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族會議程,一,由我向各位通報家族去年的財務情況和資源分配情況,二,由各分管工作負責人簡要通報分管部門情況……九,由空祖給我們作指示。現在進行第一項。”夢師問很乾脆,以快於平時語速的速度開始了,會議按照議程逐項進行着,效率很高。
“下面,會議進行最後一項,由空祖給我們做指示。”一個時辰之後,前面八項完成,會議進行到了最後一項,秉承低調的原則,當然也沒有人鼓掌。
空祖臉色很嚴肅地道:“指示就不提了,鑑於目前玄古域的形勢,我提三點要求,第一……”
“轟”
便在這時,一股股磅礴的氣息轟碾而至,甚至於夢府的防禦陣法都不能阻擋這幾股強大的氣息。
“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氣息?”
“敵襲?”
會議突然沖斷,所有人都緊張地站了起來。
“五名界主,三萬英衛,好你個英主,你終於還是要對我夢氏開刀了。”空祖依然坐在那裡,臉色顯得很平靜,他的聲音沒有刻意擴散,只有靠近他的幾人,才聽到他的話,然而這話,卻是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走,我們出去,我倒要看看,他想要給我夢氏安個什麼樣的罪名。”空祖在衆人還驚慌失措時,長身而起,第一個走出了大堂。
夢府大門洞開,五名顓孫氏界主級超級強者大步而入,至少都是星域級的英衛划着齊整的腳步聲魚貫而入,迅速佔據重要位置,夢府之外,同樣傳來了齊整人的腳步聲,三萬英衛,將夢府團團圍住。
“夢師問見過各位界主大人。”夢師問率先踏前兩步,拱手爲禮道:“今日我夢氏族會,不知牙總參及各位大人興師動衆前來所爲何事?”
他說的話已然是有些不客氣,但若是放在平時,管你來的是界主還是特使,他早就怒叱了。要知道,玄古域十大家族乃是守護顓孫氏百萬年的龐大家族,不管是論功還是論勞,都可抵得過除了證據確鑿的造反之罪。平日裡,就算是顓孫氏的英主見到十大家主也還得客客氣氣,以平貴之禮相待,何時輪到這些人來討問。
當先領頭一人,卻並非顓孫氏子弟,然卻是一名強大的散修界主,叫做牙良參,主修時間法則,恭爲英衛總參一職,在顓孫氏嫡系的界主級超級強者之中,能排到前五,僅論個人實力,已然與夢氏空祖排在同一階梯,一看便知,牙良參此來,若是英主真正的要對付夢氏,那就是專門對付空祖的,時間對空間,兩人一旦硬碰硬,且不論結果是鹿死誰手,但可以預見,牙良參絕對可以拖得住夢氏唯一的界主級強者空祖。
而餘下四名界主級超級強者,雖不如牙良參厲害,但畢竟每人都是界主級,對上夢氏少數戰力卓絕的界主級以下強者,那自然是不在話下,再加上三萬星域級的英衛,就算是要滅了夢氏一族也不是什麼難事。
僅從實力分析,夢府已然是驚恐,然而五大界主級英衛來意如何,唯有問過方曉。
牙良參肅然道:“接密報,有人稱你夢府今日聚會,意圖謀反,我等奉顓孫府令,前來擒拿。”
夢師問怒極而笑:“真是笑話,我夢氏族會,每年一次,所議者皆是族內規事,何來謀反之說,牙大人,你說話可要憑良心。”
此時的他尚在強忍着,若在往時他早就翻臉了,只是當此之時,玄古域處於動盪之際,英主伺機剷除異十大家族的勢力,但論夢氏實力,當然不可能與強大的顓孫氏相比,而今日夢氏核心人物齊聚於此,若是罪名虛坐,難免落個滅族之夷,他雖氣極,卻也不是沒有腦子,徹底翻臉之前,他還不想與顓孫氏硬來。
牙良參淡淡一笑道:“夢府主,你也知道,牙某恭爲英衛總參,向來做事只看證據,從無妄猜,若無證據,牙某豈會率英衛前來?夢府主,我看你還是從實招來,牙某看在同僚的份上英主面前替你夢氏說上幾句,相信英主會念在百萬年來夢氏輔佐顓孫氏的情份上從寬發落的。”
空祖淡然道:“小牙,你我相識超過十萬年,我的爲人你應該知曉,我說本次夢氏會議乃是每年一次的族會,不知你可相信?”
這牙良參與空祖雖然並非深交,一直以來卻甚是佩服其爲人,空祖更是老一輩的界主級強者,他對他向來尊敬,見空祖發話,他只得道:“空兄,並非是良參不相信你,而是……”
空祖淡然道:“小牙,有話直說便是。”
牙良參輕嘆了口氣道:“空兄,不瞞你說,若是一般舉報,我想顓孫府都會掂量掂量,不會輕易查你夢府,然而這次舉報你夢府意圖謀反的,乃是你夢府之人,兼之有理有據,證據確鑿,今日良參率英衛前來,又在這裡看到爾等舉族核心人物盡在,就算良參想要幫你說話,也是不能了。”
“夢氏之人舉報?”夢師問和空祖對視一眼,夢師問冷然道:“牙大人,且不論那舉報之人是誰,是否可靠,然則所謂捉賊拿髒,捉姦捉雙,若是單憑你牙大人的幾句話便要定我夢府之罪,又有誰會服?”
牙良參淡然道:“夢府主所言極是,爲示清白,夢府主可敢讓我等搜查會場?”
夢師問冷然道:“請便,不過,夢某有言在先,若是所查無據,休怪夢某翻臉不認人,此事夢某必會親稟英主,還我夢氏一個公道。”
牙良參淡然道:“牙某隻管查案,夢府主,得罪了。”
說罷,牙良參一揮手,一個分隊的英衛便是齊整衝進了大堂搜查起來,夢府衆人冷眼旁觀,年輕一些的更是氣憤填膺,若不是有夢師問和空祖鎮場,只怕早就有人罵娘了。
片刻之後,一個英衛捧着一份資料跑了過來交到牙良參手上道:“稟總參,有發現,您看……”
說着,那名英衛一張紙下面抽出了一張薄紙。
夢師問臉色微變,空祖卻是一臉平靜,只不地,他的眼眸深處,卻蘊着深深的悲哀。
那是一張粘在一份資料上的薄紙,先前應該是用一種很特別的膠水粘貼其後,算好了大致時間,膠水剛好在此刻脫落,瞧那張紙的位置,是在中間位置,剛好是最不易發現的位置。一來不是在前面部分,族人注意力特別集中的時候卻只在那時;二來英衛是在族會將要結束之時來,此當時沒有人會回頭翻閱資料,是以也很難發現。
所有手頭有這份資料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起事方案。”牙良參只是匆匆瞄了幾眼,便是將那張紙舉了起來對着夢師問和空祖,漠然道:“空兄,夢府主,你們還有何話說?”
“夢一刀。”夢師問沒有答理他,而是陡然喝問。
喝聲中,一個青年越衆而出,對着夢師問和空祖恭敬行禮。
“夢一刀,你問你,這件事可是你做的?”夢師問神目如電,冷冷地盯着這青年道。
夢一刀算得上是夢府年輕一輩的一個人物,屬於分枝子弟,雖然資質不是第一隊列的,但是爲人聰穎,八面玲瓏,善於交際,與許多權貴公子千金都有些交情,頗有人緣。此次族會的材料便是由他準備的。
夢一刀眼中掠過一絲慌亂,卻也只是一閃而逝,忙自搖頭道:“族長冤枉啊,侄孫怎麼會做這種事。”
夢師問眼睛何其毒辣,夢一刀雖然掩飾的極好,但那一絲慌亂哪能逃得過他的眼神,心裡苦嘆一聲,感到無比的悲哀。
外敵並不可怕,最可怕的莫過於兄弟相殘,骨肉相濺,這種自己人背後捅刀子的事,雖然用起來非常的老套,然而關鍵時刻卻是最最實用的辦法,尤其是在英主有心要剷除夢氏這種見了雞毛當鳳羽的所謂“證據”,夢氏就算要辯駁也是辯駁不清了,英主巴不得以“莫須有”的罪名強加給他們夢氏,何況在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之下,顓孫天央怎麼可能會放過夢氏。
“嘭”
夢一刀看到夢師問的臉色,心中暗喜,心道總算過關了,只要捱過今日,從此等着他的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成爲顓孫氏的嫡系心腹。只不過他高興的太早了些,只看到夢師問的臉色,卻沒有看到空祖的臉色,一股無形的掌勁拍下,直接將他的骨骼都拍成了粉碎。
“空……祖……爲……什……麼……”
夢一刀千萬般不甘心地緩緩倒了下去,目光卻是死死地盯着空祖,彷彿是要從他那得到一個答案。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空祖臉上卻是一絲波動都沒有。
牙良參暗吃一驚,喝道:“空兄,你這是何意?”
空祖卻是突然笑了,嘿嘿笑道:“小牙你有所不知,其實老夫早就懷疑夢一刀這小子想要挑撥我夢氏與顓孫氏的感情了,這次之事,完全是這夢一刀栽贓所爲,與我夢氏沒有任何關係。”
“這……”
空祖此話一出,衆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