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葉無雙帶着馬曉濤等人趕到五樓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柳松柏和劉青山兩人已經在校長辦公室裡叫囂開了。
聲音之大,恨不得把這樓頂都給掀了不可。
幾乎所有沒有課正待在辦公室裡聊八卦、聊學術的老師們都衝了出來,圍在校長辦公室門口探頭探腦,議論紛紛。
見此一幕,葉無雙不禁無語,這兩貨哪還像個幹教育事業的?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兩小混混來鬧事了。
葉無雙帶着馬曉濤等幾個男生擠開了看熱鬧的老師羣體,推開門走了進去,就聽見劉青山正扯着嗓子叫告“御狀”。
而校長寧建國則是面帶慍色,臉色有些難看。
剛纔經過劉青山和柳松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寧建國已經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他也知道這打架鬧事也的確是十五班經常會幹的事,只是讓他生氣的是,這兩個從餘升過來的教職員工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就連你們校長見到我也是和和氣氣的說話,哪像你們一進來就罵街的?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當了十幾年帝豪高中校長的寧建國心態再好,也忍不住動怒了,剛準備怒聲呵斥柳松柏和劉青山的時候就看見葉無雙帶着幾個男生走了進來。
不等寧建國開口,劉青山屁股上像裝了彈簧,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着葉無雙的臉怒喝道:“哎呀,你們還真有臉來,打傷了我的學生不僅沒有一點要道歉的意思,還好像挺光榮的啊?莫非你們覺得你們的校長也同樣會包庇你們?”
“住口!”寧建國輕喝一聲,隨即看着葉無雙,說道:“葉無雙,你說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青山冷笑了一聲搶着說道:“哼,事情的經過不擺在眼前了麼?我們學生的病例都在這,你還要這小子怎麼說?”
寧建國橫眉一挑,渾濁的雙眼猛然睜大,瞪了一眼劉青山,說道:“劉老師,你少說兩句,要是真是我們學生的錯,我們帝豪高中一定會給你們餘升一個交代,要是事情並不是向你們想象的那樣,那我們帝豪高中的名譽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侮辱的!”
劉青山還想說兩句,但一看見寧建國的眼神,就有點心虛了,果然人和人的氣勢是不同的,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寧建國老當益壯,官威猶在啊。
“寧校長,這樣最好了。”柳松柏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
葉無雙神色自若的掃了一眼劉青山和柳松柏,然後說道:“寧校長,我從我的學生那裡得知的真相併不是像餘升的這兩位領導說的一樣,據我所知,是我們十五班的學生中午去吃飯的時候遇到了餘升的學生,後來餘升的籃球隊隊長孫炎彬一直爲前不久籃球賽上發生的事耿耿於懷,所以挑釁了我班的學生,而且最重要的是餘升的學生先動的手,後來他們就打了起來。”
“哦?真的是這樣嗎?”寧建國看着葉無雙,反問道。
葉無雙點點頭,指了指馬曉濤等人,說道:“寧校長,是不是真的您可以問問他們。”
寧建國冷眼掃向馬曉濤幾人,沉聲問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嗎?”
馬曉濤幾人看着寧建國掃過來的目光,一個個害怕的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葉無雙溫和的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馬曉濤的肩膀說道:“馬曉濤,不用緊張,實話實說就行。”
馬曉濤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迎着寧建國的目光,說道:“校長,事情的經過和葉老師所說的一樣。”
寧建國凌厲的目光這才緩和了一點,點了點頭,他已經有幾分相信馬曉濤等人說的話了,他一生閱人無數,自然看得出這些學生們有沒有說謊。
只不過,這餘升的人就是咬定是自己的學生先動的手,沒有證據的話,他就是想袒護自己的學生也感覺有點不好辦啊。
果然不等寧建國開口,劉青山又跳出來了,指着馬曉濤和葉無雙等人說道:“你們這羣學生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們的錯,卻顛倒黑白,還要不要臉?”
葉無雙看着劉青山的一張如豬頭般的肉臉,然後抹了一把被噴上口水的臉,不爽的說道:“劉老師,你既然沒憑沒據爲什麼一定要指定說是我的學生的錯?”
“證據?我們當然有證據,我們的學生正躺在病牀上就是證據,這幾張病例就是證據!”劉青山冷聲說道。
葉無雙摸了摸鼻子,笑着說道:“劉老師,你說的這哪能當成證據?你的學生躺在了病牀上說明你的學生技不如人,打架打輸了。那至於是不是你的學生先動的手,你有這些證據嗎?”
“你----”劉青山臉都氣綠了,他們的確沒證據,但是在他們骨子裡就認爲餘升的學生纔是好學生,而帝豪的這幫學生就是垃圾學生。
“怎麼了,劉老師?是不是拿不出證據了?”葉無雙問道。
“我不和你扯這麼多,我相信我的學生不是那種帶頭挑事的人,所以你必須向我們和我的學生們公開道歉。”劉青山轉過身看着寧建國道:“寧校長,難道這就是您學校學生做錯事後的態度麼?”
寧建國看了一眼葉無雙等人,肅聲說道:“請劉老師和柳主任先回去吧,事情搞清楚後,我自會給兩位一個答覆。”
柳松柏輕笑了一聲道:“寧校長,難道這就是你們學校處理事的態度嗎?這幾個學生目無尊長,打架鬧事,不知悔改,難道就連一個道歉都沒有嗎?這可寒了我們兩校多年的情誼啊。”
劉青山不耐煩的拿出手機,說道:“你們的道歉我們也不需要了,我這就打電話到教育廳,我們會把證據交到教育廳,教育廳會對你們做出相應的處罰,那個時候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問題的。”
葉無雙點了點頭,說道:“隨意,我相信教育廳的領導會還我們一個清白。”
“葉無雙----”寧建國見這件事都要鬧到教育廳了,一想到要是真的是自己學校的學生出的問題,那帝豪的聲譽可就毀在自己手裡了。
他怎麼能不急?
葉無雙淡然的看着寧建國,說道:“校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一定是想讓我們道歉。但是我想說,錯的就是錯的,對的就是對的。黑白不能顛倒,對錯不能混淆。對於這件事,我們不會道歉,因爲我的學生不是挑事者。我相信他們。”
說完,擡眼看了一眼幾個站在角落就緊張兮兮的馬曉濤等人,說道:“我們走吧。”
葉無雙轉身就走,再也不多看劉青山和柳松柏兩人一眼。
馬曉濤等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寧校長,他們----他們就這麼走了?”劉青山看着葉無雙的背影有些難以相信的說道。
這幾人也太囂張了吧?
寧建國被葉無雙的一席話說動了,的確如果連自己學校的學生都不相信,那又怎麼讓其他學校相信自己的學生呢?
只是讓他傷腦筋的是,這個葉無雙也太囂張了點吧?就算不把自己這個校長放在眼裡,最起碼要讓餘升的這兩位心裡好受點吧?
雖然自己也不喜歡這兩人,但是最起碼你也應該做個樣子吧?
柳松柏看着葉無雙等人的背影,怒氣衝衝的咬了咬牙,然後指着劉青山吼道:“你不是要給教育他打電話麼?快打啊!你不打,我來打!”
寧建國臉色有些難堪,但還是保持着緩和的語氣說道:“柳主任,你看就這點小事----我們是不是不要驚動教育廳?”
“寧校長,這已經不算小事了!我的學生都躺醫院了!而且不是我不給你們帝豪面子,是你的學生們不給我面子,所以這個電話是一定要打的。”柳松柏直接回絕。
寧建國嘆了口氣,不再說話,而是不再理會這兩人,拿起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只是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裡擔憂的事多了,書也就看不進去了。
柳松柏也不管寧建國,而是走到門外撥通了一個號碼,躬着身體尊敬的說道:“喂,是孫廳長嗎?”
“嗯,是我。你是?”電話裡傳出一道威嚴十足的聲音。
“孫廳長你好,我是餘升藝術高中的柳松柏,我想您的孩子孫炎彬剛纔應該給您通過電話說了他住院的事了吧?”柳松柏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爲他直到孫炎彬的父親是教育廳的副廳長,想必那小子出了事肯定會給他的父親打電話。
“嗯,小彬給我打過電話了,我知道那混蛋東西肯定又闖禍了,幹了什麼混賬事,我讓他立即向帝豪的老師和學生道歉。”孫廳長想到剛纔自己兒子打過來的報憂電話,心裡就一陣氣極。
柳松柏臉色一楞,有點摸不着頭腦,不是說是帝豪的錯麼?怎麼又變成餘升的錯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劉青山也看到了柳松柏臉上的異樣,在一旁小聲問道:“柳主任,怎麼了?孫廳長說了什麼?”
柳松柏沒有理會劉青山,而是心有不甘,繼續說道:“孫廳長。我想這件事您是不是對孩子有些誤會?炎彬是受害者,他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被人打傷,現在正在接受醫院的治療----孫廳長有空嗎?我想趕過去當面向您彙報工作。”
“柳主任。”孫廳長對餘升這所貴族藝術院校的衆領導並不陌生,態度也稍微緩和了一點,說道:“你確定炎彬什麼事都沒做過嗎?”
“這----我對炎彬還是有一些瞭解的,如果他做錯了什麼,會向我們這些老師坦白的。但這一次他當真受了委屈了,剛纔見那孩子眼眶都紅了。”
電話那又一陣沉默,顯然是孫廳長被柳松柏說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