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雷震耳,貫徹天地,伴隨着長嘯而來,敲震着大殿內所有人的耳膜。這一剎那,甚至不少人幾乎下意識地渾身一震,雙腿癱軟趔趄倒在了地上。腦子嗡嗡地炸開!
誰是悟勞!!
巨聲大喝迴盪震響於大殿之中,眨眼間,遠處那一抹劍芒已經無限逼近,夾帶着凌厲的風聲,咻地破空而至。
轟!
強大的劍氣直墜而落,轟擊在大殿中央的論佛道場上,剎那引爆,石屑紛飛,濃煙滾起。
不少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再徐徐睜開的時候,前方的濃煙漸消,白衣勝雪,若曜日照射。
挺拔身軀凌空而立,黑髮隨風而飛,頎長的身段彰顯出逼人強大的氣勢,雙眸如星辰般閃耀輝芒,彷彿揹負着萬丈寒光而來,手中千凰神劍熠熠生輝,認主神劍的無上氣息似乎凝固了整個空間,凍結了所有氣機。
蕭陽,抵達九華山!
沒有任何停頓,直衝十王峰,直搗佛法會,如君臨天下。
劍出鞘,怒意現。
“誰是悟勞!”蕭陽的聲音再一次落下,夾帶着冰寒的冷意。
這一聲打破了整個大殿的死寂,剎那一片譁然。
不少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眼神隱隱忌憚地盯着這破空一劍而來的身影,他那毫不掩飾的氣勢,令人畏懼。
“是他?”玄空大師身旁的玄青大師驚聲一呼。
“你認識此子?”玄空大師壓低聲音,眉宇輕皺,蕭陽的突然出現破壞了他的‘好事’,他自然心中不爽。
玄青大師緩聲說道,“在島國,正是此子,聯手九華山的和尚大鬧名古屋,最終島國傳出【菩薩處胎經】丟失的消息,想必與他們兩人有關。只不過……”玄青大師眉頭皺了一下,“在島國時候,他的實力,似乎沒有這麼強。”
“哼!”玄空大師冷哼不語。
“誰是悟勞!”蕭陽的聲音第三次落下了,語氣一次比一次冷漠,大殿之中所有人都聽得出來,此子來找悟勞,可絕對沒有好事。
來者不善。
“大膽!悟勞師叔的名諱豈是你能再三大呼的。”一名天柱峰的和尚忍不住站出來怒罵了,眼眸閃爍着圓溜的光芒,自己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悟勞師叔的,以後一定可以得到悟勞師叔的重用。
咻!
一道劍影如幻光般劃過。
一閃如電!
衆人只感覺眼簾一晃,耳朵便傳來了一陣慘叫聲音,目光紛紛投了過去,那站出來吆喝的和尚竟然已經滿嘴的血跡,地面上,赫然掉了一根舌頭,那和尚面容痛苦無比地慘叫後退,最終砰一聲倒在了地上。
嘶!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着蕭陽的眼神,更爲忌憚。
沒想到,蕭陽出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他們不知道,蕭陽心中想着尜尜和尚的性命安危,早已經是堆積了滿腔的殺機,那和尚竟然跑出來撞槍口!
蕭陽目光如電,冷掃九華山衆人,最終,憑藉衆人那下意識瞄向的眼神,視線落在了悟勞和尚的身上。
悟勞和尚此刻內心卻納悶不已,在自己的印象中,並沒有招惹這樣的仇家。
莫非是哪一仇家的弟子來尋仇?
對方單槍匹馬而來,悟勞和尚倒是不懼,整理了下袈裟,邁前一步,“阿尼陀佛,貧僧法號悟勞,不知這位少俠……”
“老賊,原來正是你。”蕭陽劍尖一指,雙眸殺機一閃,緩緩說道,“把尜尜交出來。”
尜尜?
大殿上,九華山衆人下意識地愣住了。
不少人目光一掃,當即驚聲。
“對了,尜尜師弟呢?”
“沒錯,他不是已經趕回九華山了嗎?不可能不來參加佛法會啊。”
“此人爲了尜尜師弟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九華山衆人中,尤其是擁護悟武方丈的第三方人,都忍不住驚呼之餘,目光紛紛投向悟勞和尚,眼神滿是疑問。
當蕭陽道出‘尜尜’二字之時,悟勞和尚瞳孔不禁下意識地猛縮了一下。
自己昨夜方纔對尜尜那小和尚下手,神不知鬼不覺,連九華山內也不驚動任何人,眼前此子,是如何得知?
“難道……”悟勞和尚想到了一個可能,或許,昨夜尜尜和尚前往天柱峰之前,事先告知此子他此行的危機,並且……還將【菩薩處胎經】交給此子。這可以解釋爲什麼【菩薩處胎經】自己會找不到,而此子一大早前來要求見尜尜和尚。
“你是什麼人?”念頭至此,悟勞和尚眼眸輕冷地盯着蕭陽,他不會放過任何得到【菩薩處胎經】的機會,哪怕【菩薩處胎經】在蕭陽身上的概率只有萬分之一,他也要將蕭陽拿下。
蕭陽視線輕冷眯起,寒光閃爍,“我再問一次,尜尜在哪!”
“對啊,悟勞師兄,怎麼沒見尜尜師侄?”
開口的是七賢峰的住持悟勤大師,他是屬於堅決擁護悟武方丈的一方,尜尜和尚是悟武方丈最親子弟,如今悟武方丈失蹤,再聽到尜尜和尚不見的消息,他同樣心急如焚。
悟勞和尚腦子一個念頭閃過,當即擡頭,目光冰冷地說道,“別提那個孽徒!他是我們九華山的叛徒!”
“什麼?”衆人皆驚。
悟勞和尚目光掃過大殿三大聖山的人,振聲說道,“玄空大師剛剛提及【菩薩處胎經】,說來慚愧,【菩薩處胎經】,確實曾落在我九華山的手中。可惜……唉,本家醜不應外揚,但是,現在貧僧不得不說了。”悟勞和尚悲憤地說道,“就在昨夜,悟武方丈的親傳弟子,尜尜和尚,將【菩薩處胎經】盜走!貧僧已派人四處搜尋,仍然找不到這個叛徒的行蹤。”
全場一片的譁然!
叛徒!盜走【菩薩處胎經】?
玄空大師等人神色都不禁一沉下來。
“你……”悟勤大師眼眸一陣怒色閃過,“悟勞師兄,凡事講究證據,可不要血口噴人!”
“哼!貧僧親眼所見,還會有假?”悟勞和尚冷怒開口。
譁聲一片,顯然,很多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如今我們首要的事情,是追回【菩薩處胎經】。”悟勞和尚目光突然間再度朝向蕭陽,冷冷說道,“既然你與尜尜有舊,想必會知道尜尜的下落。年輕人,莫非是尜尜讓你來試探我等?”
蕭陽視線冷漠無比地看着悟勞和尚的自導自演,半響,手腕輕輕一轉,挑起了一朵劍花。
“悟勞老賊,你再說得天花亂墜,對我來講,都只不過是一個小丑在蹦躂。”蕭陽面容冷漠道,“我只知道,尜尜已在你手中,你有兩個選擇,一,交出尜尜,二,被我用劍架着,交出尜尜。”
“哼!大言不慚的無知小子。”悟勞和尚貌道岸然地朝着四周一合掌,“阿尼陀佛,諸位,我九華山現在要處理此子,希望各位先行避讓。”
話音一落,頓時,大殿四面八方,一道道身穿着九華山袈裟的和尚身影迅步衝了出來,登上了論佛道場,將蕭陽身影團團包圍起來。
“布羅漢陣!!”悟勞和尚聲音一聲振喝。
嗖!嗖!嗖!
剎那間,道道身影啓動,氣勢爆涌凝聚,一股股磅礴強大的力量朝着蕭陽轟擊而來。
羅漢陣?
蕭陽眉宇冷掀,手中劍光急揚,身影一動,白衣頓閃,千凰神劍光輝爆飛沖天。
“風劍第三式,神劍如雪。”
一劍出鞘,漫天白雪憑空地降臨,洗禮着整個大殿。
論佛道場上,片片白雪在劍光籠罩下紛飛,朝着衆多和尚的頭頂上方逼壓落下。
一股無形的逼壓唰地覆蓋。
神劍如雪,劍芒如冰。
夾帶着覆滅之勢。
咻!咻!咻!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論佛道場上,一道道血水濺飛而出,伴隨着慘叫。
砰!
砰砰!
劍芒消失。
白衣身影依舊執劍而立,那十數道佈下羅漢陣的九華山高僧,如今卻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劍破陣,輕鬆自如。
這一幕,饒是悟勞和尚再篤定,也不禁瞳孔猛地一縮,重新審判蕭陽的實力。
他要是知道蕭陽就在幾天前大鬧了京城易家,恐怕心境便不會像如今這般平靜了。
“上!”
接連着又是幾波和尚衝上論佛道場,不過,結果都無一例外,全部紛紛倒在血泊中。
濃烈的血腥味漂浮於大殿的空中,而那白衣,始終沒有染上一絲灰塵,只是,雙眸的冷光越發濃烈。
轟!
一劍挑起一道身影,朝着悟勞和尚的方向扔了過去。
一路強勢。
每一劍都彷彿輕描淡寫般,卻帶着致命的威力。
“好一個無與倫比的少年天才。”玄空大師也忍不住驚歎。
悟勞和尚的臉龐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
嗖!嗖!
此刻,兩道身影從大殿外一掠而來,落在蕭陽左右。
紫衣蕭婧禕,青衣葉桑。
“我們搜遍了方圓十里之地,沒有找到尜尜。”葉桑柳眉輕蹙着開口。
這一剎,蕭陽手中的劍芒彷彿曜日般綻放出狂暴的光寒,轟地一抹劍氣直接轟碎了大殿的天花板,砸出了一個巨洞。
整個大殿都搖晃了幾下。
蕭陽之所以還能夠忍着應付這些九華山的和尚們,是因爲二女負責搜尋尜尜和尚的行蹤,如今二女傳來的消息,竟然是找不到尜尜和尚。
這一瞬,蕭陽眼眸的戾氣彷彿洪水般爆發,整個人宛如遠古神魔般散發着狂暴冷酷的氣息。
長劍直驅!
“悟勞老賊!再不交出尜尜,休怪我……血洗九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