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衣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張長長的臉。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這在拳臺上算是高齡拳手,面容堅毅雙目如炬,只不過一臉的神態淡然飄逸,顯示出一股從容淡定。
對於這個人,不少老拳迷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所以,臺下已經開始了一陣陣的驚訝呼聲。
而這個怪人把帽子輕輕扔到臺下,淡淡的笑道:“見笑了,我就是西部拳王——馬首。”
泰邦地下拳壇的西部拳王——馬首明王!!!
難怪,難怪那麼多的拳迷認出了他。
馬首明王,這是五位拳王之中最低調的一個,也是最年長的一個。多少人都說他垂垂老矣(拳手的黃金年齡很短),而且近兩年除了必須迎接的挑戰賽,也不主動打別的比賽了。所以,很多人將之視爲了五大拳王之中最弱的一個。
但是今天,易軍和唐小龍才明白,真正的巨頭是這傢伙!
地下拳壇臥虎藏龍,都說這種環境下黑馬層出不窮,就是這個意思。因爲在真正交手之前,你不會想到究竟有多少強大的對手。
唐小龍能勝過馬首明王一線,這是可以肯定的。唐小龍自己估計着,馬首明王應該不弱於今天提升之前的自己。也就是說,要是他真正首先去挑戰馬首明王,而不是軍荼利明王,那麼他——必輸無疑!
是“輸”,不是“敗”。因爲根據拳皇繼承人的挑戰規則,必須三回合之內,以絕對優勢擊倒對方!是擊倒,不是點數獲勝。對於這個要求,哪怕現在已經有明顯提升的唐小龍,也難做到,更何況是提升之前。
易軍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暗幸自己的一念之動,讓唐小龍首先挑戰中部拳王軍荼利,竟然誤打誤撞成了一招妙棋。否則的話,唐小龍的皇者征途可能會折斷在西部拳壇!
奪不到拳皇桂冠也就算了,就怕打擊了唐小龍的自信呵!
所有人都不清楚,馬首明王這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馬首明王和唐小龍,心道馬首明王要趁着唐小龍力道衰竭,竟然要打一架?不大對頭,因爲馬首明王的口碑一向不錯,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佔這個便宜吧。
這時候,唐小龍則抱拳笑道:“久仰馬首明王大名,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了。”
小龍的泰語不咋地,但基本表達清楚了。
而馬首明王則無奈的搖頭苦笑說:“慚愧!說句不好聽的,我是來偷偷觀察你的。一開始還不是太重視,但是當你擊敗南部拳王之後,我就知道你和軍荼利明王的對決,會是最後一次觀察的機會了。我承認,這一點不怎麼正大光明。”
譁!所有人的驚訝了。原來馬首明王到這裡,竟然是提前偷看唐小龍的招數特點。一個拳手,要是提前親眼目睹對手的招數,勝算當然能大一分。只不過馬首明王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確實讓人覺得意外。
而唐小龍聽了臺下西瓦家族派來的翻譯的話,則笑道:“不妨事。拳賽本就是讓人觀看的,否則就不是賽事了。明王主動說出來,快人快語倒讓人佩服。”
馬首明王笑了笑,說:“不,本來也沒想站出來。只不過,你今天的表現讓我佩服。軍荼利明顯要利用惡蟒陷害你,但你不計前嫌、不避危險救了他一命,這是大仁,也是大勇。相比之下,我這偷看拳賽的行徑就有些陰暗了。帶着這種陰影,我的修爲會就此止步,所以不吐不快。”
“而且,軍荼利這種做法,實在是泰邦拳壇的恥辱。我不能代表泰邦拳壇,但是要代表泰邦正直的拳手,向你道歉。”
說着,馬首明王竟然抱拳鞠躬。這是個純粹的武者,非常純粹。
唐小龍趕緊還禮,心道眼前這位是自己進入泰邦以來,最值得尊敬的對手了。無論以後跟他的比賽是輸是贏,但至少這個人可交。
但就是在這時候,一個拳手忽然在臺下怒吼:“馬首明王,你只是西部拳王,我們中部拳壇的事情,那容你隨便胡說!軍荼利明王雖然敗了,但也是我們中部拳壇的事情,你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臺下這個吆喝着的,就是軍荼利明王那家拳館的副總教頭,也是僅次於軍荼利明王的存在。當初唐小龍挑戰中部拳壇的拳王以下三個高手,漏過了這一位。因爲那時候這個傢伙正在外地,軍荼利明王所以派出了其餘三位高手迎接唐小龍的挑戰。
但是很多拳迷都知道,這位副總教頭,實力是中部拳壇僅次於軍荼利明王的,極其強悍。哪怕面對一位拳王,也應該有一戰之力。
泰邦拳壇區域劃分明顯,有點山頭派系的味道,這位副總教頭看到馬首明王在這裡隨意評價軍荼利明王,自然心中不爽。
而且,這副總教頭眼看軍荼利明王已經栽了,所以想借機樹立自己的威名。到時候,軍荼利明王必然要退出拳壇了,而這副總教頭希望能自然而然接任中部拳王的寶座。所以,他才率先做出反應,擺出了一副中部拳壇領袖的架勢。
就在他這一聲呵斥之後,跟着馬首明王前來的三個黑衣人忽然爆發出強大氣勢。這三人,也是馬首明王座下最強的三位高手。他們看到有人侮辱馬首明王,當即就爆發了。
但要是真的在這裡發生衝突,馬首明王他們肯定佔不到便宜。畢竟這是中部,中部拳壇的高手很多,人數優勢太明顯了。
而馬首明王則只是笑了笑,擺手示意三個手下都退下,他本人則對那個副總教頭說:“我雖然不是中部拳壇的人,但終究是地下拳壇理事會的理事之一。代表拳壇說幾句話,也是我的自由和權利。軍荼利做得不好,很不好,作爲和他同樣的大區拳王,與之爲伍我感到羞慚罷了。”
“大言不慚!”那副總教頭一聲怒吼,竟然一下子蹦到了拳臺上,怒道,“你以爲軍荼利明王離開了這裡,中部拳壇就沒人了?有種,就跟我比試比試!拿出真本事,再來教訓我們中部拳壇。”
馬首明王笑了笑,搖頭說:“除了乍蘭,我沒心思跟任何人做無謂的比試。你下去吧,我不再說軍荼利就是了。我還有事要說,但不是跟你說。”
軟軟綿綿的,讓人覺得溫吞吞。副總教頭更覺得好像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裡,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