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笙成爲大衆以及業界共同承認的頂尖歌手,這本來是對宜風來說,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畢竟宜風雖然規模不小,旗下籤約藝人也有很多,但是也一直在爲沒有頂尖歌手撐場面感到煩擾。
並不是任何一家公司,光是砸錢就能砸出一位頂尖藝人的。的確,對於藝人來說各種資源是必不可少,否則想要大紅大紫簡直是在做春秋大夢。
但是...也不是一頭豬都能用錢砸成金鳳凰的,就算一時曝光率頻繁,但是大衆和粉絲不買賬,也完全是空談,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就會過氣。
這不是沒有前科的,很多隻用錢砸出來的藝人,最多紅一段時間,然後就迅速過氣,連個宣傳成本都收不回來的。
一位靠自身實力而紅極一時的歌手,給唱片公司所代表的含義是什麼,完全是不言而喻的。
有了頂尖歌手坐鎮公司,那就相當於公司有了非常強力的主心骨,發展的方向和動力,也就更加的明確了。
所以這也是李月非常高興的事情,宜風唱片出了一位頂尖藝人後,就有可能有第二位、第三位,以後就算趕上華誼兄弟公司,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但是現在今早上老闆在電話中的話語裡...卻是讓李月此時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她現在迫不及待的就趕回了公司,想與老闆說清楚其中的要害關係。
“老闆...”
李月敲了兩下門之後,就連忙進去叫着。
“還記得香江crow(克羅)分公司的那個劉意麼?”
不過她話語還沒落下,坐在沙發椅上的烏餘鵬卻是將背靠的椅子轉過來,平靜的看着這位略微急躁的助理。
“那個crow(克羅)分公司的總經理?”李月微微愣了一愣,似乎也沒想到會從老闆口裡蹦出這個名字,那個男人的印象對她有些遙遠,所以她有些古怪的看着烏老闆:“現在老闆所決定的這件事情,和那個曾經被我們弄得灰頭土臉的劉經理,有什麼任何聯繫麼?”
這完全是八竿子挨不到邊的事情啊...兩者之間怎麼產生聯繫的?
當初找克羅公司麻煩,那都是去年十月初的事情了,距離現在也過去四五個月了。
“小月,你認錯了一件事情。”
烏餘鵬取下了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有些頭疼的閉着眼按壓着鼻樑。
“錯了一件事情?”
李月更是丈二摸不着頭腦了,老闆今天的話語實在是太奇怪了,不過對方口中的沉重語氣,卻是讓她的臉上也有些嚴肅起來。
“也不是...應該是我們都錯了。”烏餘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那個劉意並不是被我們弄得灰頭土臉,將他弄得灰頭土臉的另有其人。我們充其量也只是被算計好的棋子而已,在本質上與劉意並沒有什麼區別。”
“老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李月看着烏餘鵬眉間那化不開的糾結和奇異,心中也是變得有些慌亂起來。
她從沒見過老闆有這樣的表情和情緒,彷彿在說着一件特別沉重的事情。
烏餘鵬搖了搖頭,繼續自顧自的說着:“我終於明白當初的劉意,爲什麼連股份和職位都可以放棄,寧願灰溜溜的跑回香江,也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
當初那位克羅分公司總經理,在自己各種證據面前,也只是拍拍手上的灰,就笑着走出了會議室。
那時候他還一直覺得古怪和詭異,但也沒太當一回事。
但是這幾天遇到的事情,讓他明白了對方當初的所作所爲,究竟是爲了什麼。
李月對那件事情也漸漸有了回想,此時也是下意識的問道:“爲什麼?”
“因爲他得到了一個承諾。”
烏餘鵬沉默了幾秒鐘後,眼神卻是如同刀刃一般銳利起來。
“承諾?”
李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個crow(克羅)分公司的老總,就爲了別人的一個承諾,就將自身的職位和財富全部放棄掉?
她覺得老闆今天有些不對勁,完全是在說天書異樣。
“對...”烏餘鵬點了點頭,然後用十分恐怖的眼神盯着李月,當這位麗人頭皮都有些發麻的時候,他才緩緩說道:“而我也收到了這個承諾。”
他說着話的時候,面上有着濃烈的不甘心,但是更多的卻是無奈。
“...老闆。”李月下意識的捏緊了手,然後往前走了兩步,低聲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承諾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是有人在威脅宜風麼?”
“威脅?呵呵...哈...”聽到這樣的話語後,烏餘鵬只是低聲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也算的上是威脅吧。”
李月皺了皺眉頭,說道;“那到底...”
“一個億!”烏餘鵬突然說出這句話,他說道:“一個億的支票,而相對應的代價,則是雪藏封殺白曉笙。”
“一個億...?代價則是封殺白曉笙?”
李月露出的眼神裡也充滿着震驚,雖然一個頂尖的一線歌手,賺一個億最多也就一兩年的時間,但是誰會沒事找事拿一個億來封殺這位明星?
“什麼人要求我們這麼做?原因又是爲什麼?而且一位頂尖的歌手,給我們帶來的未來價值,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億。”
李月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很難理解這個決定的意義。
的確,一位簽約的一線歌手,給公司帶來的可不僅僅只是財富這麼簡單,名氣和地位可不是單單是錢能買回來的。
“...一個你我都得罪不起的人,而且我並不清楚這幕後的人究竟是誰。”烏餘鵬苦笑了幾聲,隨後沉聲說道;“因爲光是直接出面的人,就已經不是我所能得罪的,就算是整個宜風甚至華誼綁在一起,都不可能得罪的人。”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不比李月的反應差多少,但是現在的確面臨一個很殘酷的選擇。
“如果拒絕這個承諾...那麼宜風唱片的下場,不言而喻。”
烏餘鵬在這個時候,體會到了當初劉意的感觸,也深刻的體會到對方那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話語,這就是被逼無奈的感覺,而偏偏卻又興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因爲差距太大,完全沒有反抗的必要。
他在這個時候想到了很多東西,從白曉笙出道起的種種事情。
難怪...一個那麼優秀的歌手,到後來硬是沒有幾個出名的電視臺願意讓她登場,連要求一些大型娛樂報刊停止那些莫須有的黑料報道都做不到。
原來從頭到尾,就有一隻看不見摸不着的手,在背後給少女下絆子。
而現在憑着硬實力衝破阻礙的少女歌手,已經被必須要用到最原始的封殺行爲,纔可以達到那些幕後者的要求了。
‘白曉笙...你究竟有着什麼樣的身份,又得罪過什麼樣的人?’
烏餘鵬有些無奈地半靠在沙發椅上,有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心頭卻是如此想着。
“這...”
李月喃喃着,站在辦公室的茶座旁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而這些對於少女歌手來說卻是渾然不覺,現在的她已經在前往蘇蓉老家的路上了。