,心亦足矣。”譚延愷看着孫綱說道,“敬茗預先造鉅艦待敵,是爲智;親提一旅之師,深入敵後,轉戰萬里,是爲勇;興利謀國,不顧身家令名,是爲忠;護佑鄰邦,抵禦強暴,是爲仁;伐敵而不滅其國,是爲義;此等種種,非一福字可以妄斷。”
到底是科班出身,連夸人的話說起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孫綱聽得暗暗好笑,“祖庵(譚延愷的字)你就別誇我了,”他笑着說道,“我可當不起這許多。”
“我聽着怎麼象是少一樣呢?”李鴻章看到他們兩個年輕人說的有趣,不由得笑着插了一句。
“是啊。少了一個禮字。”譚鍾麟聽李鴻章這麼一說,有些反應了過來,不由得向兒子問道,“怎麼,敬茗當不得這一個禮字嗎?”
譚延愷的臉上閃過一抹潮紅,神情變得似乎有些激動,欲言又止。
孫綱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說道,“祖庵但說無妨,我要是做得有不對的地方,你儘管指出來,我一定改。”
譚延愷看着他,鼓足了勇氣說道,“這個不怪敬茗,怪就怪在我華夏千年之一夫多妻古制陋習,敬茗雖爲我華夏之俊奇男兒,惜乎未能免俗。”
想不到譚延愷費了個大勁說出來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孫綱聽了不由得一愣。
聽他這話的意思,居然是在指責自己不該除了愛妻馬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孫綱想起了現在就在後面單間車廂裡的愛妻馬,心裡不由得一陣愧疚。
譚延愷的確說到了他的痛處。
自己在原來的時代,就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白頭偕老(這是他們那個時代好多人的“最終幻想”),想不到穿越到了這個時代,自己在這方面卻完全融入了進來,除了愛妻之外,有夫婦之實和沒有夫婦之實的美女一下子造了好幾個,而且還都是不同國家和民族的,現在他就是想“改正錯誤”的話,也是不可能的了。
兒女之情,現在已經和國家利益交織在了一起。
但譚延愷爲什麼會如此的重視這個,也是讓孫綱十分不解的。
“敬茗迎娶朝鮮王女,亦是爲了國家,可不是象你說的那樣。不知道不要亂說!”譚鍾麟聽了兒子的話,臉上好象有些掛不住的樣子,掩飾一樣的說了一句,並用嚴厲的目光瞪了兒子一眼。
譚延愷向孫綱躬身一揖,退後了一步,沒有再說什麼。
“情不可不酬,國事亦不可不顧,”孫綱笑了笑,說道,“改天和祖庵做長夜之談,祖庵可否願意?”
譚延愷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好啊。”
爲了防止他們兩個年輕人再把話題扯到這上面來,孫毓汶笑着把話題轉到了眼前的海軍大閱上,“此番海軍大閱,爲我華夏前所未有之盛典,各國海軍亦派艦參加,若是在大清朝那會兒,應該算是萬邦來朝了吧?”
“此等海上閱艦大典,本爲西禮,系英國首創,據稱在西曆1346年,即元順帝至正六年,英王愛德華三世與法國開戰之前,於海灣大閱英國海軍,自此日起,英國每逢對外國宣戰前,或得勝還朝時,或有外國君王來訪時,英王都會在海灣大閱海軍。後此禮遂成英國皇家儀典。直至1773年,即大清乾隆三十八年,英王喬治三世正式舉行皇家閱艦式。自此之後,凡有英王登基、壽辰及其他慶典時,英國必有校閱海軍之大典,而除其本國海軍要派軍艦參加外,還往往要邀請外國海軍派艦參加,以示普天同慶之意。”李鴻章說道,“此禮後爲他國所仿效,日本當年初立海軍時亦曾舉行過,然不過五六艘,與我華夏海軍此番軍容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