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不傻,也不會因爲三位賭王把他當做勁敵而放棄和牌,剛纔夏虹出手已經給他提了個醒,下次出手要選擇好時機。
“東風!”樸金勝打出一張保險牌,葉飛抓牌,他伸手到牌面上刻意頓了一頓,抓起一張牌收了回來。
“五筒。”葉飛打出中張牌,一般來說第一張打出‘中張’手上的牌面極順。
範軒赫伸手拿牌,忽聽得耳邊風聲響起,他略一猶疑偏頭閃了葉飛一眼,那眼神兒幽幽怨怨,小葉子一哆嗦,差點把換到手的牌砸到他臉上。
“一索。”
輪到夏虹拿牌,她同樣偏頭閃了葉飛一眼,眼神中滿是警告的意味,指尖輕沾拿起一張麻將。
嗖!風聲乍響,夏虹左手好似閃電般迎風掃出,屁胡賭王仗着超快的手速肆無忌憚的換牌,已經徹底觸怒了這位排名第一的女賭王,這一掃她用上了師門絕學‘懷中攬月’,這招專克快手換牌,出手比對手慢了半拍,卻能後發先至從無落空。
呼!從無落空的‘懷中攬月’居然攬了個空,指尖沒有半點觸感覺,夏虹神情驟變,雙眼緊盯着葉飛,這傢伙好像沒事人一樣用雙手食指敲着桌面,似乎在催促她快些出牌。
夏虹咬咬牙把牌收回,耳邊又傳來兩聲風響,這一次她沒有出手阻止,因爲她知道無法阻止。
四人各抓了兩把牌,到第三把葉飛翻牌叫和,又是屁胡,他好像除了屁胡不會做其它牌,本屆賭王排名賽註定是屁胡天下。
夏虹不服輸,範軒赫也不服輸,樸金勝不願就這樣謝幕,三人暗暗交換了一下眼神,好像達成了某種共識。
葉飛擲骰拿牌,就在他伸手拿起第一墩牌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凌亂的風聲,擡眼掃去,三位賭王好像跳肩膀舞似的聳肩,都在用極快的速度換牌,這是在明目張膽的換牌,但現在並沒有輪到他們拿牌,大家心照不宣。
“搞什麼?”葉飛心頭一震,皺眉收回了第一墩牌,可他見到三人仍未停手,範軒赫一手拿牌一手換牌,第一
墩牌就拿到了四張風牌,夏虹也不示弱,抓了四張幺九,樸金勝拿了四張筒子,其中有一個刻子。
抓牌完畢三位賭王都抓到了一手‘落聽’滿貫牌,只欠一張就能和牌。葉飛拿到一手十三爛,他光顧着看三位賭王換牌卻忘了參與其中,這一把有人和牌,但不可能是他。
夏虹拿牌即和,十三幺,滿貫,這一把贏的籌碼比葉飛所有屁胡還多,形式瞬間逆轉。
荷官上前洗牌疊牌,夏虹開骰,臉上已經有了笑容,加上她之前和的兩把,幾個屁胡不會再影響成績,決定勝負的是最終贏得籌碼多少,而不是和牌數量。
葉飛的屁胡戰術不好使了,如果最後三把牌他不能和上兩把滿貫別說第一,就連進入前三也是個問題,一把滿貫把他堵進了小衚衕,出路不是沒有,而是太窄,他振作精神,雙掌互搓了幾下準備抓牌。
呼呼呼——風聲迭起,葉飛除了用手抓牌換牌還暗暗用上了一樣爹媽給的東西,嘴,他嘟着嘴不停發出急促的呼呼聲,好像一個身強力壯的鐵匠在不停拉動風箱,範軒赫同樸金勝相顧駭然,這是什麼手速?簡直是章魚啊!
很快抓牌完畢,跟兩位賭王早有默契的夏虹主動退出這把牌的爭奪,隨意打出一張風牌。
樸金勝抓到了一手十三幺牌面,但他只有十二張幺九牌,因爲剛纔他被屁胡賭王驚世駭俗的手速嚇了一跳,居然抓到了一張二萬,好在幺九牌很多,和牌的機率因該是最大的。
“二萬!”
葉飛眯了眯眼睛,伸手拿起一張麻將牌迅速縮回,淡淡一笑翻轉牌條:“和了,看來我運氣不錯。”
中、發、白三暗刻,三個南風,一對北風,滿貫大三元。
嘶!觀衆席上的大豪們齊吸了一口涼氣,屁胡賭王做出了一把大三元,原來他不止是會做屁胡,關鍵時候也能做出滿貫大牌,就好比一個廚師,能做出最普通的醬油炒飯,也能做出華麗無比的滿漢全席,大部分人腦海中閃出一個通俗詞兒,扮豬吃老虎。
三雙眼睛緊盯着那副大三元,心頭五味雜陳,夏虹很後悔沒有乘勝和上一把,讓屁胡賭王有了翻身的機會,也成了她此次奪冠路上最大的阻礙,純粹是給自己添堵。
荷官上前洗牌疊牌,默默退到一旁。葉飛抓起骰子略一掂量,耳邊聆聽着獵獵風聲,老套路,這一次好像更快。
骰子出手,滴溜溜轉動,葉飛手嘴齊動,呼呼風聲響成一片,他抓牌很慢,每一次伸手都要停頓幾秒,有人甚至懷疑屁胡賭王手抽了。
其實手倒是沒抽,流血是真的,傷口冒出的鮮血沁溼了手上的紗布,一小塊殷紅迅速擴散,觀衆席上的大豪們心頭大感納悶,見過不少抓牌手法,但從沒見過抓牌抓到流血的,而起流血的還不是抓牌那隻手……
葉飛有苦自知,他一手抓牌另一隻手換牌,三位賭王還在不遺餘力的阻撓他換牌,好像他抓的牌都是香窩窩,非得分上一口嚐嚐。
這一把是關鍵,夏虹拿下這把等同於鎖定勝局,她決不可能放棄;範軒赫處境尷尬,排名下降一位已成定局,如果這把拿下至少可以保住前三,必須全力以赴;樸金勝卯足了老勁,只要再和上一把就能保住排名,前三有一份不錯的獎勵,最後一搏勢在必得。
四位賭王,七隻快手,有人流汗,有人淌血。十四張麻將牌承載着名與利,也承載着太多牽絆與不捨,葉飛抓完最後兩張牌,渾身上下早被汗水浸透,額頭上不停淌下的汗珠模糊了他的雙眼,最後兩張牌他已經無力去換,只能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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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吾幸,失之吾命,有的東西盡力了得不到亦無怨無悔。葉飛在抓完最後兩張牌後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他不在乎賭王虛名,之所以奮力爭奪理由很簡單,爲了賺錢。
麻木的右手在顫抖,一個擡臂的動作都顯得那麼艱難,彷彿舉着千百斤重物,而不是兩張小小的麻將牌。
啪!右掌重重落下,兩張麻將牌拍在桌上,挪開手掌的那一刻葉飛笑了,這是一種嘴裡含滿黃連似的笑,苦澀、艱難,他的牌,國士無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