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是發現什麼了嗎？”
周吉看到張子陵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古籍上的某一頁上，不由湊上前去，向張子陵輕聲問道。
“這上面記載，摩天老祖在五十多萬年前帶回了一個重傷垂危的道極強者，隨後不久，那道極的仇家便是殺上門來，摩天老祖和那重傷道極聯手都無法敵過。”
“最後那道極被仇家帶走，摩天老祖也在後面不久，便消失不見。”
張子陵翻開下一頁，剩下的記載已經殘缺不堪，沒有再留下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有什麼奇怪的？仇家尋仇向來是稀鬆平常的事，古時的道極雖說也是頂級強者，可數量也有不少。”
“摩天老祖身爲道極，幫一個道極朋友躲避追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周吉並沒有聽出張子陵說的這段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眼中盡是疑惑。
當初摩天老祖慘敗那一戰，他也聽聞過，不過道極之中也有強有弱，周吉也沒有關心摩天老祖戰敗的事。
就連在一旁豎着耳朵聽的少司君都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只以爲張子陵是神經過敏。
少司君自認爲自己對張墨雲的關心程度不低於張子陵，甚至還有甚之。
即便是這樣，少司君也沒有從這件事中看出和張墨雲有絲毫關聯。
道極拼殺這種事，百萬年來，少司君看了實在太多，像摩天老祖那場戰鬥，少司君也有所耳聞，不過當時少司君並沒有在東玄州，所以並不知道那戰鬥的具體信息。
張子陵將書合上，凝聲道：“這上面記載的那位道極，摩天老祖可就是稱他爲張公。”
“不可能！師父乃爲至高，這上面記載的是區區道極，怎麼可能和師父扯上關係？”
少司君下意識驚呼出口，根本就不相信張子陵說的這番話！
“父親在遇見你時，便已經重傷垂危，後離開你後免不了被混沌神族追殺，修爲跌落道極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張子陵淡淡道。
“當時我已是半步至高，師父若是重傷垂危，跌落道極，爲何不來找我？”
“那時帝君殿正是鼎盛之期，我也找到了千餘塊瓦片，師父若來找我，恢復到巔峰並不是難事！”少司君繼續反駁道。
在少司君看來，若張墨雲真的處境危險，來找他纔是萬全之策！
有半步至高坐鎮大荒大陸，沒有人敢來造次！
“若是去找父親麻煩的人已有至高實力，就算你當時在場，又有什麼用？”張子陵反問道。
少司君一愣，隨後才反駁道：“可事實上尋師父仇的不過一介道極，你如此假設有什麼意義？”
“大荒大陸上的修士並未見過至高，就算真的至高降臨，他們也分不清道極和至高的區別，對他們來說，道極和至高都是絕對碾壓。”
“書上記載是道極，不一定就是道極。”
“這……”
少司君愣了下來，一時竟無法反駁張子陵。
畢竟大荒大陸上有史記載以來，最強境界便是道極，就算有人踏入至高，也不會有人知道。
若在大荒大陸追殺張墨雲的是至高的話，那少司君出手也無濟於事，反倒是少司君也可能被至高斬殺。
“父親既然交給你做了那些事，就自然是要你繼續做下去，而且還得和你撇清關係。若父親真的重傷垂危，跌落道極，不來找你纔是正常的。”
“你算是父親留下的一個後手，來找你，便是底牌暴露了。”
張子陵淡淡道。
畢竟在那個時期，張子陵還未踏足至高，還在三千宇宙和終極爭鬥，不可能成爲張墨雲的底牌。
“我是……師父的底牌？”
聽到張子陵的話，少司君也是陷入沉默……
想來也是，師父流落到大荒大陸，收自己爲徒，傾盡全力培養自己，最後又是在交代自己要做的一些事之後便是消失，從此再無消息。
這樣一來，師父將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可，師父的敵人是至高修爲，這也就說明自己要踏入至高，纔有可能解救出師父……
少司君這一百萬年來，除了在完成張墨雲交代的事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尋找張墨雲的蹤跡，根本無心修煉。
到了半步至高之後，少司君便再無寸進。
“這樣稍微理一理，就很能說的通了……父親留下的這些力量，足夠一尊至高觸摸到輪迴法則門檻，突破到至高巔峰或者到極限。”
“而你修煉的是父親給你留下的功法，你若是到了至高，那些蘊含有輪迴之力的力量就該由你來吸收了。”
“不過誰也沒想到，我登臨至高，還殺到大荒大陸來，我雖未修習父親的功法，可也算是繼承了血脈，能夠引起那些力量的共鳴，也在情理之中。”
“……”
少司君依舊沉默，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已經被張子陵這些話給說服。
“知道這些事，那魔物主上那傢伙哄騙你收集這些力量，其目的應該也不止是創建魔物這一種族，還打算着等你收集齊這些力量，再出手奪取。”
張子陵幽幽道，眼中閃過一縷精光。
“可惜，被我截胡。”
少司君驚呼：“你的意思是……魔物主上是至高？”
“是不是至高不清楚……不過魔物主上一直在隱瞞實力這件事，絕對是真的。”
“而且，他還擁有匹敵至高的實力！”
張子陵可忘不了，魔物主上觸摸到了輪迴法則的門檻，就算是道極也不容小覷。
而若魔物主上真的能夠隱忍，身爲至高也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甘願裝作一個道極，去做混沌神族的狗的話……
那魔物主上這個人，絕對可怕無比！
畢竟張子陵已經找到了兩個魔物主上的分神了，從那兩個分神上得知魔物主上也不過道極。
而魔物主上連自己分神都在騙……
魔物主上能夠隱忍至此，若張子陵還一直將魔物主上當作道極的對手，不甚在意的話，恐怕今後會吃大虧！
“魔物主上擁有匹敵至高的實力……而我從始至終都當了他的工具？給他收集師父的力量？差點毀了師父的謀劃？”
少司君喃喃念着，身體微微顫抖，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真相！
自己壞事做盡，獻祭無辜……
到頭來只是在幫師父的敵人做事？
撲通……
少司君跪在了地上，雙目茫然，氣息凌亂。
“我……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