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憶夢開着車,在校門口接上夏英秀。
“英秀姐,你這幾天挺忙啊,幾次約你吃飯都說沒空。”楚憶夢嘟囔着嘴說道。
夏英秀笑了笑,說道:“前幾天我們系在準備一個活動,系裡的老師都忙得夠嗆,我這個新來的老師當然要倍加努力了。”
夏英秀話音剛落,包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她明顯的皺了皺眉頭,不過最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我是夏英秀。”夏英秀聲音有些冷淡的說道。
楚憶夢有些詫異的看了夏英秀一眼,夏英秀平日的性格還是很爽朗的,這一次接電話的聲音如此冷清,看來這個電話讓她不快。
果然,在聽了對方說話之後,夏英秀的聲音更加冷清,甚至帶着一絲不耐煩,說道:“不好意思,我已經說過了今晚我已經有了飯局。另外,我還要提醒你一聲,作爲老師,正常情況下我是不會接受我的學生,特別是男生的邀請。再見。”
夏英秀說完之後,啪的一聲蓋上了手機蓋,臉色也不大好看。
楚憶夢從夏英秀剛纔的話中似乎聽出了一些端倪,卻是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夏老師看來很受男生的歡迎啊。其實我覺得你也沒必要那麼生氣嘛。你那麼漂亮性感,又是音樂老師,知性味十足,有男生想要追求,也不奇怪。”
“憶夢,你這沒良心的丫頭。你遇到麻煩的時候,我可沒少幫你,現在看見我鬱悶,反而來取笑我。”夏英秀沒好氣的瞪了楚憶夢一眼,繼續說道:“這個給我打電話的是一個大三的男生。家裡算有點勢力有點錢,紈絝一個。整日不學無術,上課基本也看不到的,倒是三天兩頭的給我打電話,約我吃飯。我都幾次明確拒絕了,還是時不時的來煩人。這種紈絝實在太沒品了。”
“這樣啊。如果是一個英俊瀟灑,品學兼優的男生請英秀姐你吃飯,恐怕你的態度就會好得多了吧。”楚憶夢笑道。
夏英秀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來炎黃大學之前,就知道恐怕會遇到這種無聊厭煩的事情,所以就找了路子,當了一把新生軍訓教官。本來想着震懾這些無聊的紈絝們,誰想還是擋不住他們的騷擾。哼,別真把我給惹怒了,否則我絕不會留情。”
“老師打人可不太好哦。”楚憶夢繼續和夏英秀擡槓,笑嘻嘻的說道:“我看啊,英秀姐你不如找個條件合適的男老師什麼的組成一對戀人。這些男生一看沒戲了,自然也就不會在來煩你了。這一招肯定比你挖空心思,當個什麼軍訓教官要有用。”
夏英秀擡手就在楚憶夢的腿上丘揪了一把,楚憶夢又癢又有點用,雙手卻還要把這方向盤,不管做出反擊,於是只好連連求饒。
“看你嘴巴還老不老實。”夏英秀看見楚憶夢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求饒模樣,心中感嘆這丫頭的魅力真是驚人,光這麼個表情,就讓她生出惻隱之心來。
“別說我這煩心事了。我今天找你出來吃飯,主要是爲了和你說那個討厭鬼的事情。”夏英秀說道。
楚憶夢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頓時一散,滿臉委屈之色的說道:“英秀姐,你好不容易來找我吃一次飯,居然還是爲了那個傢伙,你這得讓我多傷心啊……哎呀,哎呀,英秀姐,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你再掐一下,恐怕就要出車禍了。”
楚憶夢選了一家特色排骨店吃晚飯,店面不大,也就兩層樓,裝修擺設在海城也是普普通通,這種店子在海城每條街都有不少,並不起眼,如果沒有鄭家悅的介紹,楚憶夢恐怕幾年都不一定會在這裡吃一頓飯。
兩人也沒有要包廂,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楚憶夢點了這家店幾個特色菜之後,便用手撐着下巴,看着夏英秀說道:“好了,現在英秀姐你可以說說那傢伙到底又有什麼事,而且還讓英秀姐特意爲此來找我。”
“上次我們在食堂吃飯的事情你難道就忘記了?”夏英秀喝了一口飲料,說道:“這段時間我事情太忙,無暇理會。今天下午我才得知事情的原委。”
“哦。這樣啊。”楚憶夢顯得沒有什麼興趣,那件事情的起因經過,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夏英秀這消息顯然有些太過於後知後覺了。
“什麼這樣啊?難道你都已經知道了?”夏英秀盯着楚憶夢說道:“那天出現在食堂的那批人,帶頭的叫楚天利,也是個喜歡惹是生非的角色。那討厭鬼之所以惹上楚天利,是因爲他們行政管理系的系花韓慧雅,反正就是些爭風吃醋的破事情。”
“哦。”楚憶夢依然是沒多少興致的應了一聲,道:“這事情後來家悅也告訴過我了,那傢伙本來就好色,沒沒什麼可奇怪的。”
楚憶夢說着,又想到此時鄭家悅恐怕又已經提着雞湯去林若鴻的宿舍了,不由得有些不快的咬了咬牙。
“嗯?憶夢,你好像不大愛聽這些啊。難不成……?”夏英秀嘴角勾出一絲戲弄的笑意,道;“難不成憶夢你吃醋了?哎呀,說起來其實也正常,你和那討厭鬼怎麼說也是青梅竹馬嘛,雖然以前被他纏着覺得厭煩,現在忽然發現他纏其他女孩子去了,心裡有點不舒服也不奇怪。”
“英秀姐,你這是在報復我剛纔在車上的話吧。”楚憶夢白了夏英秀一眼,說道:“那傢伙好色的本性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他不但和那位系花有些關係,與周富女,甘巧她們好像也走得挺近。我要真吃醋的話,現在不都得開醋店了啊。”
“登山比賽的時候,他救了甘巧一次,而甘巧和周富女又情同姐妹。所以他與她們的有些來往,也算正常。”夏英秀說道:“不過他和這韓系花的關係卻有些複雜了。”
“能有什麼複雜的。”楚憶夢撥弄着吸管,吸了一口杯中的飲料,道:“我就是覺得那什麼系花太沒有眼光了,那麼個討厭鬼,好色鬼居然都看得上。”
“呵呵,還說你沒吃醋。”夏英秀笑着調侃道:“我都已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酸味,一會都可以讓廚子被給糖醋排骨放醋了,這裡反正有多餘的。”
笑過之後,夏英秀繼續說道:“事情啊,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個系花叫韓慧雅,今年大二,去年剛入學不久,就被楚天利看上。當時楚天利就要當韓慧雅的保護人……”
夏英秀說着頓了一頓,然後看向楚憶夢,楚憶夢點了點頭,表示她明白保護人的意思。
於是夏英秀繼續說道:“這種事情在炎黃大學經常發生,不過根據我所知的,這所謂的保護人制度雖然有些無恥,不過絕大多數大的被保護人,都是自願的。而這楚天利,當時卻用了一些威脅的手段,那韓慧雅一個普普通通的漂亮女孩能怎麼辦……”
夏英秀說到此臉上顯出氣憤之色,隨機有搖頭嘆息了一聲,顯然是在對那韓慧雅的遭遇感到憐憫。
楚憶夢聞言也露出了憤慨的表情,說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那這個楚天利也太無恥了啊。”
夏英秀點了點頭,道:“不過當時韓慧雅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楚天利的要求拖延了下來,最少這一年下來,她並沒有讓楚天利成爲她的保護人,說起來這個韓慧雅也不容易。”
“今年一開學,韓慧雅先是和歐陽羽走得很近,這事情被楚天利發現,在舞廳裡教訓了歐陽羽一頓。此後,韓慧雅又和那傢伙關係忽然密切了起來。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詭異。”夏英秀微微皺眉分析着說道:“歐陽羽和那傢伙是一個宿舍的室友,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如果事情經過診斷是如此,他們之間的關係必然會出現問題,可是現在看來,兩人關係不但沒有變得惡劣,每天韓慧雅和那傢伙吃午飯時,歐陽羽也都會和他們在一起。”
“是啊,英秀姐你這麼說起來,這事情是有點奇怪哦。”韓慧雅不由得又想到鄭家悅所說的,韓慧雅和林若鴻之間親密的關係是裝出來的。
“所以我有一個猜想。”夏英秀說道:“那討厭鬼和韓慧雅之間的關係恐怕並不像我們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他之所以和韓慧雅走得這麼近,可能是在保護她。”
“他保護韓慧雅?”楚憶夢有些驚訝的看着夏英秀說道:“可是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啊,他憑什麼保護韓慧雅。而且爲了韓慧雅得罪楚天利,他又有什麼能力保護韓慧雅和他自己。這不是害人害己嗎?”
夏英秀搖頭笑道:“憶夢,我看你這是關心則亂。他和你既然都能青梅竹馬,你們兩家的關係也非常不錯,光這一條,說不定他就能夠拿來當*呢。”
楚憶夢撇了撇嘴,她當然知道林若鴻和自己以及楚家根本沒有絲毫關係,可是這本就是她編出來騙夏英秀給她幫忙的,現在反而作繭自縛了。
“英秀姐,我的意思主要是說。他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無緣無故無幫助,去保護韓慧雅。哼,我看還不是因爲那女孩長得漂亮而已。”楚憶夢撅着嘴說道。
“這很可能是原因之一。”夏英秀點頭,道:“不過這個時候本是乘人之危的好機會,那討厭鬼居然沒借此抓住這個機會。”
“英秀姐,你怎麼好像還在爲那傢伙惋惜一樣呢。”楚憶夢笑嘻嘻的說道:“那韓慧雅居然去年能暫時躲過楚天利的魔爪,說明她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說不定她又用同樣的辦法對付那好色的傢伙了呢?反正那傢伙一看見漂亮女孩就犯傻,這次被那韓慧雅套住了也是一點都不奇怪。”
夏英秀點了點頭,這時候她們點的菜一一送了上來,而面對前幾次都吃得津津有味的菜餚,楚憶夢今天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嘴裡,有時都要發一會呆。
楚憶夢心裡細細琢磨着夏英秀剛纔說的話,再聯想到鄭家悅的話以及她自己的觀察,那傢伙難道真的是在幫韓慧雅?他這不是引火燒身嗎,難道他真的天真的以爲自己會幾下功夫,就能對付得了楚天利?這種紈絝身邊的人可不少啊。
夏英秀和楚憶夢在吃飯,而林若鴻現在也在吃飯,宿舍內除了他,歐陽羽,張任宇,劉醒四人外,還有韓慧雅和鄭家悅,並且今晚有多出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塊頭和飯量都非常驚人的傢伙。
馬武端起他那個比普通飯盒大幾倍的飯盒,仰頭將半飯盒雞湯喝得一乾二淨,接着連呼爽快。
他當然爽快,他這一仰頭,那一保溫桶的雞湯就差不多被他喝下去一半,他拍了拍林若鴻的肩膀,說道:“今早上都沒見你晨練,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原來是躲在這裡享福啊。嘖嘖,這雞湯真香……”
說起來馬武來找林若鴻也還真是出於關心,他是知道林若鴻和楚天利之間的衝突的,雖然對林若鴻的身手很有信心,不過這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還怕羣狼呢,林若鴻又沒手機,所以他便在食堂吃完飯,直接找到了林若鴻的宿舍來。
誰想剛好遇到鄭家悅送來大骨烏雞湯,於是他便毫不客氣的消滅了差不多一半的雞湯。
“享福,享什麼福?”林若鴻指了指自己的腳,說道:“腳崴了。”
“啊。剛纔沒看出來。”馬武【頗爲歉意的說道:“腳崴了也好啊,這伙食明顯比在學校食堂強多了嘛。”
鄭家悅笑着說道:“昨天是我走路太不小心,撞到了林若鴻,讓他的腳受傷。所以這些也都是我應該做的。”
“那他的運氣太好了。”馬武低下頭,鄭家悅那一雙修長的丹鳳眼只要多看兩眼,就讓他心跳有些加速。
他看向一副無奈模樣的林若鴻,心中大爲不忿,這小子運氣也真不是一般的好,隨隨便便被人撞一下,都能撞出給送菜送湯的大美女出來。哎,都是大一的新生,這桃花運相差怎麼就那麼大呢。
“喂,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林若鴻還沒反應過來,韓慧雅不幹了,她怒氣哼哼的盯着馬武,說道:“若鴻他腳受傷了,你居然還說他運氣好,這世界上哪裡有你這樣交朋友的。”
馬武連連搖手,說道:“怪我沒有把話說清楚,我是說林若鴻被鄭學姐這麼的美女撞傷是運氣太好了…………”
韓慧雅看過來的目光頓時變得更加犀利起來,馬武又搖了搖手,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那啥,我晚上還要去跑步鍛鍊,就先走了。”
馬武這一時失言,怎麼解釋估計也說不清楚了,他腦袋轉的快着呢,知道無論怎麼說反正都要得罪人,乾脆跑路爲上。
“馬武,你等我一會,我這吃得飽飽的,也要出去走走。”歐陽羽連忙也跑出了門。
“歐陽,你怎麼跑那麼快,說好了吃完飯一塊去校門口看美女的呢。”張任宇速度也絲毫不慢。
劉醒反應稍慢,等他醒過神來,歐陽羽和張任宇都跑得沒有人影了,於是他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體重刷刷的漲,看來飯後得運動運動減肥了。”
林若鴻當場就要翻白眼,拜託你夥計,找理由也找個合理點的行不行,就劉醒你那瘦乾乾的身材,居然還說要減肥。
哎,反正這幫傢伙都沒有一個講義氣的,又把他一個人丟在韓慧雅,鄭家悅二女的刀光劍影,殺氣十足的戰場上了。
鄭家悅收拾着保溫桶,忽然開口說道:“今天沒想到你會有朋友來,所以雞湯也沒準備夠,明天回多帶點,免得你這傷號都不夠喝。”
“鄭家學,這同一種雞湯天天喝,就算再好喝,也很容易膩的。”韓慧雅笑着說道。
鄭家悅聞言也沒有露出不快之色,反而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對韓慧雅說道:“慧雅這話沒說錯,不過現在不是考慮膩不膩的問題,而是要先把腳治好。”
“等林若鴻你的腳好了以後,我自然會天天給你燉不同的湯,讓你大飽口福。”
韓慧雅眉毛一聳,鄭家悅這話聽起來隨意,卻是別有意思。
“若鴻,可惜你的腳傷了,不然今晚可以陪我去舞蹈社。”韓慧雅走到林若鴻身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得,最終戰火還是燒到自己身上來了,剛纔他一聲不吭,看來還是不能倖免。
看見韓慧雅虎視眈眈的目光,林若鴻也只得配合着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只能等腳傷好了再陪你去了。”
鄭家悅卻是絲毫不受影響一般,臉上依然盪漾着微笑的,她收拾好保溫桶,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打開小盒,取出一個裝着深黑色**的小瓶,說道:“林若鴻,這是我下午去一家老字號跌打藥店買來的跌打酒,對崴腳扭傷有很好的效果。我來幫你擦上。”
韓慧雅一聽,自然不幹,連忙笑道:“鄭學姐,這事情怎麼能讓你做呢,還是我來吧。”說着就去拿鄭家悅手中的藥酒瓶。
鄭家悅卻是拿着藥酒不鬆手,道:“林若鴻的腳傷是被我撞傷的,當然得我來幫他上藥,這樣才能顯出我的歉意和誠意。”
二女頓時對這一瓶小小的藥酒爭來奪去,林若鴻看着藥酒瓶在自己面前來回晃動,也只能苦笑以對,忽然就聽二女一聲驚呼,然後就聽啪嗒一聲,藥酒瓶砸在了地上,頓時藥酒濺起,灑了林若鴻一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