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的槍口已經毫不猶豫的指向了曾慶福,儼然就是林鋒最優秀的下屬,如果林鋒一聲令下,子彈將毫不猶豫射入曾慶福的胸口。
“歷史上靠着醫學、科學等客觀事物讓自己平凡資質能夠昇華成玄階九重天高手的唯一一個例子。”林鋒讚歎,當眼神看向曾慶福,卻又變成毫不猶豫的憐憫:“但終究是個普通人。”
林鋒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只是好像老生常談一般討論一個事實。
“不!”曾慶福猛然站起,表情憤怒:“你並不懂科學與醫學能夠創造出怎樣的驚喜,實際上利用得當,這些東西仍舊能夠成爲統一帝國最重要的也是最先進的戰略武器。哈哈,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帝國資格天生擁有者的無知和對科學的排斥,才讓我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林鋒表情凜冽,眼神充滿了憐憫。
“有人類的地方就有階級,有階級就有規則。這樣才能夠對社會最大人類範圍的保護。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你殺了數百個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爲了讓自己成爲最強的人,你不過是個戰爭狂人,又有什麼資格成爲統治者。”
“他們應當爲此感到光榮!”幾乎是咆哮的,曾慶福憤慨:“這是爲了科學做必要的犧牲!你懂什麼!”
“那千山雪子呢?這個可憐的深愛你的女人你也下了狠手不是麼?”林鋒冷冷的問道。
曾慶福所說的一切並不全是謊言,因爲他們都明白,真正不被拆穿的謊言就是摻雜着真實的虛幻。曾慶福的手指顫抖着。
“那個在你功成名就之時站在你身邊,在你被押送十三區又甘願陪着你吃苦的女人。你也殺了她,就爲了成就你的春秋大夢。”
“你?”小蘭驚異的看向林鋒。
林鋒點點頭:“我也是在你進行側寫的時候明白這一切的,你說那間房間住着的是兩個人,有一個是女人。”
“哈哈,”曾慶福縱聲大笑:“現在揭露什麼所謂的真相,似乎還太早了,等你有命活下去再說吧!”
曾慶福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領域忽然釋放,緊接着那把被林鋒握在手中的燭龍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召喚發出了瘋狂的震動,一陣犀利的劍鳴之聲後被吸到曾慶福手中:“你們誰也別想走出這個十三區。”
說話之間,長劍刺入尼古拉斯心臟,乾淨利落的一斬、斬斷了肌腱一路往上,又在延後下方切斷了靜脈,大量的黑血涌出來,只是眨眼之間,毫無抵擋的尼古拉斯已經成爲燭龍的出鞘祭品。
沾血的燭龍在空氣中嘶鳴着,猖狂的渴望着更多鮮血的祭奠。
手握燭龍的曾慶福已經脫掉了那件合體的制服,露出瞭如年輕人一般虯結的肌肉。
“不!”小蘭的臉色已經白到極點,這個在她眼中無所不能的男人就這樣極其輕易的被殺死,臨死前連哼都未曾哼一聲。就這樣,無聲的結束了他的生命。
她的大腦翁然作響,腦中眼中全是這個染血的屍體,忽然身體猛然被人推開。
林鋒握着雙刀站在她的面前:“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如果你想我們跟着陪葬,讓這個怪物逍遙法外的話!”
林鋒沒有多餘的時間與她暢談人生,他步伐穩健,招式保守不冒進卻也與曾慶福兩人都沾不得上風。
九階鎩羽!曾慶福揮舞着手中的劍,極速的翻轉開合,將日本武士劍道術發揮到了極致。五十年的牢獄生活並沒有讓他忘記這項保命的技能。
揮刀,格擋,補刀,凌厲,肅殺,林鋒的一招一式看上去循規蹈矩甚至說有些僵硬,但是整個卻好像帶着君主般赫赫威嚴。
兩人的招數都極快,快到只有白熾燈下的光影交錯,武器連同他們的手臂幾乎是隱形的!
空氣之中滿是金屬蜂鳴的聲音,那是刀與劍交錯後的震動,曾慶福手中的‘燭龍’好似鬼魅融入了空氣,將日本忍術與劍道完美的融合,做出致
命的劈殺。
林鋒手中的雙刀在這威壓下節節敗退,只是幾個細微的缺口,讓他身上負傷數十刀,鮮血從白色的襯衣口沁出,開出了耀眼的紅花。
曾慶福嘴角露出猙獰的笑:“不錯的對手。可是,到此爲止了。”
嘭!
一聲忽如其來的槍聲如銀瓶乍破,如兩軍交戰之時忽然亂入的裁判一般,曾慶福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心臟,他忘記了還有一個剛纔明明喪失了鬥志的小蘭。女人,有時候還真的不能忽視!
不過對方並沒有因爲他的震怒和驚訝而有所停留。
小蘭大口徑的子彈如倒豆子般衝着曾慶福不斷攻擊,與此同時,剛纔節節敗退的林鋒也病沒有停止他的攻勢,保持安全距離的同時雙刀不斷的攻擊着曾慶福。
曾慶福踉踉蹌蹌後退,仰天倒地。涓涓血水從他身上各個地方流淌出來。他大口的喘息着,喉嚨卻好像壞掉的風箱,發出嘶啞而恐怖的聲音。大腦意識開始模糊。燭龍掉在了一旁。
這就是生命的盡頭?苦心設計的出路就這樣被一個女人破壞掉了?
林鋒一瘸一拐從地上撿起了那把燭龍,劍身仍舊在戰慄,似乎還未從剛纔的戰鬥中回過神來。他將寶劍收回到劍鞘中,困難的走到小蘭身旁,將那雙握着空槍的手輕輕按了下來。
“我們快走吧,十三區的地下城已經坍塌,很快十三區上面的地面也會跟着塌下去,到時候我們也活不了。”
小蘭只是死死的盯着尼古拉斯,卻也感覺到來自地面的緩緩震動。
只一秒,小蘭將林鋒後背上的雙刀猛然奪了過來,前後卡住林鋒的脖子。
“你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尼古拉斯死了。她想從此以後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了。
林鋒似乎並不害怕脖頸處隨時能夠要了他命的威脅,只是將身上的襯衣撕下來,捆綁住身上正在滲血的傷口。
“我不過是沒有救你的情人,而你們來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會留我的命,不是麼?”林鋒嘴角帶着一絲嘲弄:“你醒醒吧,知道爲什麼我能夠如此順利的去地下監獄找到你麼?當時他們兩商量着逃離這個鬼地方,也沒有將你計劃在內。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躲在這裡聽見的。”
小蘭不說話,只是紅着眼睛倔強的沒有一絲動作。
“你醒醒吧,當你選擇了你的職業,你就知道戰爭從來都是會有犧牲的。我們不過是運氣好。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跟我走。”
即使被刀架在脖子上,林鋒身上仍舊有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兩人僵持着,忽然地面一陣巨大的搖晃,緊接着天花板的白熾燈突然砸落下來。林鋒眼疾手快猛然抱住小蘭兩人一同滾落在地面。
驚魂未定的小蘭躺在林鋒的懷中:“我要殺你,你還救我?”
“我說過,媳婦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能夠得到上帝原諒的。”林鋒嘴角揚起一抹輕佻的笑容:“不過現在我們再不走,真的要去見上帝了。如果你願意成爲我的人,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我的所有事情。”
……
初升的陽光照進薄薄的窗紗,溫暖的大牀上,熟睡的人挪動了一下身體,張開了惺忪的睡眼。他的牀頭正好對着開闊的大海,而大海的盡頭,朝霞映紅了整片天空。
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不能抵禦住黑暗寒夜帶來的恐懼,而是用盡全力抵禦了寒夜,卻不能堅持到張開眼睛看到初生的太陽。
……
林鋒揉了揉仍舊有些酸澀的眼睛,忽然有些茫然無措,他看了眼這陌生的房間,立刻從陌生的大牀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眼前出現的是那個拍賣會的酒店,自己衣衫不整的站在酒店房門口,保潔阿姨從自己面前路過,似乎對於這種一大早醒過來就不曉得昨晚幹了什麼。
由於太倉促,他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就這樣有些倉皇
又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真實的天空,腳下是真實的觸感。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林鋒身旁響了起來。林鋒猛然轉身,只見小蘭正手拿着一杯橙汁站在他身後。
不管是訓練時那一絲不苟的俏佳人形象,還是在戰場上那個堅強的高人風範,都與現在這個目光柔軟,身着白裙的女子完全不搭,不過,她的腿上,還有手臂等多個地方都是大片的淤青。這才讓林鋒清晰的反應過來,之前的戰役絕對不是一場夢境!
“還好我保住了臉沒受傷,很難看麼?”小蘭臉頰通紅,眼神帶着些許羞澀,這是她第一次穿裙子。
林鋒拼命的搖搖頭,隨後伸出手,一把將小蘭抱在懷中,懷中的麗人先是一驚,隨後雙頰微紅,輕輕的靠在林鋒的懷中。
“你太累了。在營救的飛機上就沉沉的睡過去,一直睡了三天,可把我、我們嚇壞了,不過後來,醫生一通檢查之後,就說了一句話:你是困的!”
小蘭靠在林鋒的懷中輕聲說道。
“你們?”林鋒有些不解,怎麼就變成們了?不是就他們兩人呢?
“怎麼,林先生這是忘記我了?”一個俏皮的聲音從林鋒身後想起來。林鋒轉頭看去。
“眉姐也在呀。”林鋒似笑非笑的衝衛雨眉打着招呼,小蘭似乎不太習慣被一個男人這樣抱着,還有另一個人在欣賞,想要掙脫,卻被林鋒越抱越緊。
“叫的這麼親熱,懷裡面還抱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姐姐可會吃醋喔……”衛雨眉用甜膩膩的聲音說道,而她時不時的側側頭歪歪腦袋,有意無意的露出她如墨的青絲上綰着的髮簪。
這女人太會勾引人啦。林鋒心中有些吃不消了,這得是多明顯的暗示啊。而且……一想到這個,林鋒就想到貌似那次真情告白的時候,小蘭可是看着的,自家媳婦可是後來吃醋吃了很久來着!
頓時,林鋒一身冷汗,這齊人之福林鋒還是沒指望過呢,自家老媽永遠都是教育自己找個賢惠的媳婦,然後和和氣氣的過一輩子。所以這種娥皇女英的待遇,他可是從來從來從來沒指望的!
“這,這兒哪兒的話啊!你看眉姐,我媳婦還在呢,你這玩笑開的我待會兒很難跟我媳婦解釋不是。”林鋒尷尬的說道。
“如果我說沒有開玩笑呢?”衛雨眉繼續眨眼睛。
“不用呆會兒,現在就解釋。”
……
“意思是說這小子完成任務了?”少年抱着他的貓愜意的窩在沙發裡面,逆光之下,那雙眼眸仍舊美的動人心魄。
“是的,少爺。”管家微微垂首,眼眸直視地面。
“果然是血緣的問題,還真是讓人妒忌呢。”少年輕笑道。可話語裡面卻聽不出任何溫度。
“少爺,您纔是正統,這個小子怎麼可能跟您比。”管家沉思片刻之後,認真的說道。
‘啪’!一隻水晶高腳杯猝不及防的被砸落地面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破碎的玻璃片在空中飛舞,折射出光怪陸離的光線。一部分擦過了管家的手背,輕輕劃過,一道血印便出現在手臂上,緊接着一滴血悄無聲息的低落。
‘吧嗒’
一滴血滴落在奢華澳大利亞羊絨地毯上,綻放出一朵妖冶卻不搭的花。
極有涵養的管家埋着頭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表現的似乎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始終等着小主人的命令。
少年懷中的貓被驚擾了倏地跑了出去,少年空空如也的懷中尚存一絲溫暖。
“果然畜生都是白眼狼呢。”少年譏誚道:“所以你這是在拿我跟他比咯?”
“請少爺責罰。”
“算了。記住不要再犯。”少年拍了拍手:“我要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少爺,您……”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也該出去走動走動了。嘿嘿……林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