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張偉強的男生聞聲頓時臉色一變,擡頭看向那女生時,臉上既是驚愕又有些悔恨,顯然他也沒想到自己設的局居然會是這麼個下場。
剛纔的主角,現在卻成了旁觀者的林若鴻悄悄從路中間讓開,然後坐在了甘巧的身邊,低聲苦笑道:“你看我們這都是遇到的啥事吧,壞了人家的英雄救美的好事不說,還得罪了幾個混混,說不好以後這些混混還會找我來報仇,真是冤死我了。”
甘巧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單純無害的表情,對林若鴻說道:“林若鴻,你裝得太假了,你臉上看不到絲毫擔心害怕的表情,所以讓人一看就感覺得出你這是在裝酷。我建議你到表演系去保個業餘班學習一下,相信以你的身手,以後在武打演員這塊能有一席之地。”
林若鴻沒好氣的瞪了甘巧一眼,說道:“甘巧,我看你還是少和周大小姐混在一塊,本來挺善良單純的姑娘,咋就這麼牙尖嘴利了呢。”
甘巧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意識到笑聲和此時的場景有些不合適,於是只好用手捂着嘴。
雖然林若鴻和甘巧這這邊有說有笑的,不過在場的另外幾人根本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到他們身上來,那女生在怒斥了張偉強之後,便快步向這邊走過來,彷彿對滿地趴着的倒着的混混毫不在意,一點都不害怕;倒是和她一塊的男生,臉上帶着些許驚懼和猶豫之色,小步的跟在女生之後,和女生的距離也是越拉越大。
張偉強此時臉色難看,目光小心的緊隨着走近的女生,偶爾餘光瞟她身後的男生一眼,那種不屑和恨意卻是十足。
林若鴻看着那女生,忽然微微皺眉,低聲對甘巧說道:“那個女生怎麼好像看起來有點面熟啊,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甘巧聞言,不由得想到林若鴻在軍訓時便和丁藍雨,楚憶夢以及她多少都扯上了點關係,最近聽說有何那個什麼系花以及另外一個姓鄭的漂亮女生有了些瓜葛,心中不知爲何,有些暗自惱怒的情緒涌起。
“是不是隻要漂亮女生,你看着都會覺得面熟。”甘巧沒來由冒出這樣一句話,話一出口,立刻覺得似乎不對勁,怎麼聽着這話像是爭風吃醋一樣,於是立刻補上了一句,道:“她叫衛谷雪,是學校學生會的副會長,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的。”
“啊,想起來了,我剛來海城的時候,在火車站接待點見過她。難怪覺得眼熟了。”林若鴻似乎沒有發覺甘巧情緒上的一點小波動,目光又看向衛谷雪身後的那個男生,忽然搖了搖頭,說道:“那個男生難道是衛谷雪的男友?這氣勢有點弱啊。”
甘巧有點慶幸林若鴻沒有發現自己剛纔話中不當之處,同時也覺得自己這心裡的小脾氣來得有點沒來由,林若鴻認識再多美女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衛谷雪身爲學生會副會長,學校絕大部分都應該認識她。
似乎爲了表達心中的歉意,甘巧低聲將自己所瞭解的衛谷雪的情況,詳細給林若鴻說道了起來。
“衛副會長現在還沒有正式的男友,她身後的那個男生,這段時間有傳言和她有些曖昧,每天兩人都會在中午一起在校園內並肩而行,後來得知那男生是法語系的高材生,而衛副會長這段時間在自學法語,所以很大的可能是衛谷雪在和那男生練法語的口語。”
“至於那個張偉強,追求衛副會長好幾年了,聽說在衛副會長高中的時候,他就開始追求,兩人都進入了炎黃大學之後,他當然繼續拼命追求。而且啊,聽說這個張偉強不但家庭條件非常優越,甚至比衛谷雪更爲優越,而且對衛谷雪非常癡心專一。以他的條件,從開始追求衛谷雪到現在,便沒有沾惹其他的女孩子……”
倒是沒想到甘巧這樣看起來文靜無比的女孩子,一說起這些八卦傳聞來,居然也是這般的頭頭是道,樂此不彼,不過林若鴻聽起來倒也是津津有味。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林若鴻先是羨慕的看了那個張偉強一眼,說道:“那個張偉強應該有當保護人的資格吧。這傢伙,居然幾年都沒弄個保護人噹噹,真是浪費了這個名額。他把這資格轉讓給我該有多好啊……”
甘巧頓時爲之語塞,這傢伙這個時候第一個想到了,居然還是保護人資格的問題。
缺什麼便想什麼,林若鴻此時正爲如何真正成爲韓慧雅保護人的事情傷腦筋,第一時間聯想到的自然也和這個有關。
“那是當然了,以張偉強的家庭條件,聽富女姐說,可以同時當幾個女生的保護人。”甘巧有些不快的說道:“你們這些男生啊,都是大男子主義,本來這種保護人制度就已經對女生非常不公平了,居然還能同時當幾個女士的保護人,真是太過分了。”
林若鴻感覺到甘巧似乎有些將火力往自己身上傾瀉的意思,連忙擡手打住道:“甘巧,我當保護人可完全是義務勞動,完全沒有別的意思……”
兩人這說話間,衛谷雪已經走到了張偉強面前,她臉上帶着冷笑,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倒地的混混,質問道:“這些人都是你找來的吧?”
張偉強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不過最後還是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們都是我找來的。”
“咦,這個張偉強雖然是個紈絝公子哥,不過性格還真是敢作敢當啊。居然都沒有任何狡辯,就承認了。”林若鴻對張偉強頓時有點刮目相看起來。
其實要說這些紈絝公子哥之中,雖然也有楚天利這等一無是處的玩意,但是大多數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比如揮金如土這樣的不良習氣,但是也不能說他們都一無是處。
比如林若鴻同伴劉文進,便是非常低調平和,很容易相處,甚至都沒有什麼惡習,只不過林若鴻對楚天利這位既讓人生厭,又草包廢材印象比較深刻,所以一聽見紈絝,一看見公子哥,就自動用楚天利代入了而已。
“很好。”衛谷雪冷笑着說道:“你倒是越來越出息了,這一招你從高中就開始用,到現在還在用。”
剛纔還在讚賞張偉強敢作敢當的林若鴻差點一下從椅子上翻下來,感情這位是腦袋一根筋啊,同樣的招式用多了本來就已經夠無趣了,這位還用在同一個女孩身上。
“高中的時候,你還知道找一些同學熟人,蒙着面嚇唬嚇唬人就算了,現在直接僱兇了,如果他們忽然發起兇性來怎麼辦?”衛谷雪看着張偉強低着的頭,越說越氣,臉上也越來越紅潤。
最後衛谷雪把手一甩,轉過身背對着的張偉強,說道:“這段時間,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張偉強嘴脣哆嗦了幾下,最終咬着牙嘆息了一聲,說道:“好的,那就聽小雪你的。一週之內,我都不會再來找你。”
張偉強說完又狠狠的看了衛谷雪身後那男生一眼,然後轉身就要走,這時就聽衛谷雪忽然說道:“張偉強,他叫劉洪,這段時間只是陪我練法語而已。”
“啊……”張偉強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沒有剛纔的鬱悶和低落,臉上一片欣喜的看着衛谷雪的背影,說道:“真的是這樣嗎,谷雪?那太好了,太好了……哦,對了,我現在馬上離開,一週之後,我再來找谷雪你賠罪。”
張偉強顯然有些喜悅過頭了,走了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對劉洪說道:“劉同學,我也要向你道歉,請你不要介意我的魯莽。”
坐在一旁的林若鴻搖了搖頭,暗道:你找的幾個混混連劉洪的寒毛都沒碰到好不好,他們可是把我當目標了,你要道歉,也應該找我道歉纔對。
張偉強忽然低頭看了地上的幾個混混一眼,發覺高興過頭了,都忘了這幾位自己請來的人還在地上躺着的,於是連忙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有對衛谷雪說道:“谷雪,很快就有人把他們幾個接走,這次都是我的錯,他們也是我請來的,你看……”
衛谷雪搖了搖手,說道:“我沒興趣找他們麻煩。”說着轉頭看了一直坐在一旁的林若鴻和甘巧一眼,對兩人點了點頭,剛纔雖然沒有看見林若鴻和混混動手的全過程,不過她猜也能猜得到這幾個混混是被林若鴻放倒的。
林若鴻對衛谷雪有幾分面熟,衛谷雪對林若鴻這個平平無奇的新生卻是一絲印象都沒有,不過想想這也正常,那幾天衛谷雪每天見的新生都上千,除非長得特別有特色的,否則哪裡可能留下印象。
甘巧對衛谷雪微笑點頭,她對這位學生會的衛副會長還是很有幾分欽佩的。
林若鴻先是和甘巧一樣,對衛谷雪點頭爲禮,就在衛谷雪轉身離去後,他似乎想起來些什麼,居然站起身來,向衛谷雪追去,甘巧頓時目瞪口呆,雖不知道林若鴻爲什麼忽然去追衛谷雪,卻也帶着好奇起身,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