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沉睡中的葉飛感覺後背上傳來一股撞擊力,讓他整個人連被子翻了個身,睜眼扭頭望去,只見一個鬍子拉碴的光頭漢子瞪着雙眼站在自己身旁。
“新腿,想吃飯排隊去。”
光頭漢子瞪眼呵斥了一聲,目光不經意瞟向炕頭,方大海同黑子大馬金刀盤坐着,面前擺着幾個塑料碗,碗裡裝着幾樣菜,能看到的有魚有肉還有一隻燒雞,兩人面前各放着一大碗白粥,在監倉裡能吃到這種伙食已經算相當不錯。
監倉鐵門前排着長長的隊,一排光頭男手上端着色彩各異的塑料碗靜靜等待,鐵門上有個打開的小窗,排到近前的光頭男把手中的塑料碗從小窗伸出,外面有人把白粥倒入碗中,取了白粥的光頭男自覺側身繞到隊伍最後,從監倉後方一扇鐵門走了出去,監倉後還有個幾十平方的天井,除方大海同黑子外所有人都要聚在天井吃早飯。
葉飛瞄一眼身旁的大鬍子沉聲問道:“剛纔是你踢了我一腳?”
大鬍子惡狠狠的說道:“老子請你吃火腿是看得起你,別以爲戴着鐐子就牛B了……”
咣!一條腳鐐突然從被子底下飛出,不偏不倚繞在大鬍子脖頸上,緊接着鐐銬往下一挫把人拖了下去,葉飛劈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冷測測的說道:“戴鐐子不是牛B,就你這樣的我昨晚宰了三個,你想湊成兩雙我也沒意見。”
大鬍子彷彿成了一隻被猛獸抓住的羔羊,用力掙扎了幾下都是徒勞,勒在脖子上的鐐銬越縮越緊,嚇得他面如土色,喉嚨裡不斷髮出咯咯濁響。
葉飛撂出狠話心裡卻沒有要殺人的意思,但他知道眼前的傢伙一定是受黑子指使故意來爲難自己,只有殺雞駭猴才能讓指使者心存顧慮,他昨晚已經想得很明白,這間小小監倉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天地,爲了以後不受人欺負只有讓某些居心不良的見識到自己的實力。
“殺人發瘋啦!”
方大海一聲高呼,黑子呼一聲站起對幾
個排隊的犯人大聲吆喝道:“殺人犯打死了也不用負責,大家救人立大功啊!”
犯人們眼中閃出亢奮的光芒,一窩蜂朝葉飛撲去,被抓進看守所裡的人大都是等着定罪坐牢的主兒,立功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只要有立功表現就意味着有了減輕罪責的機會,意味着儘早重獲自由,自由對牢籠中的囚犯們而言是最珍貴的東西,爲了自由他們甚至願意拼命。
黑子一馬當先衝到葉飛身旁,反手從腰間拔出一樣物件狠狠扎向他後頸,這東西是一支硬塑牙刷,末端被打磨成了錐狀,只要扎中要害足以致命。
監倉裡不允許有任何金屬器具,包括繩索之類的東西,犯人們私鬥打架的事件常有發生,牙刷磨尖是一樣利器,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東西的做法,但沒有死仇誰也不願輕易動用這件殺器。
葉飛早有防備,見到黑子亮出牙刷反腕就是一掌拍去,砰!一股內勁破掌而出,扎落的牙刷喀嘣折成兩截,磅礴涌蕩的內勁去勢未竭,頃刻間轟在黑子胸口,偌大的身軀被一股巨力掀起,平飛出兩米開外重重撞在牆上,落地時人已經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一心只想立大功犯人們撲到近前,紛紛伸手朝葉飛抓去,監倉內打架毫無章法,純粹是一場原始力量的對撼。
葉飛手挽着鐐銬往前一送,被鎖住喉嚨的大鬍子打橫撞向撲來的犯人,只聽得噗咚噗咚一陣亂響,就像保齡球撞瓶,撲到近前的犯人瞬間被人形保齡球全部撞落到炕下的走道內,面前的木板空出了一大片,
“孃的,不怕死的上來!”葉飛雙目圓睜暴喝一聲,宛如平地驚雷,雙手緊握着鐐鏈站在大炕上望着擠在狹窄走道上的犯人們,凌厲的眼神好似刀子般從犯人們臉上刮過。
見過虎的,沒見虎成這樣的,葉飛強橫無比的戰鬥力讓不少犯人打消了立功的心思,怯生生站在走道上望着炕上的虎人。
葉飛咬牙擡手一指暈厥在牆角的黑子大聲說道:“那傢伙以前
跟老子有仇,其他人無仇無怨,要找老子麻煩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說完雙手各抓住鐐銬一端,運勁狠狠一拉,只聽得咯嘣一聲脆響,鐐銬上的粗鐵鏈被他生生扯成了兩截。
嘶嘶——走道上響起一片吸氣聲,犯人們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徒手拉斷鐵鏈,這份蠻力聞所未聞,面對這種非人的強悍力量,他們徹底絕了立功的念頭。
葉飛信手拋下鐐銬,邁開大步咚咚咚走到了第一塊木板前,彎腰伸手從塑料碗裡抓起那隻油膩膩的燒雞當着方大海的面啃了起來,才咬了幾口,監倉鐵門咣噹一聲打開,衝進來幾名荷槍實彈的武警,黑洞洞的槍口一齊對準了葉飛,那架勢好像只要他再動一動就會扣下扳機。
葉飛看也不看面前武警,埋頭只顧大啃手中的燒雞,此時他心裡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但他沒有選擇,如果不主動出擊很可能會被黑子弄死在監倉中,他想活着,至少不能稀裡糊塗死在這裡。
“放下……”領頭的武警軍官習慣性的喊出了兩個字,可後面半截卻遲遲喊不出口,犯人手中沒有武器,只有一隻啃了一半的燒雞,難不成叫他放下燒雞嗎?
葉飛一口一口啃着燒雞,連雞骨頭一起嚼碎了往下嚥,雙眼緊盯着面前的槍口,他不敢亂動,又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方大海連滾帶爬下了炕,動作快得像一隻被貓爪下逃生的大老鼠,他一臉驚恐的藏到武警身後,指着葉飛大聲叫道:“殺人犯打死人了,打死了兩個!”
咚咚咚——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監倉門口走進來一位身穿軍裝的男人,他皺眉望了一眼炕上的葉飛,掏出一本紅皮證件翻開在領頭武警軍官面前一晃,沉聲說道:“他是我們的人。”
領頭的武警軍官面色一肅,立正磕腳對軍裝男人敬了個軍禮,轉身對身旁的武警打了個手勢,槍口一齊擡高。
“跟我走!”軍裝男人對葉飛招了招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